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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是连绵不绝!
听了几天的雨声,大家都有些情绪波动了。
一夜平安过去,没有一点动静。
眨了下眼,眼皮动了动,感觉到有些沉重,但是,终于能睁开一道眼缝了,试着调整几次,已经能半睁开眼了。
熟悉的味道还在,听着均匀的呼吸声,白烨生怕自己动静太大吵着对方一样,小心翼翼的转动头,迫切的想要看看玄凌的脸。
其实,他也弄不出动静来,因为他的身体依然动不了,只有手指和头部能微微动动,好不容易将头扭转到一定的幅度,映入眼帘的,便是魂牵梦绕的那张脸。
这一刻,岁月莫不静好。
玄凌,原来,睁开眼便能看到你,就是这样的感觉,很微妙,很美妙,仿佛人生就此圆满了,再无所求。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不易满足,又如此容易满足。
只看,对不对心吧。
微微一笑,再看,看到玄凌略有些白皙的脸,和眼底没有散去的淤青时,笑容不见,满眼心疼。
不用细想便知,是因为自己,自己的情况定是糟糕透了,是她不要命的救回了自己吧,梦中,那个害怕、胆小、甚至无助落泪的身影与眼前的身影重叠,白烨眸中有些潮气。
吓到她了!那个欺负他的人,竟是自己!真该死。
可是,莫名的心里满满的,能得她如此对待,他此生足矣。
人醒了,也就意味着意识清醒了,所有的感觉也会满满感知到,伤口传来的刺疼之感也会满满席卷而来,这个时候,白烨或许会觉得,之前毫无知觉的样子或许是幸福的。
但是,他宁愿这么疼着。
清醒的疼着,至少,证明他活着,她便不会再害怕,她便会安心。
可是这痛感,还是让白烨出现了不适,他现在不能用内力去抵抗,现在的身体条件也不允许,疼,只能生生受着,没一会,就疼的手微微颤抖了。
其实,玄凌早就醒了,在他试图扭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就醒了,只是太累,也是因为心安下了,也就放心了,任由他打量。
可是,对方手心传来的轻颤,让她立刻睁开眼,她知道是疼的,“我给你换药,你忍忍。”
“玄凌!”
“别说话,嗓子会有刺痛感,等会喂你喝水,别说话”强行开口,会撕裂嗓子,本来伤口就是从下颚开始,到时候,他想说话都说不了了。
点了点头,很乖,因为不想她担心。
“有动静了!”
屋内一有动静,门外的几人就听见了,激动的不行,小心将们推开,看着玄凌已久起身,床上的人好像也有了反应,那眼睛是在动吧,醒了,人醒了。
老天,总算醒了!
瞬间雨过天晴的感觉,屋子里每一个人都感染了,太好了!终于醒了。
“都别愣着了,去弄点水来,我要换药!”
“是!”阿花的声音都响亮了起来。
之前那种感觉,太憋闷了,活了,哈哈,以为死定了的人竟然真的让她这么生生给拽回来了,帝玄凌,果然厉害!
这种厉害不光是指本事,而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做到如此地步,内心太强大了!阿花感触颇深。
擦洗,换药,查看伤口的情况,玄凌一丝不苟,休息了一夜,也睡着了,所以精神看上去还不错。
“忍着点,今天会特别疼,明天就好多了。”她知道,会有多疼,他这身体本就但是,他必须挺过去,因为用麻沸散,他的筋脉真的再无恢复的可能了,她必须给他留下一丝希望,有生之年,她总能想到办法的。
朝着玄凌一笑没说话,示意自己没事能挺住,如果能不让他疼,他相信,她是最不想让他疼的人,所以,这疼,他就受得住,因为她相信自己受得住。
玄凌望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低头开始给他上药。
第一下下去,白烨的甚至就不受控的抖了一下,生怕吓到玄凌一般,急切的看向玄凌,笑的那么勉强,让周围的人都不忍相看。
“不要去抵抗,放松,我没事!”玄凌掩盖住抖动的手,稳住心绪,又抹了些药。
于是,白烨的表情就变的狰狞起来。
小凡揉眼站在门边,还没太睡醒,大概知道什么情况,心里一派老成的摇头叹气,完了完了,都这样了,还担心自己的样子吓到自己的女人,啧啧
果然是他们巫族的人族长啊,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而且,看上去,情况比想象的好很多。
“好了,给我布!”玄凌尽量让动作快一些。
包扎完毕,白烨的头发都汗湿了,可见多疼,这人的意志力,也是让在场的人都是一番感慨了。
玄凌正忙着,帝色这边收到消息,没有做声,等玄凌处理完之后,帝色这才使了个眼色。
“雷霆山那边有情况,估计很快就会有动作。”帝色觉得,还是的多做一手准备,墨天痕知道了雷霆山的情况,一定会有所行动。
玄凌眯了下眼,心里默默估算着,三天三夜,差不多了,“去城外盯着点,看看铜川有没有上都城送快报的,派人一路护送一下,让他们快一点过去。”
铜川?快报?帝色一下没反应过来。
“铜川有一个通泽湖,常年水位都比较高,又有几条河流同时汇入,突然连着三天三夜的大雨,湖水水位必然高涨,这地方,往年只要雨水一多,必然会涝一下,离都城太近了,地方官不敢不报,墨天痕刚称帝,政绩上一定不敢怠慢,而且,他也是个通晓天象之人,这雨暂时没有停歇的意思,他肯定看得出来,接下来,他会很忙。”
忙了就会无暇顾及,起码精力会分散,顶多是派人暗中来
玄凌的解释,让在场几人都愣了下,她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好像没什么是她想不到,不知道的。
铜川是什么地方,还有个什么湖
燕铃兰静静看着玄凌,有些人,让人望尘莫及是无形之中的
“我这就去。”帝色点头立刻去办。
早在预测到这场大雨之时,玄凌就开始想这雨水有可能能带来的一切,自然,离炎火都城近的地方都考虑到了。
走一步想三步,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本能。
大家各自去忙,白烨醒来,也都松了口气。
小凡站在床前,看了半天,他们巫族的族长,她要不要告诉爷爷和族人?想了下,又摇了摇头,不着急,反正爷爷也没交代。
这个族长大人,应该是淳叔叔的儿子,他们巫族这么些年,除了淳叔叔外出没回之后,再没人下过山,从年级来看,也差不多符合吧。
其实,淳叔叔的事,爷爷他们这些年,一直耿耿为怀,当年的细节,她不详知,只是听说了一耳朵,当年,淳叔叔下山,给族中送过一回消息,说是在外面遇到了一个外族女子会带回昂山,但是后来一直没有消息了
总之,后来淳叔叔再也没有回过昂上,爷爷出来找过两次,也没有踪迹。
爷爷说,二十多年前,他占卜得知,巫族的族长应该问世了,所以猜测应该是与淳叔叔有关的,巫族人的血脉,非巫族人是不可能平白无故有的。
摸着下巴一副小人大样,正琢磨着,看到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后跳一步,不愧是族长大人,眼神都这么犀利。
眯眼一笑,“族长大人,我叫小凡,是巫族百年不遇的旷世天才。”臭屁的不行。
这小丫头是巫族的人?白烨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族长?天才,却有几分吧,这小丫头的一身武学,叹为观止。
“小丫头,出去,他需要休息,其他的等他好些再说。”玄凌刚布置完,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很不客气。
床上的人,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而不是胡思乱想。
这屋子布置的简单,但是摆设来看,很是雅致。
噘嘴,摸了摸鼻子,好凶,不过,她说的没错,所以,她听!
甩着两个马尾,转身走出房间,她的去这庄子逛逛,好像挺大的,嘻嘻~还有今儿个早餐吃的糕点果然比山里的东西好吃。
“别说话!”玄凌看着床上就要开口的人,瞪了一眼,现在伤口还疼着吧。
好凶!不过,他喜欢,什么样都喜欢,看着她,伤口的疼痛仿佛也减轻了不少。
“不用担心,墨天痕很快就自顾不暇了,如果不想一辈子这么躺着,就乖乖的什么也别想。”玄凌不客气的在床边坐下,这男人这么乖的时候可不多见。
点头,尽管很多话想说,他记得迷迷糊糊中,有个女人跟他说了很多话,应该不会赖账吧。
不能说话,一双眼睛却没闲着,看的玄凌都有些不自在了,这男人,硬生生把玄凌都看的不好意思了。
也是人才啊。
墨南和墨秋收集‘线索’,有重大发现,所以比墨天痕预期的时间晚了一点回到都城,当墨天痕听闻雷霆山被淹没,变成一片汪泽时,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瞪着眼,眼珠子都爆出来了,“被淹了?”
“家主,属下查到,那千河应该是帝玄凌等人动的手脚,而且,雷霆山出来送信的人都死在他们手上。另外,还找到了这个。”奉上搜查到的证据,也就是山主与墨北的通信。
墨南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山主要派人到家主身边,雷霆山不是应该效忠于家主?
雷霆山被淹的消息还没消化,再看到这些证据,都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墨天痕这心里怒火可想而知。
“家主,不管如何,雷霆山都是墨家的地盘,就算雷霆山有问题,也是我墨家的家事,帝玄凌和白烨欺人太甚,毁我墨家祖上基业,家主,他们对雷霆山动手,一定也有所损失,咱们”墨秋兜帽内隐含杀气。
墨天痕将手中信捏的死紧,一拳落下,这御书房外的宫人都吓了一哆嗦。
“墨秋,速度派人,沿着雷霆山附近开始,掘地三尺,也要将帝玄凌和白烨找出来!”雷霆之怒气的身子都跟随抖动着。
“是!”墨秋等的就是这句话,老秦晚上应该也要到了,到时候,就让老秦暗中去办这事,一定要将帝玄凌和白烨给找出来。
“墨南,通知各处兵防立刻严加排查!”
“是!”
一声令下,墨天痕尤觉得不解恨,雷霆山毁了,雷霆山的山主背叛那如今自己身边的人,还有多少是不能用的?墨隐必须要一场大清洗,大清洗就的有损伤。
“墨南去吧。”
“是!”墨南知道,家主这是有事要和墨秋大人私下商量。
御书房内,只剩下墨天痕和墨秋两人,墨天痕终于忍不住紧张问到,“那东西”
提到拿东西,墨秋仿佛被刺了一下,“没了,都没了,都被被淹没了!”他仔细检查过,不光是被淹没,应该还出了意外。
该死的!就差两天啊,就差两天
没了就这么没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没了!墨天痕这下是真的被刺激到了,虽然他一直也对那些东西有些避讳,可是,真听说没了,这心里毕竟秦岭那么多年的忙活,都白费了。
“家主,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想想十八幻骑的事”墨秋试探性的说一句,暗暗提醒,应该要下手十八幻骑的事了。
“十八幻骑!”墨天痕如梦初醒,这才想起一件事,排弩,图纸,一口血从口中喷出!身子晃动两下,笔直朝前面书桌倒下去。
“家主!”墨秋一声大惊将人扶助,怎么回事?
触碰到墨秋的手腕时,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动了动,家主的内息不对,之前受了重伤所致?掩饰的连他都差点瞒过去了。
墨天痕悔恨交加,好不容易弄到的排弩图纸,他拱手送到对方手上,墨天痕这辈子,几乎顺风顺水,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发现自己被耍的团团转,确实有些承受不住了。
“帝玄凌白烨”恨意席卷全身,墨天痕觉得头昏眼花。
“家主,怎么了?”
墨天痕在墨秋的搀扶下坐下,摇了摇头,“秋叔,十八幻骑的事交给你去办,墨隐内部,一定要肃清,不可再出意外。”
“家住放心,我明白。”墨秋应下,心思却开始翻腾起来,墨天痕的的脉象有问题,他借着这个机会再三确认,已经可以断定,墨天痕命不久矣!
但是,看墨天痕的反应,他自己好像并不知悉
如果墨天痕命不久矣,那他这个皇位,炎火的皇权、兵权,包括墨家,都会大乱,不可以,这个时候,墨天痕不能有事,他一直藏身咱幕后,突然站出,很难服众。
短时间内,也很难再找一个合适的人顶上,主要是墨天痕这么多年来,独揽大权,就是自己的几个儿子,也都没有伸手沾染过半点
心思转的飞快,转瞬便有了决断。
墨天痕,不能死,所以他就不能让他死,哪怕只有一口气他也的活着,他才能在幕后做出布局。
“秋叔,我爹当年”话没说完,摆了摆手,拿出绢帕,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他们墨家祖上,究竟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还是从他爹那一辈就不知罢了,那个人不管是谁,都去了,几百年前,他们到底是墨家还是莫家,都无所谓了。
看来,这几天时间,墨天痕还是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墨天痕没说完的话,却让墨秋紧张不已,家主究竟知道了些什么?不行,他的弄个明白!在他没有完全掌握家主手中的东西时,绝不能让家主知道真相。
“启禀皇上!铜川急报!”
外头传令兵一声大喊!
墨秋这次竟然没有隐去身形,而是站在一侧,依然低着头,没有露脸。
“宣!”对墨秋的举动,墨天痕并没有多说,如今那东西没了,雷霆山也没了,秋叔是可以转到明面上了。
“启禀皇上,铜川水患!通泽湖水满,多处田地被冲毁,已有章村等六个村子被困!”
“水患!”这才下三天的雨,就是下的大些,也不可能就出现水患啊,显然,墨天痕对着什么铜川通泽湖的情况并不悉知。
想了下,大步走出御书房,站在廊道上,仰头看了下天,这雨确实有些蹊跷,三天三夜未停,夏季是汛期,这些天太忙以至于没有去过多关注这场雨,“来人,通知各部,立刻入宫议政。”
墨秋默默跟上,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天,眉头不由紧皱,他太了解墨天痕,这位家主,不但想要天下,更想名留史册,此时又是刚坐大宝,必会以社稷为重,那帝玄凌他们
正如墨秋料想的一样,墨天痕与大臣商量过后,立刻派了钦差大臣前去铜川查看详情,并且对受灾百姓做了一番安排,也算是处置及时,不管是为名还是为什么,至少没有视而不见。
因为这突然的变故,墨天痕也将玄凌和白烨的事暂时搁下了,在处理完铜川的事后,开始让户部及时了解各地的情况,准备好粮食和救灾物资,一番安排也算的上周密细致。
可是他忘了,炎火现在有几十万大军远在九黎作战,国库早就被兵部搬空了,就等着夏后秋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除非,调用军粮,可是,军粮一旦动了,前线就得不到保障,那可是几十万大军!
墨天痕一下陷入僵局,已经近一两个月,前方战场没有进展了,自从他离开前线,就没有大的动静一想,头开始发疼。
“皇上”两手空空的户部尚书一脸为难的看向墨天痕。
墨天痕单手撑着头,揉着眉心,一只手摆了摆,前方不能出事,灾情不能不管,眼下还只是铜川一处就开始为难,若是这雨再不停,那炎火将陷入被动局面。
“钟大人,先调用一批军粮到铜川,”
钟宣,兵部尚书,听后沉默了一会,上前领命,还好要的不多,暂时可做燃眉之急,但是再要动,就不行了,他的保证前线所需,军粮断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总算是暂时把铜川的事解决了,墨天痕让众臣散去,其实,大家伙都觉得,这是皇上新登记,烧三把火罢了,这不过是多下了几天雨,还不至于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一些对铜川情况了解的都知道,那铜川,每逢雨水充足的时候,就要涝一下,没什么大碍的!
“秋叔,炎火可能要有大难,前方若是暂时开展不了,必须尽快回缩,这场雨没有十天半个月,停不了!”
十天半个月?墨秋心中一惊,他的星象之术,不如墨天痕,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怪不得家主如此表情,如果真下这么久,那像铜川这样的情况就多了,到时候,确实难以应付。
“家主,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兵不可乱,若真是发生天灾,只能压一压!”这其中怎么操作,不用他来说,家主应该清楚。
无非就是在抵报送来时各个环节,或是路上出点什么状况,让抵报送达的时间晚一些,或者干脆送不到,封锁消息,等过了这一段,再慢慢处理就是了。
现在正是乱世,死点人算什么?大业为重。
“不可!”墨天痕一听,第一反应就是不行,这是自掘坟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被揭开,朝廷将陷入被动,正是乱世,若是民心不稳,政局必乱,军心也就乱了。
稳是关键!
在这方面,墨秋的确没有墨天痕的眼光和见识,说白了,毕竟,墨天痕所处的环境和墨天痕不一样,墨秋心中的天下,也非常狭隘,和墨天痕所想的天下并非一个概念。
在墨秋眼里,天下在握,就是这天下,唯我独尊。
听得墨天痕这么说,墨秋心里冷笑,优柔寡断,当断不断,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不就是淹死一些老百姓,炎火子民这么多,有什么了不起,将来,等天下打下来,还怕没人?
不过,他并未再开口劝说。
“秋叔,帝玄凌的事就交给你了,但是,只能动用墨隐,各处军防不得乱动,你先去吧,我想想。”墨天痕轻揉着有些发疼的头,语气有些疲惫。
墨秋并未急着离开,“知道了,家主放心,家主也要保重身体,另外,说句不当说的,家主也该在几位公子皇子中考虑一二了。”
现在是一国之君,不是单单一个墨家了,若是接班人悬而未决,可是一样有危险。
“朕会考虑”显然,想到这个问题,墨天痕头更疼了。
后继无人,有时候也是一种痛心疾首啊,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严苛,是不是真的太独断,让那几个儿子都失去了成长的空间。
墨秋走后,墨天痕靠着椅背,深色迷离,许久,才招来养伤的墨东。
“盯着墨秋!”
墨东愣了一下,没有多问,“是!”
“不你盯不住,只要远远看着,看他与谁接触过,去让墨南过来,我要细问。”
“是!”
屋内,剩下墨天痕一人,一身冰凉,如果,秋叔也有问题
他希望没有,可是,他不得不草木皆兵,秋叔忘了一点,他也懂得岐黄之术,之前在御书房,秋叔扶着他的时候,手指在他手腕上微微动了几下,可是,事后却一声不吭。
他的身体状况,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就是因为对他不防备,所以才任他扶着
人心啊!果然难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时间,又过了两天,雨依旧如故。
白烨已经挺过了最难熬的阶段,伤口开始生肉,恢复的情况比玄凌想的要好,大家的心情也跟着明朗了一些。
只是
某些人却因为一场伤,变的让大家有些不认识了,仗着自己是伤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且,只限一人服务。
若不是看在他真的受伤的份上,燕飘零早就动手了,因为太欠揍。
瞧瞧
“喝”一屋子人,单单看着玄凌。
玄凌端着碗,因为白烨不能坐起,只能微微斜靠,用勺子喂点流食,喂水也是一样,毕竟喉咙部分也伤到了,吞咽也疼,吞咽动作大了,还会影响伤口愈合。
这几天时间,人已经明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烫”
那水已经放了半天了,烫?能再不要脸一点吗?燕飘零嘴角一抽,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玄凌斜眼撇了燕飘零一眼,这人都这样了,有点小性子不正常吗?
呜呜燕飘零委屈的低下头去,眼不见为净,这明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多管闲事。
什么世道啊!
眯着一双明眸,笑的的让人目眩,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白烨乐在其中。
从昨天开始,已经开开始发出单个音节了。
但是,大家宁愿,他继续沉默,实在是
“玄!”
太麻了!连小凡都受不了了,这货当真是他们巫族的族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那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闭上眼,休息!”
“嗯!”眼神腻的让人浑身发麻。
玄凌无奈一笑,这家伙,这捡回一条命,越活越回去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还有这么贱贱的一面。
不过,经这一次,玄凌到也懒得与他计较,她的男人,跟她邀宠没错啊?
还挺懂得见好就收,燕铃兰扯了下嘴角,长见识了,这世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还有帝玄凌,也是个让人另想想看的女人。
在这方面,也是这般不加掩饰,也难怪,白烨会以命相护了,因为值得。
“家主!在都城附近,发现了天机公子!”帝色突然走进来,一脸紧张。
因为不敢妄动,怕露了行踪,所以没有让人与天机公子接触。
“天机?”不对啊,怎么这么快,按帝色他们送出去的消息,最快应该还要上几天才是。
莫非多伦有状况?相隔这么远,消息定然会有纰漏,难怪玄凌紧张。
“还有帝简和月灵姑娘。”
“帝色,立刻与他们联系上,千万不能让他们进都城。”现在去,就是送到墨天痕手里,麻烦了。
虽然表面上,墨天痕并没有大的举动,可是暗地里,已经在派人搜寻了。
“我这就去。”帝色也知道事情眼中,她刚收到消息,立刻就来报了。
刚闭上眼的白烨也睁开了眼,他不方便说话,但不妨碍他想事情,她家里突然来人,她一定担心。
“飘零,暗中接应一下。”
“好,姐放心,天机一向谨慎,没有与我们联系上,是不会冒然进城的。”燕飘零怕她担心,连忙安慰一句。
天机一想沉稳,这一点玄凌到不担心。
“小心些!”
“好!”
“凡!”又是单音节。
小凡条件反射看向白烨,靠,别这么喊她,她发慌!族长大人,有事您吩咐,别这么叫,也别这么看着她,她慌得很。
玄凌看了白烨一眼,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嘴角一扬,代为转达,“小凡,让你去护着他们平安到这。”
白烨眯眼点头,还是他的女人明白他的心思,这丫头,武功这么好,放在这不是可惜了?有她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暴走!看着这两人,狼狈为奸欺负一个小丫头,要脸吗,不对,这两根本没脸。
扭头,泄愤一般的瞬间消失,要不是正想出去看看,她才不会理,对,就是族长大人的命令,她也不搭理,她小凡在昂山,那是说一不二的主,什么时候,轮到让人使唤了,怄气!
玄凌笑了笑,这小丫头!其实相处之下发现,挺可爱的。
“快点好起来,炎火很快就水深火热了,这场热闹,可别错过了。”玄凌将视线落在床上。
白烨点了点头,是的赶紧好起来,这不能说话,是够憋屈的。
看着对方闭上眼,玄凌笑容不见,让其他人都出去了,自己也出去了,轻轻带好房门,他应该已经发现了吧,他的筋脉
自己的身体如何,白烨当然发现了,从醒来,他就有心里准备了,他的筋脉断了,能续上,不至于后半辈子瘫在床上,已经是万幸了。
武功他已经不抱希望了,说不难过,怎么可能,尤其是对他这样的人,往后,他能不能提枪上马,征战沙场都不可知。
更别提保护她了。
他是不是自私了?
可是,他不想认命啊,动了动手指,勉强抬起手,看了看,不想认命,可有时候,不得不认命,不说武功,他这幅身子,连个正常人都不如。骨头碎裂之后,不是续上就好了,往后,每逢阴雨天,就会疼痛难忍,筋脉续上了,可是一两年之内,一场大病,都可能让筋脉再次蜷缩,还有这伤口!
这伤口,恐怕连他自己对镜自照都会被吓到吧。
玄凌
不管多难,他总要尝试看看,尽量去恢复,因为有她啊!
要他就此自暴自弃,就此放弃,他做不到,就当他自私吧,因为,他舍不得放手。
屋外走廊,玄凌看着天上飘落不停的雨滴,心里也是一层水雾,白烨,你若敢放手,这辈子,就别想再靠近。
因为,所有的理由,都不是理由。
伸手,借住雨滴,扬起散成薄雾,转身,烟青色的袍子拖曳在地。
她的去练内功了,现在,她多了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不强大起来,如何行?
谁规定了,女人就该由男人来保护?她的男人,她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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