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不远的一座农家乐的三楼上,郭德贵惊讶地发问:“这么说你哥真被陇老头收下了?”
陈尚东夹了口菜吧嗒吧嗒两口才含混地道:“对啊,他留下了,得过段时间才回去。”
郭德贵摸摸后脑勺:“不能够啊,这老头好多年了愣没收一个徒弟,怎么偏偏就...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陈尚东摆摆手道:“我知道,别说你,那一屋子人都呆了,谁也没想到我哥会留下来做徒弟。”
“那你哥等会来吃饭么?”
“不来了,我丢了一千块钱让他在那边交了伙食费。”
郭德贵摇摇头叹道:“老头规矩多却是有真本事的人,你哥跟他学,保准错不了。”
“但愿如此,”陈尚东点头道,“不过,他的酒真那么贵?”
“怎么说呢?但凡成功的人放个屁都是香的,何况陇多是真有本事,他的酒跟别人的确不一样,能治病口感也好,这就叫一份心血一份收获,你可知他经历了什么吗?”
陈尚东来了兴致,“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郭德贵摇头晃脑:“他是个酒痴,打小在镇雄跟师傅学酿酒,一有时间就琢磨工艺。父母去世后,媳妇受不得冷落跟人跑了,家里再没牵挂,他索性离家四处拜师学艺。有次在人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人家才答应教他。后来辗转到丰阳落户,他成家立业自创招牌。现在,他是咱们这边酿酒的这个。”
陈尚东看着郭德贵竖起的大拇指叹道:“成功的人必有不平凡的坚持。”
“谁说不是?”
回去辰河的车上,陈尚东看着窗外寻思:“这陇多倒挺有意思,天仓开阔灵台清明?老子长啥样心里不清楚么?用你来唬我?慢,人都说玉能改人,莫非这竟是扳指带来的气质改变?”
他隔着衣服摸摸胸口,只觉温润滑腻甚是舒适。
回到辰河市,陈尚东先去老秦师傅那里学车,日暮西山方回。
跟米媛通过电话后,他安心码字。
罗法南开始教骆丽生存技能和枪械知识,同时从外围开始着手收集唐克权和彭比克的弱点。
唐克权有个情妇,两人关系很好;彭比克身有旧伤,每三月必要去医院就诊一次。
罗法南通过脑海里的记忆和收集来的信息,开始制定反击计划。
陈尚东写得入神,手机“叮铃”响了一声,这是邮箱来新邮件的声音。
他打开一看,发现是米媛发来的配乐,邮件上写着:“看看这段音乐如何?”
陈尚东静心聆听一会,做一些修改回过去。
米媛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只改这么点?”
“很不错了,无从修改。你呢?前头打电话不是说不加班的么?”
米媛嗔道:“事急从权,我也没办法。”
“那你忙吧,有事随时问我。”
“你在干嘛?”
“写书啊。”
“我还没看呢,叫什么名字来着?啊,算了,我不问了,咱俩说好上架时你再告诉我的。”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米媛笑道:“不用了,我知道你没太监就成。”
“我是不是太监你不知道么?”
米媛嗔怪道:“流氓,不跟你说了。”
挂断电话,陈尚东一时断了思路,便点开阅读网后台,发现有条信息,点开一看不由大喜,“您好,现在通知您的作品《寄生者》将于......”
这是条推荐站短,陈尚东盯着“都市频道新书精选推荐”几个字高兴得合不拢嘴。
做为老书虫,他自然知道新书不靠推荐肯定不行,只有网站步步推荐再加上书的质量过关,书的名气和成绩才会越来越好。
他关掉后台去了书评区,意外发现有人打赏100点,看名字是“毛毛虫吃面包”,还有留言:“大大,我是你第一个粉丝呢,建个群吧?”
陈尚东立刻回道:“谢谢你的打赏,这几天跑哪去了?怎么没见人啊?”
等他起身倒水的功夫,“毛毛虫吃面包”的回复过来了,“我一直追书呢。”
陈尚东于是回道:“我这成绩建群,谁会进来?”
“建了自会有人进来,管那么多作甚?”
陈尚东想了想,那就建呗,这是自己头号粉丝的建议,焉能置之不理?
花了两分钟时间,他建好《寄生者》书友群,因书的成绩一般,他没有广而告之,只给“毛毛虫吃面包”发去信息。
很快,“毛毛虫吃面包”进了群,陈尚东敲几个字过去:“恭喜进群。”
“谢谢,我跟这本书有缘,很多个第一呢。”
“没错,你也是本群第一位进驻者。”
“能认识大大我挺荣幸的。”
“该说荣幸的是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说的是真名?”
“毛毛虫吃面包”犹豫一会,“你的真名叫什么?”
“我先问的你。”
“好吧,我的名字在‘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里,你猜?”
这是屈原《离骚》里的一句话,陈尚东想了想答道:“乘云?”
“不是,再猜,还有两次机会。”
陈尚东登时坐直身体,认真地敲字:“难道你是女的?”
“嘻嘻,我没说自己是男的啊。”
“宓妃,你叫这个名字对不对?”
“哇,你好厉害啊,第二次就猜准了。”
“夸我还是损我呢?”
“自然是夸了,你叫什么?”
陈尚东笑笑敲行字过去,“逝水尚东流,白日易西没。”
宓妃不干了,“大大,我说的是真名哎,不是笔名。”
“我说的就是真名啊?”
“逝水,这不是你的笔名么?”
陈尚东解释道:“我的笔名和真名都在这两句诗里啊。”
“白日?易西?不对不对,或者叫东流?”
“pass,重新再来。”
“尚东?”
“yes,回答正确。”
“耶,我终于猜对了!”
陈尚东看着电脑里雀跃的表情包,笑着敲行字过去:“你怎会取名叫宓妃?”
“怎么?不好么?”
“没有啊,宓妃是伏羲之女、洛河水神,一直以至美的神女形象传诸后人。你取这名,想必定是天生丽质的美女。”
“没有啦,我在这个地方算丑的了。”
“哪个地方?”
“不告诉你,嘻嘻。好了,我要出工了,咱们下次聊吧。”
“嗯,加油!”
“谢谢,你也加油。”
第二天开始,陈尚东重复做的就是学车、码字、跟米媛汇报思想工作,偶尔在网上跟宓妃在群里聊几句,问及哪里人氏时总被敷衍搪塞,再三问才答现居杭城。
“在杭城作什么?”
“工作啊?”
“什么工作?”
“没什么可说的,反正我马上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
“想去京城。”
“去京城作什么?”
“大大,你是警察吗?怎么会问得如此详细?”说完就下线了。
陈尚东大笑。
如是过了两天,《寄生者》终于迎来了试水推。
当晚,新书收藏新增依旧不温不火。
陈尚东以为事属正常,第二天看网站数据时才发现四本书的推荐位自己排名第三,瞬间便心灰意冷。
第一第二位的书首日新增收藏508和452,他的书新增收藏仅120,只比第四位稍好。
差距真有如此大么?陈尚东很迷惑。
这时久未回话的“乾坤无极”发来留言,“小弟,哥给你报仇了,你何以为报?”
陈尚东听得一头雾水,“要回报?”
“瞧你这话说的,我为你退敌,你总不能干巴巴作壁上观吧?”
“如何报?”
“给哥的新书《洛水依天》打赏个盟主不为过吧?”
陈尚东气极而笑,一个盟主打赏需要耗费人民币一千元,不少了。
问题是我请你退敌了么?请你痛下杀手封人家作品了么?你自己一厢情愿上窜下跳,到头来竟存着图报的目的,像话么?
“盟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小弟目前手头拘谨,仁兄且等等吧。”陈尚东敲完这行字后,关掉书评认真码起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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