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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当我在踏上奈何桥之前
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太阳高高地盘在上面,秋热正灸,把地面烤得滚烫。
不远处的一元小店里,播放着这曲叫做”求佛”的曲子,歌手唱得荡气回肠,撕心裂肺,店家看来很是喜欢这首曲子,便来来回回重复地播,于是,这首伤感的情歌便一遍又一遍地灌进了许阿琪的耳朵,也许,这是冥冥中,上天的故意安排。
许阿琪手里拎着塑料袋子,站在院门口,看着林陈上气不接下气地,拎着水果跑过来。
“怎么这么慢啊!”
汗从林陈的前额滑落,滴在水泥地上,林陈用手背抹了一把汗,在衣襟上蹭了蹭,说:“商场排队,人多!让你久等了,不过,这里不是挺好吗!还有音乐为伴!”
说着,林陈从袋子里掏了个冰激淋递了过来。
“给!”
接过冰激淋,许阿琪用小勺挖了一点,送进嘴里,小心翼翼地吃着。凉凉腻腻的香甜味,顺着食道滑向了胃里,冰凉感袭来,她不禁打了个激灵。
“怎么啦?”林陈问。
“没事儿!就是凉!太凉了!”
“哦!”林陈苦笑了一下,“我还以为又吃出了手指甲呢!”
林陈手搭凉棚,看了看天,“今天真热呀!”
“嗯,在大太阳下站着,我都快听吐血了!还有,我只要是一个人站着,我就莫名地紧张!”
“我也经常莫名紧张!”林陈停顿了一下,音乐声音很大,他跟着哼哼了两句,继续说:“还是很喜欢这首歌的,也许…也许,我也有一天,会虔诚地跪在佛的面前,双手合十,诉说劫难过后的感恩。”
“好了,好了!”许阿琪用手肘撞了撞他,“你是好悲观的一个人呀!你怎么就知道有劫难了呢因为算命瞎子的话?还是六指女人的出现?方自个儿可不是好玩儿的搞不好一语成谶!”
“我不是悲观,是客观!谁的一生不会遇到过这样,那样的事儿,顺其自然,我相信天意不可违,比如生病,弘一法师就讲过,小病从医,大病从命。所以,要拜佛,要祈祷。我还是相信世间万事有因果的。我想像,佛也许会递我一面小镜子,在里面,我能找到人生的答案,我能看到了自己的生生世世,因果轮回!就是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林陈说出的是自己的心里话。这些时日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一个男人都感到心里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女人!林陈知道,许阿琪的内心,其实也是早已兵荒马乱。
“佛从台下上走下来?你的想像实在是太丰富了!”
“不是,佛会以别的方式给你启示,比如,你打开的一本书的某一页,你正好看到的那句话,也许就是你要的答案,你在看的电影情节,或者,就刚刚,你听到的那个曲子,也许也是答案。”
“这是佛跟你说的?”许阿琪淡淡地问。
“这是我自己领悟出来的!”林陈道。
“这冰激淋味道不对啊!”
许阿琪吃着,吃着,突然停了下来,盯着吃了一半的那盒香芋冰激淋发呆。
“味道不对吗?”林陈凑上鼻子,闻了闻,“我怎么觉得正常啊!”
“有股酸臭味儿!这盒冰激淋是坏的!”
林陈拿过小勺,挖了一小点,尝了下。
“没味儿啊!”
“你没有尝出来吗?这味道是真的不对!”许阿琪指着冰激淋突然惊叫道,“这里面有虫子在蠕动!”
一阵恶心,她忍不住冲到一旁的垃圾桶,伏在上面,吐了个稀里哗啦。
看到她这个样子,林陈冲到冷饮柜处买了水,许阿琪接过水,漱了半天口,才缓缓地抬起了头,撇了眼那盒依然捧在林陈手中的冰激淋,说:“这股浓浓的酸臭味你没闻到?这些细小的虫子,难道你也没有看到?”
林陈不解。
这盒冰激淋,他仔细查看过,闻了,也尝了。不仅没有一丝酸臭气息,也不见一点虫子的迹象,他不明白,为何许阿琪要这么说,还要有这么大的不适反应。
隔着人流,林陈向那边张望了一眼,卖冰激淋的摊主已经不见了。
林陈木讷地望着那边空荡荡的摊位,许久没说话。
这事儿蹊跷!
究竟是哪一方出了问题?
冰激淋,许阿琪,还是…他自己?
一对情侣有说有笑地从身边走过,林陈紧走了两步,追了上去,挡在了他们跟前。
“干嘛?干嘛挡着我们的路?”男人问。
林陈下意识地理了下头发,“不干嘛!不好意思,想让你们帮我闻闻这盒冰激淋有味儿吗?帮我看看,这里面有虫子吗?”
男人看了眼那盒冰激淋,道:“你自己不会闻啊?”
“我,我的鼻子有点问题!”
男人和女人对视了一下,接过冰激淋刚要闻,被女人用手挡住了。那女人神色紧张地对男人说:“你又不是没看到,这冰激淋里哪有什么虫子!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还要你闻!他要你闻,你还真的去闻啊!你就不怕他在这冰激淋里放了什么**药!”
听了这话,男人审视地上下看了看林陈,将那盒冰激淋交回到了他的手里,拉着女人就走,走了几步,回头扔过来一句话:
“你没毛病吧?”
被拒绝的林陈倒也不气恼,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捧着那半盒冰激淋又仔仔闻了一番,又将目光投向正向他走过来的许阿琪。
与刚才的狼狈状况不同,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清秀的面庞染上了温暖的光泽,如丝的长发,柔软轻盈,随意地披在肩头,随着她的走动,在空中轻舞飞扬。
“他们说话不好听,但他们说的应该是对的!”林陈说。
许阿琪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深深叹了口气,“就是说,这盒冰激淋没问题,出现幻视的是我!不正常的人是我!”
林陈面似平静地手一扬,那半盒冰激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标准的抛物线,正正地落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中。
“水平怎么样?”林陈问。
许阿琪竖起了大拇指,“高!”
林陈放松而调皮地挤挤眼睛,耸耸肩,说:“我学生时代,可是校篮球队的主力!”
一只擦着墙根走过的猫吸引着许阿琪的注意,那猫周身漆黑,四肢细长,脸形窄小,一双大耳朵薄薄的,支楞着,看见有人在看它,就停了下来,安安静静地趴在墙角,黄亮的圆眼睛眨呀眨,模样有点害羞。
自从上次在办公室的抽屉中看到了血淋淋的黑猫尸体,林陈对黑猫有了种天然的警觉,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于猫咪的好奇和喜爱,也跟着许阿琪驻足观望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街边缓缓停下,车窗降下,坐在里面的女人侧过脸,透过车窗,沉默地望着他们俩。
突然而至的直觉让林陈将头转向这边,目光所及,他打了个冷战,眼睛死死瞪着前面,面如土色。
两侧垂下来尖刀般的漆黑长发,半遮挡的刹白的面容,鲜红似血的唇,半睁半闭的眼睑下的双眸,射过来一丝阴冷的寒光。
她!
令林陈惶恐万分的黑衣女人再次出现了!
眨眼间,安静下来,四周的人流,连同嘈杂声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是眨眼间,一切又恢复如常。
黑衣女人什么时侯消失的,连林陈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的感觉就像是电影放映中途跳进跳出了一个画面一样,转换迅速,以至于观众们都来不及反应。
面色惨白,心跳如鼓的他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味儿来。
“嗨!发什么呆呢?”许阿琪问。
“哦,没..没…没什么!”
林陈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嘴不太利索,也许没有必要告诉许阿琪,他刚才看到了什么!女人的神经毕竟更加脆弱,酸臭冰激淋带给她的惶恐还未消失,还是不要再刺激她的好,便强装轻松地挤出了个笑,“探视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估计胖子也应该到了!”
“走吧!”
….
走进病房,胖子已经早先一步过来了。
由于过了探视时间,上次许阿琪白跑一趟,所以今天她只好又从单位请了假,再次过来。
她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只鞋,给大家看。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真有捡破鞋的!我还有好多只呢,你要不要啊!”
胖子刚刚接完头儿的电话,正在打哈气,看着许阿琪小心地掏出一个包裹如此认真的鞋,还用塑料袋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觉得特逗,就笑着说。
“得了,就你那臭脚丫子!鸡蛋放进去,松花蛋出来!你那些袜子是不是都能站着啊!”叶江川说着,拉开了床头的抽屉,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块糖,剥开糖纸,把糖放在了自己的嘴里,补充说:“还是老爸好,知道我爱吃糖!住院真的遭罪,天天吃药,吃得嘴巴都发苦!”
“吃糖你不是还得买吗?你买糖不还得花钱吗!我可以送你只袜子含在嘴里,嘴巴就不会发苦了,这叫以毒攻毒!”胖子笑道,又扭头对许阿琪,坏坏地说道:“我说的对吧?许阿琪小姐!”
许阿琪白了胖子一眼,打开了包裹,“我跟你们说的,就是这个!”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把脑袋凑了过来。
“哟!确实稀罕!这种样式的绣花鞋,我记得我太姥姥好像穿过!”
“是啊!老古董了!”
大家纷纷议论着。突然,许阿琪露出了一副似乎有点惊异地表情,对林陈说:“嗨,你记得这只鞋是不是蓝面儿,碎花儿?”
“是啊!怎么了?”林陈看了看许阿琪,又看了看鞋。
“那个绣上去的图案呢?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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