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炉儿是跟船上厨房借的,炭是向船上厨房买的。笔砚阁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许宣分好了药,洗净入罐,又低头生火。
白素坐在榻沿儿上,两只只着白袜儿的秀气脚丫在床下荡来荡去。
“许先生贵庚啊?”
“二十有四了。”
“呀,那已娶亲了吧?”
“惭愧,在下父母早亡,没人张罗,迄今尚未娶亲。”
“嘻嘻,我也是!”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许先生喜欢吃什么食物啊?”
“呵呵,在下与食物一道并没太多讲究,家父是郎中,在下自幼遵循父亲教诲,食物只吃七成饱。”
“嘻嘻!我也是。”
小青越听越气闷,站在角落里撇撇嘴角,直接开门出去了,眼不见为净。
这时火已旺起,红红的火光映着许宣俊逸的模样,更添三分俊美,白素当真是越看越爱,直恨不得把他和一口水,一口吞下去的馋样儿:“咳!许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
许宣把清水缓缓注入罐子,盖上盖子,顺口答道:“呵呵,在下也不曾想过太多,只需温柔贤淑,端庄可人,能相夫教子,勤俭持家的就好。”
白素欣喜地道:“呀,我就是啊!”
许宣讶然看向白素,白素似也知道这句话太过直白了,不禁脸儿一红,双手撑着床沿儿,低头含羞,脉脉不语。
许宣似乎发觉了白素对自己的好感,登时有些失措拘谨起来。此情此情,正是若有若无,暗香浮动,此中旖旎,难以言喻时刻。只不过,享受其中的是白素,许宣……或许不知所措更多一些。
小白很享受这种暧昧滋味,因为相伴她的是她想面对的人,小青这厢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本来那对“狗男女”的勾勾搭搭她就没眼看,这才走出船舱,还没等散散心,谁料刚一出现在甲板上,那个神憎鬼厌的小无赖便出现了。
杨瀚站在甲板上,正负手临风,还别说,风度翩翩,神采飞扬,身材挺拔,气宇不凡,还真有些风流倜傥的味道。可惜一扭头看见小青,马上破功,又涎着脸儿迎上来。
小青转身就走,奈何杨瀚跟一贴狗皮膏药似的,屁颠屁颠地跟在后边,一直跟到了后甲板。小青霍然转身,一双杏眼瞪着杨瀚,怒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杨瀚笑吟吟地看着她,肤如沃雪,体态玲珑,俏美的五官好似初绽的嫩黄花蕊,青涩中透出娇美的芬芳,不禁欣然赞道:“小青姑娘是我生平所见,最为心动的女子,那种特殊的韵味,当真叫人一见难忘。”
小青黛眉一蹙,不耐烦地看着他。这种话哄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去吧,她才不上当!
杨瀚突然化身诗人似的,激情澎湃,张开双臂道:“你知道吗?我远远一见你的倩影,便似雪山顶上发现的第一抹新绿,心中无比激动。乍一看清你的眉眼,便如寒冬季里吹来的第一抹夏日清风,叫人心旷神怡。”
小青的唇角轻轻抽搐了几步,问道:“你爬过雪山?见过雪山顶上的第一抹新绿?”
“呃……没有。”
“那么寒冬季里能从哪儿吹来夏日的清风?春天去哪了?”
“这个……”
“狗屁不通!”
“小青姑娘,这只是我们诗人夸张、比喻的一种手法。”
“诗人?你是诗人?哈!你还要不要脸?”
“那要看小青姑娘你是喜欢要脸的还是不要脸的了。”
“不要脸!”
“成,那我以后就不要脸了。”
小青气极,碰上这么个怠懒无耻的家伙,偏生他又只动嘴巴,没动手脚,实在不好用太过份的手段治他。小青只能恨恨地抬起脚,一脚跺在杨瀚的脚面上,用力地辗着。这个小习惯好多好多年了,一直也没改过。
杨瀚一本正经地道:“下回我会换双软点的靴子,免得硌了姑娘的脚。”
小青一呆,这脚竟然再也辗不下去,这样奇葩的一块滚刀肉,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她以前怎么就没见过呢?真是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
杨瀚柔情似水地道:“姑娘可还要继续辗么?若是暂无意继续,便请高抬玉足,这船已经开了,难免有些颠簸,我怕姑娘有些站立不稳。”
小青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道:“我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碰见你这么不要脸的。”
杨瀚欣喜地道:“可已符合姑娘你的要求么了?”
小青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步子快得就跟有条狗在后边撵着似的。杨瀚就喜欢从背后看她走路的样子,他眯着眼,笑吟吟地看着小姑娘走出一路的风姿,眼中露出一抹恶作剧的戏谑笑意。
陶景然在用贪吃如饕餮一般的美食爱好在掩饰真正的他,杨瀚虽然平时有些口花花,此时明明已对青白二女产生了怀疑,仍然如此这般,又何尝不是用登徒子的外表在掩饰自己?
这对姐妹如此别致有趣的性格,应该也是一种伪装吧?那么真实的她们又该是怎样一副模样?杨瀚很期待扒下她们“画皮”的那一刻。
这时,李公甫的声音传了过来。
“宣儿,宣儿,你去哪里……”
杨瀚回头一看,就见李公甫从这一侧的舷梯爬上了二层甲板,一见杨瀚便笑道:“小哥儿请了,你可曾见过一位年轻人,身穿……”
杨瀚不等他说完,就往白素的房间一指:“差官老爷找的是令外甥许宣郎中么,他在那里,正帮一位女客煎药。”
李公甫有些讶异,笑道:“小哥儿与我外甥相熟的么?”
杨瀚道:“令甥人品俊秀,难免令人瞩目,倒不是在下与他相熟。”
李公甫哈哈一笑,道:“我那外甥,确是极俊逸的人品。多谢小哥儿啦。”
李公甫说完,便向白素房间走去,举手拍了拍门。
不一会儿功夫,李公甫就拉着许宣走了过来,一路走,一路急急说道:“有位姓严的客人患了急症,这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的,就算靠了岸,也无处找人治他。我看见了,便说我外甥医术高明……”
许宣苦着脸道:“舅舅,这医科有许多种,禁科、祝由科、小方脉科、大方脉科……我主攻的是伤科,最擅长的是外伤科,其他只是略有涉猎……”
李公甫道:“这不是船上没有其他郎中了么,你就算只是略有涉猎,总比别人强些。走吧走吧,我跟你讲,这位姓严的客人是临安府一位教谕,你若治好了他,这名声自然打出去了,对你到了临安挂牌行医大有帮助。”
李公甫一边热心地帮外甥打算着,走到许宣身边时,还客气地点点头,便拉着许宣快步下了阶梯。
李公甫发现有人生病,热心推荐自己的外甥,希望他能治好客人,从而为在杭州坐堂行医奠定声名。人之所为,总有一定的动机啊!杨瀚若有所思地想着,目光又落在远处小青绰约的身姿上,这对俏媚可人的小姐妹身陷局中,她们的动机又是什么?
岸上是一片山坡,山坡上一片青葱,看起来一片静谧。丛林中有一片树叶,树叶上吸附着一只蝉,蝉引吭高歌几声,便低头吸引树的汁液,丝毫没有察觉一只螳螂张开双手的大刀,正跃跃欲试地靠近。
正全神贯注于蝉的螳螂,端着两口大刀一步步靠近,丝毫没有察觉树丫上一只黄雀微微蹲伏着,一双眼睛正瞬也不瞬地盯着它。黄雀同样没有意识到,在它更上方,一条青蛇无声地吐着舌信儿,柔软的身体微微蠕动,头正渐渐昂起。
青蛇的身体与树叶浑然一体,便是近在咫尺,也很难被人一下子就发现。可这并不包括眼神无比锐利的鹰。天空中,一头苍鹰正平展着翅膀,慢慢地画着圈子,寻找着扑击的最佳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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