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三个字,钟灵面上笑意一滞,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凑到舒乐耳边,不怀好意道:“他似乎还在看着你呢!”
小丫头果然中计,往后瞥去,哪里还有人影,钟灵看着她的反应,笑得直不起腰,舒乐咬了咬牙,竟丢下她自个往回走了。笔神阁 bishenge.com
钟灵无人可依,又没个拐杖支撑平衡,看着舒乐小跑着消失在眼前,无语看苍天,算你狠!
钟灵找了根顺手的枝条,艰难的挪回舒乐家门口,等她挪回去,对方已经端着碗在门边等她了,看见她,龇牙笑得灿烂。
“回来啦,给你留着饭呢,在锅里!”
吃饭为大!钟灵压下心头火气,一瘸一拐的拐进厨房,锅台上留着一碗剩饭,并一份只剩汤底的梅菜扣肉,肉早被舒乐吃光了,钟灵就着剩下的一点汤汁,吃完了一碗饭。
那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能拍着她的肩膀道:“明日记得早些回家,这不,都没肉吃了!”
“都怪我耽误了时间!”钟灵攒出个笑。
舒乐在她的笑容里渐渐湿了底气,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退,钟灵一步步朝她逼近。
“小丫头,你明日若不将肉给我补上,我便倒在村口长睡不起,就说你医术不精,将我给治死了!”
这一招果然有效,舒乐哭丧着脸求饶:“别别别!我错了还不成嘛!”
这一夜,钟灵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舒乐端来的洗澡水,将每一根发丝都洗的清爽。
第二日。
钟灵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酱肘子,其实她如今吃什么都一样,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罢了,昨日一时气话这丫头竟真的去给她弄来了酱肘子,她哪里来的钱?
钟灵有些内疚,拍了拍舒乐的肩膀,正要开口,看见对方面上挂着的痴相,忍不住皱眉。
“你今日又发的什么疯?”
“我同你说!”舒乐兴冲冲的拉着钟灵坐下,说起事情经过。
“今儿早上,我拿着家里最后的几文钱,想着去给你买几两猪肉回来包饺子,在路上遇到了季辞哥哥,他问我出来做什么,还亲热的拉着我去他们家铺子里头小坐,你是不知道,季辞哥哥今日穿的麻衣,珍珍是好看极了!”
钟灵忍住心头泛起的阵阵恶寒,打断舒乐的长篇大论。
“停停停,别犯花痴了,我是问你,这肘子是怎么来的!”
“自然是季辞哥哥送我的啊,他将他家铺子里剩下的肘子都给我装了回来,还同我说,今后想要吃猪肉,尽管去找他!”舒乐低下头,不胜娇羞。
“他家铺子?”钟灵如梦初醒:“他竟是卖猪肉的?”
“是啊,他家世代都以
卖猪肉为生,若是嫁给了季辞哥哥,日后都不必为吃肉发愁啦!”舒乐两眼放光。
简直叫钟灵不忍直视,暗骂了一句没出息,实在是想象不出那个游季辞穿着大褂砍肉的情形,想想都觉得出戏。
舒乐看着面前的肘子,沉寂其中不能自拔。
“季辞哥哥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钟灵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在桌边坐下:“你们姑娘家家的的称呼心上人,一定要加个哥哥嘛?”实在是恶心的紧。
“我们姑娘家家?”舒乐看着她,满脸惊恐:“你难道不是姑娘家家嘛?”
“姑且……算是罢!”
“真是可怜!”舒乐怜悯的看着她,只当她是受了极重的情伤,看淡了世事。
舒乐救活了她的事情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传到最后愈演愈烈。
钟灵和面前的小少年大眼瞪小眼,少年看了她半晌,欢欢喜喜的朝着舒乐跑去。
“姐姐姐姐,他们都说你能让人死而复生,果然是真的!”
钟灵翻了个白眼,小子,谁告诉你我死了?
偏偏舒乐煞有其事的拍了拍那小少年的脑袋:“自然是真的,姐姐不仅能使死人复生,还有个独门秘笈,你吃了便能越长越帅,同季辞哥哥一样人见人爱!”
“真的?”小少年眼睛一亮。
舒乐神神秘秘的从背后拿出几粒药丸,钟灵对她睁眼说瞎话的行为很是不耻,她分明亲眼瞧着她用枇杷和冰糖熬出了这药丸,怎的就成了越长越帅的灵药了?
少年见到那药伸手便要抓,舒乐笑眯眯的收回手,对着少年伸出三根手指。
“三文钱银子一颗!”
“可我……我只有两文钱银子。”小少年从衣兜里摸出两文钱,面上带着沮丧。
舒乐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这药丸,你便拿去罢!”
将药丸塞到少年手上,拿过他手心里的两文钱,少年得了药丸,欢天喜地的走了,舒乐不忘打招呼。
“叫你的小伙伴也来买啊!”
说罢,低下头,喜滋滋的数着手里的钱,钟灵鄙夷的看她一眼。
“小孩子的钱也骗,日后可是要遭报应的!”
“你懂什么,如今换季,那药丸能润喉,实实是个好东西,我不过收两文钱加工费,哪里就骗人了!”
说罢,将铜钱塞到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晃了晃荷包里的钱,露出满足的笑意。
“财迷!”钟灵忍不住轻笑。
门外传来脚步声,步伐整齐,不似寻常人走路的声音,钟灵屏息听了片刻,面色阴沉下来。
舒乐数清荷包里的钱,见她脸色不好,关
切道:“怎么了?”
“外头有声音!”
舒乐走到门边,打量了一番,满不在意道:“这几日太忙,忘了告诉你了,今儿个是村里头的里尹走马上任的日子。”
“里尹?”钟灵琢磨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取,她说的是“村长”,只是一个村子怎会没有村长?反倒突然间有人上任呢?
舒乐看她面露疑惑,出声解释道:“我们这个村子啊,原是有里尹的,可那段日子仗打的厉害,先头那个被打死了,又逢新君即位,便耽搁了,想来是上头如今是忙完了,想起来要给我们配个管事的哩!不过你放心,村子里人心齐,不会为难你的!”
来了个管事的,岂不是意味着她的行踪要暴露了?
“那他可会将我的来历报上去?”
舒乐一拍大腿:“遭了,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钟灵有些紧张的抓住舒乐的手:“我在这里的事情,不能叫外界的人知晓。”
“我懂我懂,你是逃婚跑出来的,若是让夫家给抓回去了,定是没有好果子吃!”舒乐一副了然的姿态。
钟灵在她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她实在不知如何同对方解释她遇到的那段曲折离奇的故事,既然她已经误会了,便让她一直误会好了。
舒乐低头苦思冥想,想出了一个自以为万全的法子。
“若是有人问起,我便说你是不慎坠崖被我救下的,你就装作摔坏了脑袋,一问三不知便是!”
“我坠崖那日不知多少人瞧见,这套说辞传出去,他们找上门来的几率更大!”
舒乐没了主意,急得抓耳挠腮:“那可如何是好,我那日救你回来,村子里的人可都看见了啊!”
“就说我伤养好了,走了!”钟灵镇定开口。
舒乐愣了愣:“走了?”
“对,走了,不告而别,你天亮没瞧见我,还去村子里找了一遍!”钟灵点点头。
舒乐有些犹豫:“可你……”
“明天一早你便去村头走上两圈,同他们说我走丢了便是,如此两日之后,他们便会相信了!”
她如今脚伤未愈,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舒乐点点头:“好,明儿天一亮我便去村子里!”
“孺子可教!”钟灵邪气十足的掐了掐舒乐的脸蛋。
第二日,村子里都知道她不见了,彼时钟灵正躲在舒乐家中的小柴房里忙的不亦乐乎。
碧玉剑很久没磨,刃都钝了,足足磨了一上午才重新泛起寒光。
舒乐回来时便看见这副情景,钟灵拿着一把与她差不多长的剑,嘴里念念有词。
“是该杀个生,替你养
养剑气了!”
舒乐吓得惨叫一声,脚下一软,瘫在地上,钟灵回过头看见她这副怂样,玩心大起,举着剑一步步朝她走来。
偏偏舒乐脚下好似有千斤重,想要逃却怎么也逃不了。
闭上眼睛嚎起来:“我……我待你不薄啊,供你吃供你喝,还救了你一命,你不报恩也就罢了,可不能杀了我啊!”
钟灵憋着笑,不发一言,舒乐竟给她跪了下来,哀求道:“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该和你抢肉吃,不该嘲笑你是瘸子……呜呜……我还没活够啊,季辞哥哥!”
钟灵撇撇嘴,扔了快帕子给她。
“还不快擦擦,瞧瞧你像什么样子!”
舒乐怔怔抬头,面上犹挂着泪痕:“你……你不杀我?”
“我杀你做什么,没出息!”怒骂了一句,抗着剑走回屋内。
舒乐缓了好半晌,方才站了起来,嘴里嘟囔着:“算你还有些良心!”
话音刚落,有良心的钟灵便提着她那把重八十斤的剑杀了她院中一只鸡。
舒乐看着满地鸡毛和血,欲哭无泪。
“那只鸡正下蛋呢!”
钟灵利落的拔毛,舔了舔唇,提议道:“不如做白斩鸡/吧?多撒些葱花,妙哉妙哉!”
舒乐很伤心,替死去的母鸡,和它肚子里没来得及出世的小鸡崽子,于是这天晚上,含泪吃了两大碗,连汤汁都没浪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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