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到达负责筹备拍卖的管事道:“三爷早就选好了,就在那龙王嘴崖下一线,有朱家那建文的破旧行宫可防守。正经地在鼠王庙下,藏有大金国的王侯陵,才能请来辽东巫神助阵。有大小地窟百余,使用精铁闸窗,外有三道壕堑宽三丈深五丈,便是李闯的千军万马也得掂量一下。不过咱散步消息让他们营寨不稳,那厮连夜赶回老营矣。”
也不知这厮嘴多呢还是献媚,叨叨了一大堆,吹捧的也有点过头了。
说的越多,范三就知道,这些家伙神经大条了,身边还做着外人呢。朱家建文帝的行宫驻地的忌讳倒是没啥,但其中的内情却不足为外人道也。建文筹谋复位的准备传说各有差异,但钱财甲仗说法绝对不会差。
至于大金国的王侯陵与辽东分享,这是啥,这是汉奸的做法。一旦泄露出去讯息,范家还杂么喊冤,那关系网里装聋作哑的一大片。
范三摆手挥下,心说这厮杂么这么不给面子,尽特么干些鸡毛事,咯咯叫着啄几嘴,也不管是猴子呢还是狐狸在旁观呢。
黑市有人出手大量的朝官私人信件,这事不新鲜,问题出在有人装裱造假字画的手段层出不穷,这其中的问题就很多了。
打眼先生鉴定黑市货物要看货是肯定,成捆的信件出手,这是卖给谁呢。
要说看信件去判读信息,有点扯。除非是一地的包打听才能深知那些龌蹉是,上至士绅私宅下至江湖恩怨,范家在牛叉,也不能跑到李闯肆虐一府之后,到处找包打听,再来在大宅私信上玩心计。
范家交好官场是一说,也不能肆无忌惮的玩弄,有那坚守城池的疯子,真敢把会馆给掏空助守,窗户纸不破,这灯下黑的把戏还可以继续玩。
懒得多过问防守之事,黑市买卖是家族族老亲自主持,自个不过是压货的打手,再说了还有负责清扫归德府暗桩的人手,这事自有他们头疼的份。
边上那锦衣青年一把折扇轻摇,皱眉道:“李闯的打粮队着实可恶,赶来搅扰江湖买卖,往后他们想不想跟咱做生意了。可知江湖上送上名帖的有多少,尤其是各省的巨枭,客栈也不好生招待,便是放开山庄也不是不可以嘛。”
这话说的好像自个是主子似的,轻声细语的就指责李闯不地道,还有询问贵宾,这可是黑市的机密,有些是助拳的,有些是交好诸位捧场的,这些话可是不能说。
范三爷自然也知道轻重,范家的关系网可不足为外人道也。
打哈哈苦笑道:“李闯越发有都统各营寨的架势,曹操、老回回、格里眼、闯塌天诸人也没这个谋划,拉拢一事还得从长计议。往后商道也越发不好走,走高跷也不好安稳了,这回没杀掉李闯,可是老天爷不让我得手啊。
早三个时辰到,定能堵截住厮杀一场。海东青带来的讯说,李闯夜里折损过半的马队,这归德府的地头蛇,果真是厉害啊,不知咱的黑市能不能顺利了。”
锦衣青年拱手道:“三哥英勇非常人,这回红货可得多多涨价,光是打点关卡就有点吃不消了。”
黑市是大规模的古董拍卖,暗地里自有甲仗粮秣的订购,这种买卖可就是用暗语来标价抢购,就看哪路人马出价高了。
也不知范三从哪里拉过来的陪绑的,果真是够胆的,从战事缝隙里闯进来做买卖的主,谁能没几分本事。
范三爷拍着肩膀道:“咱兄弟谁跟谁呢,不必客气,先去客房歇着,外边的事,哥哥来扛着。”
此时有混入总账房来人中查账的眼线转来情报,此地的历年账本和老家的大帐已核对,缺额数可是个天大的窟窿。归德府本来收购的夏粮二十万斤没了,豆料甘草百万斤也没了,茶盐几十万斤不见踪影,杂货数目较为零散,但十余年加起来恐怕是个天大的数目。
另附有内部的叫苦,不过是不能上交族中罢了。
询问得知此地十几家堡寨下货单,族中买卖参杂私人买卖也正常,再说这货栈已经成了一个大庄寨了,范家远支,还有姻亲之类的家眷在此过活,私下的买卖已经难以阻挡了,光凭货栈的买卖难以养活了。
可惜范三不知道的是,范家货栈经营的车队闲着便运私货,也不入账,私钱大家分。
赵九利用的就是这点,做出了范家在此存粮山银海的样子,打着范家的旗号,养活了十八座堡寨的人手。
范三爷在牛叉,也需要财货去收拢人手,不然光凭家族给的钱粮养活个屁的家丁。以为自个是关云长千里走单骑啊,过五关斩六将的主,走辽东没个数百精锐家丁护卫,早不知在啥地喂狼了。
此番前来归德府,暗中集结了两千余精骑家丁。其中近千人是自个的手下,余者都是家族派来的帮手,可惜都是帮老爷,一路好吃喝不说,便是住宿的帐篷也都是上等单独,跟随的杂役也有两千余人,这车队缓慢的不得了。
直至吃完饭,也没见到大管事把辽东人绑缚来请罪,派去监督的人手也没回转回话,甚至那小管事也没个投靠的。
范三爷再是淡定,早就知道此地不是啥善茬子地,威怒的脸色瞬间变了,在外人面前内讧,也算那厮吃了豹子胆。
此刻周围臭屁不断,心里说声坏了。
骂咧咧的运功化酒抠喉咙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不声响的摸出药瓶吃上一颗解毒药。
心里哀叹一声,这是有人给下了巴豆药粉,拉肚子的主,有个屁的战力,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范三爷不知道的是,此刻大管事也是被人给下药了。
那护卫队长直接忍着肚子的不适,硬生生的把闸门合住,插上铁杠子,一屁股坐地直冒虚汗。
强忍着道:“三爷不知外面的兄弟咋样了,还有那跟随来的南边朋友。”
范三瞧着一个个撅着屁股就地拉屎,也不想多说,事实上也没工夫说,一个劲的恩恩额的。
良久才道:“打开下层暗道,坐船走,快点,迟了就来不及了。”
虽说后手周全,但也没想到人家给你来这么一手,全线围攻,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杂么撤,撤回去杂么汇报。
刚刚换上墙头的队伍直接泼洒火油,水面扑腾的大鼠瞬间嚎叫不已。迅速蔓延起来的火墙隔绝了鼠群的围攻,而被热浪灼烧的家丁则是开始口干舌燥,
各方关注的是那货栈求援的飞鸽成群结队而起,这是一群山鹰就迎着鸽群追捕过来。
这会再要是傻愣,那就真是傻子了。
用山鹰捕捉送信的鸽子,人家是早就摸清了范家货栈的动静,毕竟人马送信太过缓慢,范家大意了。
赵斗得信远远瞭望那货栈的动静,无奈道:“放信鸽求援呢还是报信呢。那下药的混账玩意可真会挑时候,许是范老三看出啥来着,不得已只能提前下手了。瞧着墙头的尿性是废了,咱的人马全部换上范家杂役的服饰,进坑道溜过去,看是大管事在联合谁在搞事。”
管他什么援军策应,冲沟阻拦可不是闹着玩呢。
这会赵斗也不管会不会沾染鼠疫,只想痛痛快快的闯进去打杀一番,装作救援的好人模样,想那范家的谢恩会是啥样,赵斗做梦都要笑了出来。
“虽说咱安插的人手也算伙房的老人了,还不至于能在饭锅里下药。范家货栈用人,大厨监管用料极为严格,进伙房可得换衣服搜身,跟外面接触都有人监管,下药绝对不可能。“
窦振武诧异道:“这个屎盆子可不能随便给扣到咱山神庙头上,要不然范家发飙追踪起来,老娘绝对要被窦家堡给卖了,倒是如何阻挡。咱不可轻动,还是稳当的撞钟烧香,那些没吃喝的家伙定然要跑到这来的,黑店是招呼江湖道上住宿吃喝没问题,但是抢劫的名声咱不能但着。”
老幺点头道:“范家货栈人手驳杂,火墙拦阻,要说内讧也不是时候,李闯老营的探子布局没这么厉害,归德府也没这胆肥的山寨,肥猪也有咬人的,范家的手段厉害着呢。”
赵斗骂咧咧道:“杂烩菜都快烧成糊糊菜,倒地谁是大厨。难不成现在是剥蒜头的也掌勺了,一手的大蒜气味,还让不让人吃这顿饭了。”
这话说的有内涵,你们都说了安排了内应下药,就等着雨后强攻抢劫,现在莫名其妙出现的妖鼠算杂么回事呢。
事实上,连赵九都看不懂这台戏唱的是啥了,群英荟萃呢还是炒萝卜呢,南北硬菜扎堆上,也吃不出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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