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变热,已近三伏,就是傍晚,也叫人躁得很。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宸王本是用完晚饭,出来消食的,却怎知七拐八弯,来到了正卿府。已经过了两日,季府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丫头倒是沉得住气,或许,她想再“矜持”一点,明天就送上门来,不过,这回天不给她机会了,他今晚就要开拔启程,赶回都城洛云,就是顺便,哦不,是碰巧来季府看看。
季府一片祥和,门庭俨然,府外有侍卫把守,宸王未曾靠近,背手从大门绕过,踱步行至后院,忽觉出一丝动静,又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
“小姐,奴婢扶着您爬梯子,快呀,快,主母就快来了。”传来一个丫鬟低低的焦急的催促声。
“我觉得你们家小姐会被摔死。”一女子苦笑道。
“唉?可是老爷就吩咐了让您翻墙,对哦,那么高的墙您怎么下去,哎!小姐,您怎么这么快就爬上去了?我还没扶您呢……”
“小贱人,给我站住!”庭院里突然窜满火光,还有无数人的脚步挞伐而来。
季秋已爬到墙的最高处,她本就因伤势过重两眼看不清东西,见院外一团黑影,许是父亲安排的垫子什么的,不管了,她双眼一闭,朝那一团黑跳了下去。
扑通,这“垫子”真是神奇,完美地“接”住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痛,她睁开眼睛,“我的天!”季秋立马从“垫子”上弹开,看着对方无语的神情,季秋睁了睁迷蒙的双眼,万表歉意道“对不起啊,大哥,我不是有意的。”原来季秋正好砸到一个路人,路人倒霉地成了她的“肉垫”。
季秋正要逃,回头看了看“肉垫”,看着他从地上慢慢起来,拍了拍灰,样子有点惨。于是,她把手上的镯子,头上的钗子,还有晓兰刚才塞给她的碎银子一股脑凑在一起,踉跄几步走到“肉垫”跟前,掰开他的手,抱歉道,“我要逃命去了,这些给你,不够问我爹要,季秋,报我名字就行,大恩大德,不予言谢了。”拱拱手说完,又转过身去。
眼前的女孩,跑一步走一步,再跌一步,再跑、再走……这一路,她的血落在地上,星星点点,描绘着她的轨迹,凌乱,没有章法,让人看着,很不是滋味。
“还想走,别跑,来人,给我上。”只见一群人冲出来,为首的女人指着一个方向尖叫道。其实根本不用追,仆人们快走几步,就将那个正在“逃命”的女孩逮着,拖了回来……
边拖着,边听那个站在不远处妇人的声音“不用跑啦,这家你既然不愿意待,母亲这就给你寻个好去处。来,花妈妈,把我女儿带走吧,明儿个记得给我送100金。”
“哎,是,夫人。”一旁一个老妇人作揖道。
这回,女孩被拖着,脚下的血路倒是一条笔直的线,她这样还能活?
季秋半睁着眼睛,被人拖到刚才那个当了她“肉垫”的男子跟前,突然眼睛一亮,宸王?她嘴中念到,几不可闻。
“你终于认出我啦?”“路人”男子抱胸道,眼神从始至终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拖着季秋的婆子们也是一怔,不自觉地原地停下。门口的穆氏看到也是急急地赶来。
“救我……”女孩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求他救他。
宸王从两个婆子手中毫不费力地把季秋整个身子带过来,知道她背上有伤,便将她背起,“抓紧了,放手你就会摔死。”
女孩这回很听话,紧紧环住男子的脖子。
穆氏谄媚地从宸王身后追上来,拦在他前面道“呵呵,宸……。”
“滚”。
夜幕降临,明月正中,照亮了前方的路。
……
季秋记得自己被宸王救了,宸王让他抓着什么,她很听话,一直抓着,不敢放。自己应该是得救了,此时能听到马蹄声,车轮碌碌滚动的声音,是一大群人马。这群人整顿有序,声音听着很有节奏,这应该是军队,自己应该在一辆马车上,季秋想及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重获久违的天光。
她真是在一辆马车里,她微微一笑,又活过来了。她正趴在一个“软垫”上,“软垫”?季秋往身下一看,自己正死死地抓着宸王的腿,瞬间,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赶忙想起身下去。
正在这时,宸王用手按住她的肩,“别动,继续趴着,如果想让你的背快点好的话。”宸王用慵懒的语气道。
“哎哟。”季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伤,痛呼了一声后,再不敢出声。
“你要怎么谢我?”伴着行军的声音,男子漫不经心道。
“宸王,我的侍女晓兰呢,她……”
“也一起带来了,说重点,回答我的问题。”男子追问道。
“臣女感激不尽,谢谢。”季秋立即接道。
男子一脸黑线,“本王是说,你是打算做侧妃?侍妾?还是婢女来报答本王?”
季秋趴在他的腿上,语重心长道“宸王殿下,不是天下所有女子都乐意投怀送抱到您跟前的,妾?臣女这辈子都不会做的。”话语间,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像碰触到什么恶心的东西,然后又道“臣女也知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您,麻烦您给我寻个普通人家,侍卫我也不介意的,帅气英武的少年郎也不错,只要不为妾,臣女不挑的。”季秋一个人在默默为自己打算着……
忽然,她只觉屁股一痛,一只大掌狠狠地拍了她一下,她立马转过头表示抗议,怒目圆瞪着宸王,破口大骂道“无耻,宸王不知‘礼’吗?”
哈哈哈,哈哈,宸王好像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丫头,别的不与你计较,孤男寡女,同乘一车,你觉得你还嫁的出去?况且你还……”宸王饶有意味地拉长声音,下面的话也不继续说了。
季秋正抓着宸王的大腿,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趴在他腿上……她能怎么办,她又不敢有意见,不抓着难道滚到地上摔死?疼死?但她确实被怼得无话可说,此时的季秋看着像一只可爱的小猫,鼓着腮帮,委屈巴巴,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看着让人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咱们说正事。”宸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绢帛,摊平,很周到地用手拿着,放在季秋眼前。
是季意如写给季秋的,是告别的书信,最后一句写道“吾儿勿念,一切听凭宸王吩咐。”……父亲不觉得这样在卖女儿吗,季秋腹诽道。
宸王真是“不负所望”,将信中的嘱托领悟得很好,他道“季意如把你卖给我了,真的,临走时,我还给了他一金。”
一金……哎,这不重要,季秋像炸毛的小猫,辩道“父亲信上的意思是让您照顾我,不是卖,不是。”
说着,又一条丝质的绢帛飘到了季秋眼前,“这是你的官籍,季意如也给我了,没了它,你到哪都寸步难行,当然,你跟着本王有没有都无所谓。”
季秋本能地去扑那官籍,结果自然是徒劳。
宸王将两张纸折好收着,叹口气道“本王要说的说完了,刚才忘记和你说了,你的伤差不多该好了,已经过了十天,要不是怕你摔着,本王才懒得和你同乘一辆马车呢。”说着,敲了敲车壁,用浑厚有力的声音喊道“停,叫那个晓兰的侍女过来。”
季秋一脸无奈,刚想起身骂出口,晓兰“破门而入”,“小姐,终于见到你了,来,我扶着你。”晓兰喜极而泣地迎了上来。
季秋刚平静地踏出马车半步,“本王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从不强求于人。既然……”
季秋回过身,福身行礼道“谢宸王殿下,臣女告……。”
“三日后,准备侍寝。”宸王微笑地看着一脸假笑又立马又转阴的一张脸道。
马车帘子掀着,将士们的耳力本就极好,不少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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