周漫青看着被打的蓝月香一点儿也同情不起来。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她可以佩服她维护尊严的果敢,却鄙视她没有脑袋;而原主惨死也是因为她的栽赃陷害。
到这份上了还不知悔改,还想要狡辩。
“明明就是一手好牌却被打你得这样烂,不仅断了你自己的活路,还带累了儿孙后代,娶妻娶贤,果然是没有一点儿假啊。”周漫青感慨万千。
说起来,她就是将一幅烂牌打好了的典范。
很多次都想过要放任李长祥不管,因为同情因为可怜因为不能辜负了李元川的托付,所以,她坚持了下来。
付出总有回报,说到不如做到,步步高。
呵呵,周漫青觉得自己比这个蓝月香厉害得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氏蓝月香心胸狭窄,夺朕母命……”蓝月香后面还没有听完就昏过去了。
周漫青以为李长祥会给赐她一杯毒酒三尺白绫,哪知道,是发落她到军营。
这玩意儿真是……
男人狠起来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军营里的女人是该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长风瞪大了眼睛,她的母亲怎么可以去干哪些事!
“你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虐待主子,三番五次想要除了主子,这样的发落倒也不是太狠,发配金矿,不死不休,律儿冷哼一声“人心都是肉长的,但凡你们有一点慈善之心,也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不说周会新夫妻,就是王幺嫂、李老太、周安这些下人,谁的日子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李长风和他十岁的大儿子发配金矿,蓝竹君送到教坊司。
那地方也不是什么好的,只相对于蓝月香来说已是轻松了不少。
蓝月香被人带下去了,周漫青再次站起身环顾四周。
“祸兮附所依,福兮祸所附。”她这次是代表李长祥来处理这些陈年旧事的,但是心里还是感慨万千。
才刚走出李府的大门,院子里一阵杂乱声响起,原来是蓝月香自尽了!
这样死了倒也干净。
“娘娘,求您看在父亲的份上,让我先将母亲安置了吧。”李长风这会儿什么都不想了,李家完了。
都是因为父亲收留了那一对母子才引来的祸患。
也是因为母亲的无知才导致了今天的灾难。
同处一个屋檐下,却是两种不同的人生境界。
李长风真是想不明白。
“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周漫青却是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当日老爷临终之前的交待你全当成了耳边风,有今日的下场,全是你自己不听老人言造成的。”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老爷多次让你善待他,可是你是怎么善待的?”周漫青想着他干下的事儿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怜离“将我们撵在荒山上,一呆就是六年,还阻挠他去赶考;蓝竹君,你也是一个很好的大嫂,连我做点小生意都不放过,我的私房钱也不让带走;老爷曾经为他谋画下的粮行也被你们侵占了。人心不足蛇吞相,一个人该是有多少的富气就有多少,拿了不该是自己的东西早晚都会还回去的,上天真正是公平啊!”
李长风和蓝竹君听得面红耳赤。
“娘娘,新儿还小,娘娘,求您放过新儿吧,他什么也不知道!”蓝竹君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周漫青身上。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主子一言驷马难追,看在李元川收留了他的份上,李长祥已经让那个孝期子得到了很好的抚养,李家的财产,最后也会变成现,全部用于那孩子的生活之上。
只不过,那孩子这辈子都不会有大的出息,不会让他出仕当官,这是李长祥的底线。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做一个老老实实的田舍翁吧,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至于以后子孙后代的事,谁也说得清楚呢。
只要仇恨不埋在他的心间就好了。
“新儿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啊!”蓝竹君哭着哀求。
“错了,他虽然是孩子,但是他享受了李府嫡长子的荣华富贵。”周漫青淡淡说道“有福同享,有难自是同当,这一点,是他作为嫡长子的责任和担当。”
蓝竹君一声痛哭昏了过去。
李长风要求先给她母亲出殡后发落的事,周漫青应下了。
“不得泄露本宫的身份!”周漫青不想在乡间引起大的乱子。
李长风哪敢说一个不字。
看着周漫青离去的背影,李长风只有痛苦和后悔,连恨意都没有半分了。
恨得过来吗?
承唐江山之主,曾经和他兄弟相称,要恨就恨自己瞎了眼睛,没有听从父亲的吩咐,而是错信了母亲的馋言造成了今天的结局。
李府败落,一夕之间的事。
蓝月香前脚上了山,后脚就有官兵将李长风一家三口押送离开富大镇。
左邻右舍全都瞪大了眼睛。
这李家二爷不是在京城为官吗?
这李家大爷又是犯下了什么事?
难道李家二爷都能置之不理?
周漫青已经带着周会新夫妻到了安泰州。
一辈子都没有出过镇的冯氏一路上看见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周会新却觉得他们受的待遇很是不一般。
所到之处,不仅安全吃住都很高贵。
谢氏的棺木一路上也是由大马车拉着保护得很好,外人根本无法看出那里面的是什么,还以为是贵重的物品。
一直到京城城郊。
周漫青将二老安置在了庄子上。
“爹,娘,您们暂时在庄上住着,我有空就会来陪您们的。”因为有老有少,还有一个谢氏的棺木,一路上都走得很慢,周漫青倒也没什么劳累。
可是接下来的事却得劳累一番了。
李长祥要为他的母后发丧!
皇太后丧期,周漫青这个后宫之主不死也得脱层皮,首先一个她得带头哭灵。
朝廷命妇都得进宫哭灵啊。
周漫青也不能偷懒的。
“你还要带愚哥儿,不必日日去的。”李长祥这一招可绝了,自家的娘让别人哭去。
太后发丧安葬在了皇陵。
周会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大吃一惊。
太后殒于民间,皇后近日奉皇命将她的灵柩接回宫中,然后才安葬皇陵。
联想到周漫青回乡起谢氏的骨骸的事,他已明白了三分。
再见周漫青是在半个月之后某天下午。
“爹,您这是干什么呢?”才进屋,周会新居然向她下跪。
“娘娘,草民愚昧,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啊。”周会新已经问过许管事啊,事情真相大白,而他和老婆子还蒙在了鼓里。
想一想,青儿是皇后啊,富贵滔天!
激动忐忑不安,周会新觉得这个礼见迟了。
“爹,您快起来,您折杀女儿了。”周漫青双手将老人扶起“不告诉您和娘,就是不想让您们觉得拘束,咱们一家子在一起,还讲这些虚礼作甚?”
“娘娘……”虽然没有功名,但是他也知书达礼“礼不可废啊!”
若不然这些年书就白读了。
“爹,您和咱娘还要像以前一样,若不然女儿会不在自的。”周漫青道“庄上的人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呢,您是怎么知道的?”
当听说是许管事说的时,周漫青看向了律儿。
“许管事是常爷安排的人。”律儿总觉得周漫青有点大大咧咧的,这些事居然都不清楚。
原来如此!
周漫青就好笑了,自己身边一直有李长祥的人,而自己却不知道。
反倒是李长祥,无论做什么事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在庄上,周漫青问了周会新夫妻习不习惯,有没有奴才怠慢。
“这孩子,谁还敢怠慢我们啊。”冯氏拉着周漫青的手直抹眼泪,她这辈子真是享福了“听人说这庄子有一千多亩?”
“是呢,娘,当年买的时候也便宜,没花多少银子。”这算是她的私产吧,周漫青道“现在庄上的打造出来了,挺好的。”
按她的规划,有鱼塘,有菜园,有花棚,随便同去走一走都感觉是踏青一样了。
特别是这样阳乐明媚的日子,周漫青觉得比后宫里的晒着太阳过得过爽。
“娘娘不喜欢后宫,却不料京城还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往里钻。”律儿得到的消息,又有好些人不甘心了,煽动着上折子说让皇上选秀。
“那是因为皇上心里只有娘娘一个。”柴嬷嬷也知道了,皇上挡秀女的理由有多牵强,他居然说他在为太后守孝,选秀的事三年后再议。
守孝,也只是对外说说而已。
每天晚上都要换水,一日三餐也在吃荤食,哪有这样守孝的道理。
周漫青带着冯氏在庄上走走看看,所到之处,人人都叫她太太。
冯氏觉得这样和女儿相处就没有负担了。
老头子说出来真是吓死她了,皇后啊怎么也无法和眼前的周漫青相提并论起来。
“娘,您和爹想不想进宫看看?”周漫青想的是带他们参观参观。
“不要,我不要去,去了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冯氏连忙拒绝。
“娘,您不用想那么多啊。”周漫青乐了“我是您女儿,他是你女婿,丈母娘到女婿家而已。”
说得这么轻松?
“他也想见见您和爹,但是他太忙了无法分身。”周漫青真诚的邀请“要不,娘,改天我让人来接您们进宫看看去?”
一问周会新,老爷子愣了愣。
只说怕不懂规矩丢了周漫青的脸。
“爹,娘,您们无需顾忌,又没有外人。”周漫青抿嘴笑了“那行,您们准备一下,等他有空的时候,我就派人来接您们进宫玩两天去。”
周漫青走了周会新都还激动不已。
进宫啊,多少读书人究其一生没能考上功名,连京城都没有缘份,更不要说进宫面见皇帝了。
周漫青前却一走,周会新就拉着许管事问礼仪。
“不如,我给您老找一个教养嬷嬷学习学习?”许管事觉得老爷子挺逗的。
不过,这老人没有倚老卖老,也挺让人佩服的。
想着要请周会新和冯氏进宫,周漫青觉得请了来还得留他们住两宿,干脆就召了文儿和琐儿开写了《牛郎和织女》,她都想好了,到时候带着两位老人转一向宫殿,然后看戏。
常九听得有新戏排练,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
老皇帝也喜欢看新戏,不过听说这次周漫青是为了给她父母排练的倒有些吃醋了。
“主子,娘娘这是孝顺呢。”乌公公连忙宽慰“娘娘之前也写了两部戏让常爷排练的。”
提醒他别犯孩子气,你是太上皇,是他的父亲;那边也是呢,一样的重视的。
老皇帝笑了笑,他又怎么会是真生气,也不过是想要激一下周漫青,以后多写两部好戏出来才是真。
周会新和冯氏进宫,周漫青当了向导,带着他们转了宫殿。
“这么多房子都没有人住,岂不是可惜了?”冯氏暗自砸舌悄声对老头子说起。
“你傻啊。”周会新瞪了一眼冯氏“你没看出来,后宫就只有咱家闺女,说明皇上看重咱青儿呢。要那么多人住进来作甚?”
“是我老糊涂了,我的意思是……”冯氏只是觉得房子没人住可惜,可不希望有人进宫来分女儿的恩宠。
“爹,娘,转了大半天累了吧?”周漫青还是让人抬着轿子转的,这皇宫真的是太大了,估计着能转两三天“咱们回去用午膳。”
正说着回永乐宫,结果乌公公来传话了。
“娘娘,太上皇说既然周家老爷老太太来了,作为亲家,他当见一面的。”乌公公看着这一对慈祥的老人心道真是好福气啊。
啊?
见太上皇?
周会新和冯氏一下就愣住了,他们怎么给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尊大神呢。
还真的以为只有女婿和女儿了,见太上皇,他们又没有什么礼物啊!
“无妨,爹,娘,就将咱们庄上送来的新鲜的桃子带上一些就好。”反正是乡下的,这老皇帝也不能挑礼不是。
最让周漫青担心的是二老的礼仪。
不过,有自己在断不会让他们受了委屈,纵然有什么不对也是自己没有做好准备。
哪知道,周会新也好,冯氏也怕,虽然有点胆怯,但在礼仪上却是做得十足十的好。
太上皇也很和气,就像寻常亲家见面一般随意,这让周漫青大大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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