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都不等小俩口出面,老崔头吊儿郎当地站起来了,挡在那位姓刘的大夫面前,目中无人地说道“你算哪根葱也敢跑来抢我的生意”
这话说得漂亮,老崔头是燕九朝的大夫没错,自打进了萧府,赫连北冥便把他的诊金记在公中的账上了。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原本只不过是被人掳来,半文钱诊金都木有的老崔头简直是乐坏了有木有
这人也来东府治病,等同抢他的生意,他拦着太说得过去。
姓刘的大夫从未见过如此直白之人,怎么能把心里话给说出来呢
刘大夫让他噎得够呛,涨红了脸道“你、你怎么说话的”
老崔头哼道“难道不是吗你不是来抢我生意的”
刘大夫挺直了腰杆儿道“我是来给大将军治病的你自己治不好,难道还不许别人治了”
“这么说你治得好了”老崔头拔高了音量。
刘大夫故作镇定道“这个自然要先诊断,哪儿有没看病人就下结论的”
老崔头呵呵道“你也知道没看病人呢,那二老太爷一口一个能治好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你们不是来治病的,是来捣乱的”
刘大夫原就不是来治病,是来拆穿赫连北冥的伤势的,乍一被揭破,当即心虚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二老太爷倒是沉得住气,对老夫人谦逊有礼地说“大嫂,我绝没有不信任崔大夫医术的道理,我是希望多个人给冥儿治伤,也多一分希望不是大嫂若不信任我,就当我今日没来过。”
赫连成赶忙说道“是啊,大祖母,我们也是为了大伯的病着想,这个姓崔的,鬼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竟不让刘大夫给大伯治病”
俞婉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我大伯乃千金之躯,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近身的我们这不是担心二爷爷爱侄心切,让人给骗了吗万一引狼入室”
赫连成打断俞婉的话“你胡说什么呢谁引狼入室了刘大夫是我二爷爷请来”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哐啷一声,他回头一望,只见燕九朝扣住刘大夫的手腕,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自刘大夫的袖子里掉了出来。
所有人皆是一愣。
“哎呀”老夫人变了脸色
刘大夫目瞪口呆呀,这匕首是怎么回事他没带这玩意儿进府呀
自然不是他带的,而是燕九朝眼疾手快地塞进他袖子,又把它抖出来的。
不过那会儿大家都在看俞婉与赫连成争吵,没有注意到燕九朝的动作。
老崔头跳脚“啊还说不是居心叵测你看匕首都出来了你们分明是来行刺大将军的”
一句你们,把西府也给骂进去了。
“不是我们干的”赫连宇兄弟异口同声地驳斥。
俞婉正色道“不是你们干的,难道是我们别忘了人是你们请来的也是你们口口声声他要给我大伯治病的我大伯昏睡不醒,真让他近身了,还躲得过吗”
老夫人一想是这个理,当即后怕了起来,对屋子里的下人“来人呐把他给我拖下去”
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一拥而上,将鬼哭狼嚎的刘大夫架出去了。
这个屎盆子扣得太狠,二老太爷惹了一身骚,二老太爷猜到刘大夫是让人算计了,可算计他的人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小乖孙,老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怀疑赫连朝的。
二老太爷忙赔罪道“都怪我不好一听这个大夫与我说能治冥儿的伤势,我就关心则乱,连戒备都忘了,是我的疏忽还望大嫂不要怪罪我”
老夫人心善,一时怀疑不到他的居心,不过老夫人一想到他的疏忽险些害了自己儿子,也断不愿再看见他,臭着脸把他轰走了
短期之内,他是别想再来东府作妖了。
不过,若以为事情到这里便结束那也太天真了。
二老太爷带着一对孙子出了赫连北冥的院子。
没走几步,二老太爷双耳一动,顿住了脚步。
“爷爷,怎么了”赫连宇问。
二老太爷眼神闪了闪,对他道“和你弟弟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是。”赫连宇没弟弟那么叛逆,既然爷爷下了命令,他便乖乖地拉着赫连成回府了。
一直到兄弟二人走远,二老太爷才徐徐转过身来“出来吧。”
燕九朝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手里把玩着一把方才诬陷过刘大夫的匕首。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二老太爷也就没装出一副祖孙情深的样子,只是他不知燕九朝为何会跟上来,他心里,隐隐涌上了一层难以掌控的情绪。
燕九朝淡淡地晃了晃手中的匕首“二老太爷认得这把匕首吗是在我大伯身上取下来的。”
二老太爷不动声色地看了燕九朝一眼“朝儿在说什么,二爷爷听不大明白,你大伯不是只受了轻伤吗怎么还拔出一把匕首了”
燕九朝讥讽一笑“我只说是取下来的,可我有说是用拔的吗”
二老太爷的脸色当即一变。
燕九朝并不意外地说道“幕后真凶果然是你啊。”
其实并不难猜,首先从动机上来看,二老太爷的嫌疑就很大,虽说是亲叔侄,可在庞大的家产与权势面前,这点血缘又算得了什么更别说他来了之后,嫡长孙易主了,东府再次拥有继承赫连家的资格了,二老太爷如何肯将到手的家主之位让出去他不得不干掉赫连北冥这块绊脚石,再借赫连北冥的死击垮老夫人,如此他便失去了头顶的两座保护伞,再来干掉他似乎就容易多了。
其次是作案的机会,赫连笙又不是什么名仕才子,他的墨宝并没在府外广为流传,想要拿到他的字迹必定是曾与他极为亲近之人。
再者,自打赫连笙被逐出家门后,赫连北冥便对这个儿子不管不问起来,外界都当他们父子情断了,谁会傻到去利用赫连笙把赫连北冥引诱出来呢
宴席上,二老太爷借酒醉失言的由头与赫连北冥说“我老了,不中用了,就盼着几个孩子能撑起赫连家来,其实几个孩子里呀,我最看重的还是”
言及此处,他故意不说了,可傻子也听出他没说完的名字是赫连笙了。
他故意勾起赫连北冥对赫连笙的思念,随后再让“赫连笙”约赫连北冥见面,此情此景,赫连北冥焉有不入局的道理
早在燕九朝算计刘大夫时,二老太爷便差不多明白自己暴露了,因此燕九朝的话对他而言并不算太过惊讶,他惊讶的是,这小子竟有胆子当面来质问他。
若来的是老夫人,二老太爷兴许还挣扎两下,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二老太爷连与他虚与委蛇的欲望都没有。
二老太爷不可一世地睨了他一眼,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有证据吗”
燕九朝顿了顿“唔,好像真没有。”
“哈哈哈哈哈”二老太爷嚣张地笑了,“连证据都没有,你就来指证老夫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吗”
“我为什么要别人相信”燕九朝反问。
二老太爷被他弄得一愣,这就怪了,你不让别人相信,那跑来找我对质做什么不就是希望向全天下宣布我的罪行吗
“小子,我不管你是哪儿来的,我劝你赶紧滚出赫连府,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你以为老夫人和赫连北冥还能护住你多久他们年纪大了,很快就要去地底下见我大哥了,届时没了他们的庇佑,你可就是一条砧板上的小可怜虫了。”
二老太爷得意洋洋地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啊,忘了告诉你了,就算今日的计划被你破坏了,那也没什么,你可知下个月便是回乡祭祖的日子,这种事历来都是由家主上头一炷香,可惜今年你们东府上不了了。”
赫连北冥重伤,短期内根本下不了床,至于说赫连朝,他还没上族谱,从族规上来说,算不得赫连家的人,就更没资格去了。
只要上了头香,就意味着在赫连一族宣布了自己的地位。
燕九朝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二爷爷想去上头香了”
二老太爷不可一世地说道“不是我想去,是我一定会去,除非,你杀了我。”
卟
话音刚落,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扎进了他肚子。
二老太爷“”
------题外话------
你就不能低调点吗你这样会让作者没办法水字数的
九哥我也想低调啊,可实力不允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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