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不堪的山路,跌跌撞撞的两个人,各自提着包袱,一前一后的走着。笔砚阁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两人衣衫早就沾了一身泥,衣料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身后的那个气喘吁吁的开口,“还有多久?老子走不动了!”
“快了快了!过了山就到。”说这话的是个妇人,她不耐烦的说道,“老爷,您可是武官,连这点山路都跑不动?”
“老子是个大老爷,走路要抬轿子的!走的时候天都没亮,这雨都停了,天也亮堂了,都过多久了,谁跑的动!”那大汉抱怨。
“听你说话还是蛮中气十足的,累个啥子?快点吧!再迟了逃都来不及。下去就到了,他们有人接应,到时咱们就能离开了。”那妇人显然也有些体力不支,但怎么说也比身后那个壮汉强,至少脚程要轻些。
他们踩这一路脚印已经被她断断续续遮掩了一半,就为了能延长他们的逃命时间。
“真能离开吗?我要是做个逃官怕是罪名不浅吧?”
“你以为跟着我们做的事要比你犯的这些事还要轻?”那妇人嗤之以鼻。
那大汉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又想想本是乱世,左右都是一死,他怕个球!
两个人后来一路搀扶,总算是到了一处农庄,那农庄里面有一排废弃房屋。
两人站在园子里,左顾右盼,不见有人过来接应。
“饿死了,你去找找有吃的吗?”大汉坐着还在喘气。
“真以为老娘是你小妾,饿了自己找吃的去!”
妇人没看到接应的人,这会儿心烦意乱,哪肯理他。
她明明传了书信的,人怎么还没来?
“啊?”
突兀的一声尖叫。
她寻声进了屋,只见屋里一个黑衣男子手持大刀站在那边。
她急切道,“林哥你终于来了,快带我们离开这里。”
“我就是来带你走的!但是他不能走!”
“为什么?他人呢?跑了吗?”
那个被称林哥才反应过来追人。
“林哥,别追了,我们赶快走!我总感觉他们已经有人追过来,他既然不跟着我们逃就算了,他这罪被抓回去也够呛。”妇人拦着他。
“他知道我们的事,若是说出去,岂不是坏了主公的大事。”
“他知道的东西也不多,说出去也没人知道怎么没事。”
“秀水来了个官员,就怕这事传到那边去,上面传话,必须把他杀了!”
“那我们一起追,我去拿包袱,灭了他就赶紧跑!”
两个人说着纷纷跳后窗追出去。
秦炜心有余悸,幸亏他跑得快,那些人竟然想杀他!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啐!他娘的,竟然敢杀人灭口!”
他低着头,脚下不敢停,却突然感觉到眼前一暗,心下一惊,步子顿住,抬头……
秀水县城里已经许久不曾这般热闹过。
县丞昏迷不醒,主簿自尽身亡,秦府下人全被灭口,县尉失踪不见,秀水百姓一时间恐慌沸腾起来,说是那些劫匪会不会杀进县城来,强抢他们这些百姓的银两。
还有人要求见云大人,说是云大人是不是也出事了,怎么一直不出来。
但索性孔超带了人来,立刻把这些人安定下来。
“本官姓孔,乃是嘉兴知府。发生这些事,本官也痛心的很,但是本官会查个明白,这些劫匪到底从哪里来的,本官也已经派人搜查,大家切勿恐慌,他们不会闯入秀水。”孔超站在县衙门口安抚,“还有,我们这里来了一个朝廷命官,礼部侍郎岑大人,陛下亲自派遣而来,有岑大人在,那些劫匪不敢进城……”
不仅岑大人站出来说话,“大家要相信孔大人一定会给众位一个交待。”
还有云大爷也站出来说话,“相信孔大人,相信有岑大人在此,此事一定会有个结果。我三弟只是昏睡,并无生命危险,等他醒来,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一定协助孔大人追到劫匪。我云德在此多谢各位对我家三弟的关心。”
就这样,临安来的大官,嘉兴来的府官,一同坐镇秀水县衙,来办理这场案件。
云姝跟着他们一同去了一趟秦府,云妍不知道她是去秦府,执意要上她的车,如此就跟了去。
到了秦府门口,见那些衙差抬出蒙着白布的人来,云妍吓得忙扭头,责怪道,“你到这里做什么?还跟过来看这种热闹?”
云姝朝她挑了挑眉,不说话,只略过她往前走。
云妍气急,回头上了牛车,就让车夫赶车离开这里。
绿珠跟在云姝身后,“姑娘,二姑娘把牛车赶走了。”
云姝不在意的摇头。
秦府发生的事太蹊跷,她总觉得另有内情,等着别人的消息,不如自己看一眼,一目了然。
秦宅的位置在街后的角巷里,门庭不宽,地处位置隐蔽,倒是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
但秦宅街口这会儿围了一群人看热闹。
到秦府来查案的都是孔超带来的人。
从秦府抬出来的三个人,都是当地人,在秦府做工,签的是活契,随时能离开的。另外两个是一直跟着秦县尉的,但是秦县尉失踪,这些下人却全被灭口,实在是手段残忍。
若是劫匪所为,那些劫匪又是怎样做到让秦府每个下人一起中毒的?
有一个下人家属听说秦家出事,忙过来,看到从里面抬出来的人扑上来就哭,“天杀的啊!这是造了什么孽……”
那仵作验了尸,已经有了定论,死于砒霜。
“等一等!”云姝突然叫住那些人,“这个人还有救?”
云德见是自家侄女凑热闹,忍不住开口,“姝娘,这种时候可不能乱说话。”
云姝朝云德看了一眼,目光清澈无波,这云家大爷她真的喜欢不起来,总让她有种云大姑娘假好人的感觉。
“云姑娘既然说有救,不妨试一试。”岑珲一句话给她下了台。
云姝趁机道,“请先生立刻给他催吐。”她朝着那仵作道。
那仵作看了眼面前的人,出气尚且已经很浅,有救也很难吧?催吐能吐的出来?
“他不来,这事让我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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