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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玉来啦。”
“二嫂。”
“看小玉一张嘴甜的,哟,今儿个又带了好些东西过来,难为你了。”陈氏笑的见牙不见眼,和刚刚一脸的不屑迥异,尤其看到桌子上摆放的一水儿肉菜点心之后,嘴巴咧得越发大。
“哪里的话,二哥二郎都伤着,多补补伤口好得快。”小玉笑着说道,“对了二嫂,我正有事儿找你呢,我们隔壁铺子缺一个卖货的帮工,说是一个月能有六百文呢,我想着三郎也到了合适的年纪,若是二嫂和三郎同意,我打算说下来。”
陈氏一听开心极了,“真的?好妹子,你真的给我们家三郎找了个六百文的活儿干?”六百文哪!想都不敢想!
大伯给人干了许多年了,也不到一两一个月,还是个小管事的呢。
三郎一去就有六百文,这可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了!
“原本想让二郎去的,二郎的腿还没好,我跟店家说了,咱三郎也比二郎小不了多少,人勤快又机灵,就给商谈下来了。”
田孙氏刚好提着一篮子菜进来,打算一边聊天儿一边把菜给摘好了,恰好听到年小玉的话,也很开心。
“你这孩子,心地真好。”只可惜了,不是自己个的儿媳妇。
不过,既然赵氏已经搬出去了,说不定能想个法子把小玉给弄进来才是。
年小玉哪里不清楚她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自然是迎合而去的,“大娘说的什么话。大娘对小玉好,小玉自然也盼着大娘一家子好的。”
田孙氏笑得见牙不见眼,三郎这么一去,一年也有七两多银子,不少了!
陈氏看看年小玉,窈窕的身姿,清秀的眉目,一头乌黑的头发上面足足簪着两根簪子呢,还都是金的,纤细的手腕还戴着一只碧绿的翡翠镯子。
看得越发眼热,又看自家婆婆一脸开怀的样子,心头不知怎的就有些烦闷。
田老三也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喜欢他的女人一个两个的都姿色出众,赵氏这样,年小玉也是这样。
只可惜赵氏生不出儿子,就连闺女也都是又聋又哑的丑丫头,丝毫没有遗传到赵氏一分半分,还是个命硬克人的。
不仅如此,这年小玉也是个尴尬的,当初婆婆不要她,嫌弃她长得妖娆,结果人家愣是嫁了个家里小有资产的,偏偏那家子只有一个独子。
两老的本身就带病,年小玉才嫁过去不多久就死了。
过了几年,她的丈夫也意外身亡,两人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的,家产全都留给了年小玉。
年小玉从一个没爹没娘奶奶带大的村姑,到小有资产的小富婆,虽说死了丈夫,日子却过得滋润得紧。
因着自幼喜欢田老三,丈夫死后,年小玉时不时和田老三还会来往,只不过都在外头,从来没有被带进来田家。
这事儿不知怎的被田家的人知道了,田老头和田孙氏为此还敲打过田老三。
田老三面上答应,暗地里该怎样还怎样。两人也没有明着来往,依旧暗中进行。
两年前,年小玉怀孕了,却因着身份尴尬,不敢生下来,最终只好堕了胎儿。
原本两人只是暗中来往,自从上回赵氏母女三个被“赶出去”之后,年小玉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借着田孙氏等人伤着的机会,时隔多年后,再次出现在田孙氏面前。
田孙氏刚开始还没有认出来是她,直到她自报家门,她这才想起来。
见眼前的人长得秀气曼妙,穿戴也是有钱人家的模样,田孙氏心中自然百种滋味。
原先以为她还是那个穷村姑,谁曾想人家居然已经是个小富婆了,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年小玉出手阔绰,一来就带了不少贵重的东西,田孙氏心里越发麻痒痒的。
*
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当陪衬,饭后陈氏借口有事儿去忙,出了门口晃悠去别处转了。
这一转,就转到赵氏这儿。
“三弟妹,忙啥呢?”赵氏带着姐妹俩在处理荒地上的杂草和碎石子,三人动作比较快,但整顿了几日,还没能完全把地整出来。
赵氏听到有人说话,抬起头来,“二嫂,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只是路过,看到你们在这里忙活,顺带打声招呼而已。”陈氏的眼神在赵氏身上瞥了一眼又一眼。
小小不愿意搭理她,小水也不想理会陈氏,低下头忙活。
“我说三弟妹,你成天除了累死累活的忙,还能做啥?”看着看着,陈氏情不自禁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赵氏听了也没放心上,当她顺口说的,“闲着也是闲着,想捯饬干净种点儿粮作下去,有点儿收获也好。”
陈氏差点儿就忍不住讥讽,就你这点儿地,迟早饿死你们娘仨了事。
还是忍住了。
看着赵氏身上一身打满补丁的衣裳,又想到刚刚年小玉身上的水红色襦裙袄子,掐腰的,显得身量不盈一握,啧啧,看得她都嫉妒。
难怪赵氏抢不过年小玉,就她这一身穷酸样儿,要她是田老三,她也会选择年小玉,年轻妖娆多金。
对比一下,赵氏连自己都不如,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平衡了。
“三弟妹,你可知晓,刚刚谁来咱家了?”想挪开步子走人,又忍不住说出这话,陈氏干脆不走那么快。
她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不说堵心。
“不知。”赵氏懒得理会谁去。
“是年小玉。”假装看不到赵氏略显淡漠的神情,陈氏主动揭露答案,“三弟妹,你是不知那年小玉,啧啧~你说,同样年纪相差不大,为啥人家看上去就双十年华,咱们看上去就三十盛年了呢?瞅瞅那青葱般的小手,水蛇样儿的身段,就连穿的裙子,也是缎面儿的。”
赵氏自听到“年小玉”三个字的时候,人就轻微的颤抖了下,正在拔草的手也开始颤抖,无力起来。很快便自己平静了下来,她还去想那么多干什么。那根刺既然拔不出来,就只好不理会它,这样才不会觉得不舒服。
小小自然也是听到了的,抬头看了陈氏一眼,脸色深沉。
这个挑事精。
示意小水去拉赵氏。
小水走上前去,“娘,咱该回去了。”
赵氏神色有些淡然,点了点头,“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三人很快撤身离开现场,倒是让陈氏有些意外。
就这样?
索然无味。
抬脚要走,忽然看到附近的树底下放着一个包裹一样的东西。
陈氏四下探了探,发觉没人,赵氏几人也没有倒回来,快速走过去抓起包裹打开一看,哟呵,居然是不知名的饼子。
里头还加了鸡蛋和肉片。
不对。
赵氏咋会有银子买这种东西吃?
可不是她们的还能是谁的?这儿就这一块地,还都是荒地,谁会来这里?不是她们的会是谁的?
眼珠子转了转,先把饼藏在兜里,蹑手蹑脚追随赵氏几人而去。
想要知道究竟是不是她们的,跟过去不就知道了,蹑手蹑脚跟在几人身后。
小水姐妹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来了自家娘还是在乎那个什么年小玉的,没敢轻易说话,担心赵氏心里不好过。
“娘,咱回去做手抓饼吧,您不知道,今儿个邀月阁的掌柜说了,咱们的手抓饼在邀月楼极为畅销,要改订货量了。”
“哦?”赵氏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要增加吗?”
“是啊,说是一日至少需要七十份呢。小妹想着这东西就图个物以稀为贵,没答应,只说能做五十份每日。”
“物以稀为贵?”赵氏有些疑惑,不是越多人喜欢越好卖吗?
小小笑着解释,“娘,要是我告诉您,同样是三文钱的东西,一种随时随地都能买,另一种得起早床在某个地方才能买到,否则就被人抢光了,您觉得那种会更被人重视?”
赵氏恍然。自然是后者更受人重视。前者无论哪儿都有,想要就能买到,她不担心。
后者不同,要是去晚了就买不到,还得去人家有卖的地方才行,不是哪儿都有的。
“娘的闺女真聪明。”之前因为“年小玉”三个字带来的忧愁,现在早已被喜悦取而代之,赵氏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家闺女的头。
闺女的意思是,按现在的订货数量来算,培根五十份,净利润约一百五十文;饼坯五十份,净利润也大概一百五十文。
那算下来一日能挣足足三百文呢,一个月就能挣九两银子。
是九两呢!
她这辈子就没敢想象过能挣这么多。
小水姐妹相视一笑,原本打算晚上才跟自家娘说的,现在说出来也好,好歹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陈氏在后头隐约听到什么“三文钱,七十份,五十份”的,具体的听不出来。
正纳闷难道赵氏母女三个找了什么活儿,一日帮人做包子馒头还是啥的,做五十七十份?五十还是七十?那三文钱是咋的?
一阵倒风吹来,怀里的手抓饼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难道这这东西?三文一个?
不对啊。那母女三个穷酸的模样,哪里有银子买这东西?要是卖的话,咋从来没有见过赵氏做这饼?
指定不是赵氏母女仨的。
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眼见已经到了赵氏母女三人的住处,几人进去之后就把外头院子里的门给拴好了,进了里头,她再也看不到影子。
想想一路跟来也没见着特殊的,正打算回去,忽然闻到一股特别浓郁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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