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田谌的命令下达,不多时就有一众歌姬进入大殿。一笔阁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如今正值八月时节,即
便晚上退凉,却也不冷,反倒是晚上的天气颇为清爽,所以歌姬起舞衣着很是单薄。
跳舞的歌姬,一个个都是身材高挑前凸后翘,身材妖娆曼妙婀娜多姿,看起来
极为惹火。这进入的二十余歌姬,是田谌宫中最为漂亮的女子。
各个都才艺出众,是佼佼者。
伴随着他们曼妙的起舞,大殿中的气氛更是热络起来。不过这个热络,仅限于
突厥一方单方面的热络,许多突厥部落的族长已经口中留出哈喇子,双目放光,眼
中流露出浓浓的贪婪和占有欲,一副恨不得扑上去的样子。
这样的一幕,落入田谌、田不弃、赖兴宇以及其余各官员的眼中,所有人都是
发自肺腑的心生厌恶,觉得这一幕太恶心。
田谌等人在西域,虽说是出身西域,但他们始终不认为自己是蛮夷之辈。而如
今看了突厥的人,便是内心厌恶,觉得这都是一群没有开化的野蛮人。
在尴尬的氛围中,酒宴仍在持续。
田谌即便不喜,也赔笑着饮酒,毕竟眼下不能得罪统叶护的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许多饮酒的突厥人,都已经喝得有些上头微醉。统叶护本身,对于歌姬女子,
不是有太大的兴趣,他最喜欢的是饮酒,至于女色反倒不是特别的重视。
然而统叶护下面的各部落族长,却已经按捺不住。一个个都是土包子,尤其看
到这身材曼妙的歌姬,心头火烧火燎的。
原本没喝酒的时候,倒是能控制。眼下一喝了酒,一些人就开始原形毕露,有
了第一个直接站出来,然后扑上去搂住一个歌姬的突厥族长。
刹那间,歌舞停止。
一众歌姬宛如受惊的小鹿,纷纷退避,一个个花容失色,清秀的脸上都是惊恐
的神情。可在这一情况下,其余的突厥部落族长已经不再压制自己的秉性。有了第
一个人,旋即就有其余人纷纷扑上去,大肆抢夺歌姬。
大殿中,鸡飞狗跳,惊吓声惨叫声连成一片。一个个歌姬,像落入渔网中蹦达
的鱼儿,争抢着四处乱跑,四处躲避,甚至于向田谌求助。
场面,无比混乱。
“够了!”
就在此时,却是姑墨国的都尉站出来。
都尉名叫林镇南。
三十开外的年纪,生得虎背熊腰,魁梧壮硕。他在姑墨国,也是一个重臣,而
且对田谌忠贞不二,刚直不阿。原本他对突厥人饮酒调戏歌姬,就已经是厌恶无
比。如今看到一个个突厥的族长,像抓鸟儿一样不断的出手抢夺歌姬,再也控制不
住起身呵斥。
林镇南怒目圆睁,愤怒道:“全都给我松手,把所有的歌姬都放了。你们这些
突厥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我姑墨国。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
浑厚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所有突厥人都看过来。
统叶护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哼了声,重重把手中的酒樽,搁在案桌上。
这一撞击,顷刻间酒水飞溅,洒落在了案桌上。
统叶护其人,本就刚愎自用,极度的自以为是。今天这事儿,他默许没有阻
拦,那么姑墨国上下就得赔笑着,就得好好招待。
不仅因为这一次他们是来襄助姑墨国,更因为姑墨国是突厥的附属。
姑墨国是受突厥管辖的。
田谌心头一紧,他知道林镇南的愤怒,更是打心底的理解。因为他看到了突厥
的人肆无忌惮出手,内心充斥着满腔的愤怒和不满。
如今见统叶护发怒,田谌压下了怒火,连忙解释道:“可汗,林镇南性子耿
直,且一向是心直口快,满口荒唐言。请可汗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田不弃转而看向林镇南,呵斥道:“林镇南,你在搞什么。如此盛大的场合,
你焉能如此放肆。你自己有想法,自己心头有事情,滚回你的府上去发泄,别在这
里撒野。”
赖兴宇道:“林镇南,还不向可汗道歉。”
其余官员,劝说林镇南。
因为眼下的姑墨国,经不起折腾。如果杜启的大军还没有抵达,便先一步内
讧,那么姑墨国肯定是大受影响。
赵登言坐在下方,眼眸眯起道:“说起来,姑墨国一直是我突厥的下属国。这
些年,之所以对姑墨国区别对待,没有苛待姑墨国,是因为田国主会做人,所以可
汗很欣赏姑墨国。”
顿了顿,赵登言又道:“没想到,却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几年过去,都忘
记了自己的身份。这奴仆啊,一辈子都是奴仆,想在主人的面前撒野,得掂量掂量
自己的分量。”
一番话传入统叶护的耳中,统叶护更是点头赞许。尤其他心头的怒火,在田谌
等人调解下,实际上稍稍咽下,可赵登言的一番话,一下让统叶护愤怒起来。
姑墨国,是突厥附属。
一切得听他的。
想到这里,统叶护看了田谌一眼,因为整个姑墨国是田谌在执掌。如今出了问
题,自然是要敲打田谌。统叶护心思一转,已经站起身,他自主位上走下来,下了
台阶来到林镇南的面前,居高临下打量着林镇南,询问道:“你是林镇南?”
“是!”
林镇南立刻回答。
统叶护点了点头,说道:“本汗没想到,姑墨国还有你这样有骨气的人。你这
样的人,本汗也很是佩服。很好,很好,本汗成全你的骨气。”
“铿锵!”
统叶护拔刀出鞘。
战刀在空中一晃,旋即就自林镇南的脖子上划过。
“噗!”
鲜血喷溅,林镇南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他的脖子上,有鲜血不断的喷溅出
来。他瞪大了眼睛,口中嗬嗬出声,那脸上更有着对统叶护的愤怒。
只是片刻后,林镇南已经失去气息,直接倒地身亡。
赵登言嘴角勾起了笑容。
有意思了。
林镇南的死,使得双方的矛盾,便会进一步加强。
田谌看到后蹭的站起身,一脸愤怒。他刚想开口质问,可田不弃已经先一步站
出来,他以眼神压制所有要暴动姑墨国的官员,然后又向田谌摇头,示意田谌要稳住。
不等田谌说话,田不弃已经率先道:“可汗,林镇南着实该死,他已经死在可
汗的刀下,算是平息了可汗的愤怒。可汗,我们两国如今合则两利,一旦发生内
讧,反倒是便宜杜启。一旦两国落败,不论是姑墨国,亦或是突厥,恐怕都难以独
存。所以我认为眼下林镇南这一事情,过了也就过了,还请可汗三思。”
统叶护闻言,眸子眯了起来。
他审视着田不弃,这个人能屈能伸,是一个老狐狸。
“走,我们回去。”
统叶护吩咐一声,他率先就往外走,赵登言紧随其后。其余各部落的人,虽说
已经难以压制那内心的欲望,但这一刻,却也都跟着统叶护离开,再没有人留下。
被放开了的歌姬,这个时候如蒙大赦,一个个畏畏缩缩的,且一副心有余悸的
样子。不过所有人在这一刻,却也稍稍松了口气,好歹这些突厥人离开了。
田谌摆手,歌姬全部退下。
他亲自走到林镇南的身前蹲下来,看着林镇南死不瞑目的尸体,握紧拳头,一
拳就狠狠捶打在地面上,咬牙道:“可恨,可恨啊!这些该死的突厥人,该死的统
叶护。”
其余官员,都义愤填膺。
林镇南虽说刚直不阿,且一张嘴锐利无比,但他一向对事不对人,深得众人的
敬重。如今,却死在统叶护的刀下。
田不弃上前,喟然叹息道:“国主,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要借助突厥的力量
抵挡杜启,就得承受这个后果。林都尉已经死了,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早些安置
吧。”
田谌当即喊来士兵,让人收敛林镇南的尸身,又让人准备上等的棺椁,厚葬林
镇南。涉及到林镇南的葬礼,统叶护专门嘱咐了,让林家以国葬之礼对待林镇南,
且陪葬王陵。
把林镇南的事情安排完,田谌环顾大殿中的所有人,握紧拳头,一字一顿的
道:“诸位,请记住今天林都尉的事情。为什么林都尉会被杀,为什么突厥人如此
可恨,我们却不敢言语。”
“因为我们弱小。”
“自本王继位之初,姑墨国就弱小。我继位这么多年,一直大力的发展实力,
大力的增强我姑墨国。”
“时至今日,稍稍强盛了。”
“可我们的强盛,也仅仅相比于曾经的我们。要说有多么强,不至于。至少相
比于突厥,我们弱得太多太多。乃至于相比于杜启,我们更不堪一击。”
“恰是如此,我们才会如此遭到欺辱。”
田谌咬牙道:“都给我记住今天的一幕,待我们击退杜启的大军,我姑墨国今
天遭到的耻辱,他年一定要全部讨还回来,一个也不能少。”
众人闻言,都是齐齐应下。
一个个的眼中,尽皆闪烁着浓浓的仇恨。因为他们深知,这次遭到统叶护的羞
辱,那就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强,如果姑墨国的实力强横,不至于是这般的情况。
田谌又说了一番话后,便让众人退下。
各自去忙事情。
田不弃却没有离开,他暂时留在了大殿中,依旧坐在大殿的下方。他看向神情
甚至于有些哀痛的田谌,叹息道:“国主,林镇南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他
更是臣的弟子。国主悲恸,臣也是难过,请国主节哀。”
田谌看向田不弃,道:“先生,我从未有如此的彷徨无助,从未有如此的恨自
己。甚至于我的内心,想着如果我不抵抗杜启,干脆直接降了,就不会有现在的结
果。林镇南也不至于,被统叶护杀死。”
田不弃宽慰道:“国主不必自责,这一事情怪不得您。”
田谌继续道:“一想到统叶护的嚣张模样,一想到突厥人在大殿中肆意妄为的
一幕,我的内心,就难以平静,难以压下那汹汹的怒火。”
田不弃道:“国主,这就是代价,姑墨国要存活下来,这是无可奈何的。更何
况这一次的事情,是林镇南太过于冲动。如果他不是如此的冲动,虽说一些歌姬受
辱,但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当然也不能说林镇南错了,终究我们太弱。”
田谌继续道:“先生所言甚是。”
顿了顿,田谌继续道:“先生不必留在宫中,忙去吧。我知道先生是为了宽慰
我,但我不需要宽慰。各项事情很多,都需要先生一一安排,辛苦先生了。”
田不弃道:“国主谬赞了。”
他又劝说田谌不必愤怒,更不要怒气攻心,便起身离开了。
另一边,赵登言和统叶护离开后。
出宫后径直往军营去的。
赵登言跟在统叶护的身边,笑吟吟道:“可汗直接斩杀林镇南,当真果断。这
个田谌,请我们来襄助,却不诚心。尤其他归属于可汗,一切都是可汗给予的。他
如今有了些实力,便自以为是。今天斩杀林镇南,借此机会敲打敲打他,免得他继
续猖狂。”
说实话,统叶护杀林镇南,即便是赵登言也觉得有些意外。
这太暴烈了。
赵登言一开始预计的,是统叶护收拾一下林镇南,让田谌难堪且道歉。不过统
叶护的处理,赵登言是极为欢喜的。
使得双方矛盾更甚,
统叶护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道:“先生,本汗杀死林镇南之前,也仔细的考
虑了一番。当时,考虑过不杀林镇南,只是羞辱他一番。可一想到田谌的人,竟然
敢和本汗摆谱,还敢喝骂本汗的人,这事儿就不能忍。否则,田谌以后哪里还会把
我突厥放在眼中。他这是有了一些实力,便有些自大,该敲打敲打。”
赵登言道:“可汗英明!”
统叶护听到后更是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觉得万分的得意。
赵登言忽然道:“可汗,我有一事,希望可汗准许。”
统叶护道:“先生请说。”
赵登言道:“可汗,我来拨换城,没有带钱。咱们军中是有钱财的,我希望支
取一点钱,然后晚上出去游玩一番。”
游玩?
统叶护忽然笑了,一副我懂你的样子,说道:“先生啊,你这大晚上的去城
内,恐怕不是游玩,而是去喝酒,是去青楼找姑娘吧。”
赵登言道:“可汗明鉴。”
统叶护大袖一拂,吩咐道:“先生是本汗的军师,去嫖个娼而已,哪里需要
钱。你直接去,报我突厥的名字,看谁敢收钱。”
“不,不,不!”
赵登言连忙摇头,道:“可汗,这就不妥了。去青楼里,钱是要给钱的。如果
仗势欺人,青楼的歌姬被吓到,就没了乐趣。给了钱,青楼的歌姬也开心,才会使
出十八般武艺伺候,才能舒服。这是身体和心里的双重舒服,不是单一的发泄。”
统叶护听得摇头道:“先生啊,你们这些汉人就是麻烦,整得太复杂了。换做
本汗,直接提枪上马,多么简单的事情。罢了,既然先生喜欢,就按照你的办。再
者说先生需要钱,直接去取来就是,你是本汗的军师,可以随意拿钱。”
赵登言摇头道:“虽说我可以随意支取钱财,但却不能放肆,不能逾越。该有
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必须向可汗请示。”
统叶护哈哈一笑,很赞许赵登言的态度。恰是赵登言如此,统叶护对赵登言更
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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