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去英国了”
是言誉铭的声音,气急败坏,染着沉沉的愠怒。笔砚阁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你自己出国去吧,以后你和我女儿,永远都不要联系了”
“念念呢她在哪”
江霆还是不死心,想要听她声音,听她亲口说,我不跟你出国了。
言誉铭冷嗤了一声
“她在我旁边,让我打电话跟你说,她不想出国了,不想离开我,不想离开生她养她的泞城在念念眼里,家庭和朋友都比你江霆重要得多以后你也不要给她打电话了,就这样吧,我要带着念念搬家,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嘟嘟嘟”
江霆静静听着电话那端的忙音。
冰冷如同长了脚的蜈蚣,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冻得他的手指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远处有行人的说话声音,嗡嗡作响,听不太真切。
江霆像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薄薄的两瓣唇好似都在发抖,手机吧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也没有反应。
“喂”
徐况杰把他的手机捡起来,担忧地瞧着他,“你怎么了”
“”
徐况杰看到,江霆的眼睛转得很慢很慢,如同电影镜头的慢动作回放。
他的眼神明明是无波无澜,但心里是大开大合的疼痛,不过谁都看不到,只有痛苦和悲伤将他包裹住,那是一片透明的哀伤。
“没没事吧”
徐况杰第一次见到这般绝望的江霆。
江霆声音冷得似冰“我们走。”
“言念那丫头”
“走吧。”
他修长的身影像是一阵风,落了一地的暗影交叠,自己却什么都没带走。
一切,都这般结束了。
言誉铭挂了电话,握着正躺在病床上的言念的手。
谁能想到,言念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
开车的司机当场死亡了,但是言念命大,活了下来,虽然没什么大碍,可言念现在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不知道何时能够醒来。
言誉铭是个信命的人。
他觉得,是上天不想让言念出国
要不是因为那个江霆,他的宝贝女儿哪里还会出车祸
既然有缘无分,她和江霆两个人又何必纠缠
还不如一刀两断算了
言誉铭越想越后悔,自己怎么就同意她跟着江霆出国了呢唉
言念是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
“爸爸”
躺了一天一夜的女孩,茫然无措地打量着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言誉铭,脑袋上缠了一圈纱布,有点疼,她揉着额头,咳嗽了两声。
“我这是在哪里啊”
“医院”
言誉铭没好气。
“我不准你出国了你就跟着我和你妈生活,哪里也不准去了”
妻子当年难产,徒留下他们父女二人。
他已经失去了挚爱,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女儿
言念却是揉着太阳穴,歪了下脑袋,表情无辜又不解,“我为什么要出国啊爸爸”
言誉铭一愣。
“念念,你不记得自己要出国的事情了”
“我好端端的干嘛要出国啊,我在泞城好好的呀”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言誉铭又问。
似乎是觉得亲爹问了一个蠢问题,言念哭笑不得,“你是我爹,老言。”
一旁的马雪燕也皱了眉,“念念,那我是谁”
言念无语了
“爸妈,你们别闹了行不行,话说我到底为什么会在医院”
马雪燕下意识回答“你昨天要同”
“闭嘴”
言誉铭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在马雪燕面前这般厉声指责她。
“孩子既然不记得了,就永远别让她记得了”
说着,拉着言念的手,拍了拍,言誉铭语重心长
“乖孩子,你发高烧昏迷了,把脑子烧糊涂了,昨晚上胡言乱语,我以为你要出国呢,哎行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言誉铭把医生叫过来,给言念做了一番检查。
医生单独同言誉铭谈话,说言念可能是因为车祸造成的巨大冲击,大脑皮层潜意识让她丧失了一部分的记忆。
那部分的记忆,是难忘的,也是她发生车祸的根源。
至于什么时候会想起来,医生也说不准。
言誉铭可不想让言念记起来江霆
像是这样,忘了江霆,忘了中学时期同他的全部交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乎,第二天出院之后,没过几天,言誉铭立刻带着言念搬家了。
泞城很大,他们不会离开泞城,但不会再住在原来的地方,也不会再回泞城附中上学。
临走之前,言念回头注视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子,一动不动。
这房子不算大,言誉铭说新房子是这房子的两倍,但是小居室有小的好处,温馨又舒服,她的那张床,包括所有的摆设,陪伴了她很久。
“爸,我们真的要搬家吗”
“当然了,东西都在车上了,快上车”
“可是为什么我心里会这么难过”
很闷。
那块不大的位置,淅淅沥沥下着雨,发了霉,寸草不生。
言念揉着自己的心脏,很难去舒缓这一份压抑和难过。
言誉铭不以为然“住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有感情的,难过也是应该的,搬到新家之后习惯就好了”
言念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她的心,很空很空。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个人把她的心带走了。
但那个人是谁,言念不知道。
她忽然间好想好想见那个人一次。
又不知道是谁,脑子里面只有模糊的身影,挺拔清冷的轮廓,看不真切。
看言念一直磨蹭,言誉铭不悦,“别发愣了,快上车,搬家公司在等着呢”
“爸,我好像在等一个人,是不是”
“什么”
言誉铭眸光猛地一闪,不想露出破绽。
“你等谁我怎么不知道”
“我就觉得,我应该留在这里等一个人,如果我走了,那个人回来之后找不到我怎么办”
言誉铭还巴不得江霆找不到言念
都是因为他,才让他家姑娘出了车祸
想见言念
下辈子吧
“念念,这都是你的心理作用,你没等任何人,我们该走了。”
言誉铭让马雪燕下车,把言念拉上车,自己则是直接拎过言念的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
马雪燕拍了拍言念的肩膀,“听你爸的话,我们走吧,如果有缘分的话,你和那个人说不定还会见面的。”
“妈,你是不是知道我在等谁你快告诉我吧,我好难受,我特想哭”
“没谁没谁,我随便说的,你就听你爸的吧。”
生怕自己说错话,马雪燕赶忙闭上了嘴。
她是早就知道言念会发生车祸的。
因为言念临走那天,她故意给言念收拾东西很慢,故意在前一天晚上和言誉铭说让言念从家走,不要和江霆在他家回合,目的就是为了拖时间。
她收了人家的好处,这种事,不可避免。
不过好在言念命大没事,言誉铭也不知道她在外收了裴金玲钱的勾当。
这样一切都很好。
只要言誉铭在世,她就会装成他想要的体贴、善良、温文尔雅的妻子形象。
言念终于上了车。
两只手搭在窗户玻璃上,依依不舍朝后望去。
她走了。
她的心依然空荡荡的。
那股子闷闷的窒息感,从那天搬家之后,就一直伴随着她,久久的挥之不去。
英国。
天黑了,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
江霆靠在窗边,伫立不动,凝视着被雨点打透的窗户,一声又一声,清脆又刺耳。
半个小时之前,江霆已经完成了老师布置的全部作业。
无论是在哪所学校,他都是从前的江霆,聪明睿智,学习方面他从来不会有难题。
徐况杰刚刚才写完了作业,他永远比江霆慢了半拍。
扣上笔盖走了过去,站在后头看着倚靠在窗台的人,孤冷又沉默,徐况杰知道江霆是相思病又犯了。
“唉这都一个月过去了,言念一直都没联系你,应该在新学校开始新生活了吧,您老就忘了她吧,哥们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江霆眸光一动。
“忘不掉。”
他已经一个月没说过一句话了,此刻破了戒,声线沙哑,如同被砂石磨过。
徐况杰可算是服了他,何必为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自怨自艾呢
“那你能怎么样回泞城找她”
“暂时不会。”
“哦”
“我想过了,现在她太小,我也年轻,等到我足以给她撑起一片天空的时候,再回泞城去。”
“你至于吗”
徐况杰不理解江霆的思维。
干嘛要这么固执
按照他的条件,明明身边有那么多比言念更漂亮、更优秀的女生值得他选择。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三个月,言念的生活无波无澜,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自从转到新学校,周围不少长得帅的男生,阳光英俊,活泼开朗,她生来一张好脸,收获了不少追求者的情,可是言念都拒绝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午夜梦回,在梦里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时常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但,那人带给她的感觉,熟悉,非常熟悉,像是太阳一样的存在,一直陪在她身边,温暖照耀了她贫瘠的人生。
然后醒来之后,心里是持续性的空落。
那是无论她怎么去填,都填补不了的空当。
那段时间,她甚至都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还瞒着家长自己偷偷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她什么事都没有,让她别瞎想,好好,天天向上。
言念心里很憋屈。
这种心情没有人感同身受
明明,在她身旁围着的人不少,新学校的老师都很好,她也交到了新朋友新伙伴。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人。
她在等谁呢
谁来告诉她
在她梦里辗转反侧出现的那个人,又是谁
直到放暑假,丁宝怡约言念吃饭。
初二已经结束了。
丁宝怡问言念在新学校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要不也转学吧,跟我一个班最好了。”
“嗯可以啊,我妈好像也有那个打算让我转学,可能是看我在附中成绩太差了,觉得我不是在附中学习的料吧”
“哈哈哈,阿姨应该是想送你过来,跟我臭味相投。”
“去去,谁跟你臭味相投你脸真大”
丁宝怡爽朗笑了几声。
末了,不笑了,恢复了一本正经。
“对了,崔琳琳没再找你茬吧”
言念不解,眉头拧了起来。
“崔琳琳那是谁”
“哇靠,这才半年你就把她忘了,那个绿茶表,在你打算出国那天,说江霆已经有未婚妻的那个”
“”
言念的脑子伴随着丁宝怡的话,一并“咣当”了一下。
就在那一瞬间,她捕捉到了丁宝怡话里的重点。
江霆。
江霆
江霆。
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心尖上划开一抹淡淡的不知名的忧伤,但神奇的是,心里的那块空当忽然间自动填满了。
江霆。
言念眉头舒展开来。
是了。
就是江霆
“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是要带我出国来着,但是我发了高烧,烧糊涂了脑子。”
“啊你发烧啦什么时候难怪你好端端不出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宝怡的问题如同连环珠炮。
言念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膀。
“没什么啊,反正我已经错过了出国进修的机会,不后悔。”
她记起来一些事情。
但是记的不多。
她记得江霆说要带她出国学习,对她英语和数学有帮助。
却忘记了,江霆说要照顾她,出国也会对她好。
她记得江霆给她做家教老师。
却忘记了,在雨天的晚上,他冒雨背她去医院。
她记得江霆骂她没脑子没本事,谁娶她谁倒霉。
却忘记了,他说的那句“我就喜欢没脑子没本事的”。
她记得下雨天她在江霆家里借住了一晚上。
却忘记了,他给她做饭洗衣,模仿她的笔迹给她写作业,一边抱怨却又甘愿。
她记得江霆下棋很好,她连输了他两局。
却忘记了那天比赛,他站在她后头,坚定宠溺地说“回头”。
回头。
因为,他一直站在她身后,静静又纵容地注视着她的一切。
她忘记了他说,“我想你一天了。”
她忘记了他说,“以后,跟我吧。”
连同那句
“我等你长大。”
一并忘记在时光深处。
她记得江霆啊。
记得江霆是下棋高手,是学习很好的佼佼者,是优秀的学长。
她记得的,全部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些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宠溺和温柔,对她独一无二的关怀和包容,对她付出的、计划的林林种种的一切
言念都记不得了。
丁宝怡伸手在言念面前挥了挥。
不知怎的,此时此刻言念清明的眼神,让丁宝怡有种错觉
现在的言念对江霆没感觉了,江霆对言念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
“你不喜欢江霆了吗”丁宝怡不解。
言念摇摇头,语气淡淡的如同白开水“我好像没喜欢他过吧,他只是我的家教而已,我对他的印象都模糊了,他的脸,都记不清了。”
印象都模糊了
脸都记不清楚
丁宝怡哑口无言。
她不清楚言念到底怎么了。
可
这话要是被江霆听到,他心里该有多难过。
电话响了。
是丁宝怡的手机。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丁宝怡“喂,哪位”
“我是江霆。”
“啊”
“念念的手机号码是不是换了,我联系不上她。”
“啊对、对啊,她的手机被她爸没收了,那个号估计以后不会再用了。”
“她”
江霆说了一个字,顿了顿。
“现在在哪过得好吗”
“哦她在我旁边呢。”
一旁的言念“是江霆的电话”
熟悉的软软的嗓音,顺着电波一并钻到了江霆的耳朵里。
像是一场错觉。
他分明听到自己狂躁的心跳声,这半年来,毫无波澜的心脏,在这一刻汹涌澎湃如涨潮。
这是只为她一个人的涨潮。
言念不以为意地伸手,“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吧。”
丁宝怡这才把手机递给言念。
远隔大洋彼岸,电话那端有风声,有水声,有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唯独没有说话声。
江霆觉得自己败了
是,他下了那么多年的象棋,唯独在她这里,满盘皆输。
明明,半年前她放他鸽子,他很生气。
明明,她半年都没联系他,他非常恼火。
明明,他那么想骂她几句解解气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舍不得了。
脑子里、心里、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一句
“我好想你。”
然后再问一句
“你想我了吗”哪怕一点也好。
奈何还未等江霆开口,言念便一字一句,嗓音没什么起伏地道“你在国外过得还好吧”
江霆从喉咙深处“嗯”了一声,单手抄兜,眉尾低垂,“你呢,在新学校过得怎么样”
“我挺好的啊,这儿的同学都很善良,班主任也特别公平,没有原来张天柱那么势利眼。”
“嗯。”
“”
一阵沉默。
言念挠了挠脖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毕竟半年没见了,而且她和江霆中间没多少交集,现在完全是在尬聊罢了。
“对了,你给丁宝怡打电话做什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江霆薄唇骤然抿直了。
她竟然问他找她有什么事
远隔重洋,他能有什么事
这没良心的臭丫头,对他的态度这么冷漠,当时说不去英国就不去了,让他孤零零一个人上了飞机,现在不知道说句好话安慰安慰他吗
没听见声音,言念以为江霆挂电话了。
“喂,江霆”
“在。”
“哦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挂电话了,以后也不用联系了吧,谢谢你给我做家教的日子,虽然我的学习还是没啥长进,不过我们各自都有新生活了,也没交集了,各自安好,对吧”
“”
那端一言不发。
言念喂了两声,“江霆江霆”
下一秒,大洋彼岸的江霆已经率先一步挂断了电话,非常决绝。
告别心爱的人那种感觉,锥心刺骨,痛不欲生。
他活了十八载,没这么痛过。
但是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那句滚烫在心尖上,翻来覆去烧灼他的“我想你”终归是没有说出来。
“以后也不用联系了吧,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
温热的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忽然也不知道被她这句“各自安好”,说得该哭还是该笑。
那颗心无论是律动异常,还是千疮百孔,从头到尾,都是因为她。
从她不经意闯进他生命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他这辈子要惦记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她能安好,可是他呢
没有言念的江霆,真的能安好吗
徐况杰下午打球回来,来江霆家里找他。
看到的便是江霆弯曲一条腿坐在地上的画面。
悲伤越过他的眉头,淹没了他的肩头,最后彻彻底底将他整个人淹没。
“喂老江,没事吧”
徐况杰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江霆。
他弯下了向来高傲的脊骨,低下了向来高傲的头颅。
如同失去了全世界一般悲恸。
又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徐况杰把篮球一扔,走了过去,看到江霆的眼底竟然有点红。
再细看,那个不可一世的人,竟然垂着头在不声不响掉眼泪。
徐况杰哈哈大笑“哟哟哟,原来你也会哭啊,天下奇观,我要拍照发s上面哈哈哈”
后者一点反应都没有。
灵魂出窍似的,只留下一具孤独的躯壳。
徐况杰终于不笑了。
他严肃地注视着江霆。
“老江,咱要不”
“我想一个人静静。”
“”
从那天开始,江霆的心里出现了一个缺口。
那是旁人看不到的口子。
是他病态的执着,也是他卑微到骨子里的爱情。
还有那残存的,始终割舍不掉的眷恋。
那个缺口,过了很长的时间,甚至整整十年,一直都没有愈合。
一年后。
江霆的大哥江雷去世。
江国腾安顿好大儿子的葬礼,终于给了小儿子一个名分。
对于给小儿子名分的事情,裴金玲同他大吵了一架,吵得天翻地覆,不过最后,为了江霆日后的继承权,暂时被迫接受了这个孩子。
江国腾找了专门的大师算过,江霆和江雷这个名字不好。
算命老头同江国腾有些交情了,说江家的孩子叫单字都压不住命,因为江是地上的河,雷霆却是天上之物,同天神相克。
江国腾想要给江霆改名字。
一开始以为他不乐意。
没成想,江霆毫不犹豫同意了。
从此以后,江霆不再是江霆。
江霆改名字了。
叫江北渊。
北方有一渊,渊里藏着一个念。
辈字同齐,小儿子,叫江北泽。
又过了一个月。
秋高气爽的时节,江北渊同徐况杰一起去牛津大学报道。
二人会在新学校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江北渊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外套,黑色的长裤和一双棕色的马丁靴。
明明是有点暗黑系的打扮,翩然他一身风骨犹存,英姿飒爽,眉目之间又藏着几分不近人的冷意,虽刻薄萧瑟,但也意气风发。
徐况杰今天穿了白色的外套,同江北渊是两个极端。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徐况杰再也没见过江北渊穿白色系列。
“老头子同意你来牛津,所以你才同意改名字了,对吧”
“”
江北渊并未回答徐况杰这个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性子被打磨得更冷更闷,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无论是苦是喜,都藏着不被任何人看到。
徐况杰禁不住叹了口气。
“忘不掉的话,就不要忘了,等着大学毕业回泞城,你要不就去找她吧,这样行不行”
之前高中的江北渊,至少是会笑的。
哪怕是淡淡的一分一毫,那双桃花眼至少是含情的。
但是现在不会了。
自从他大哥去世之后,他就更成了面瘫。
徐况杰心里不好受,却听后者下一秒嗓音薄凉地抬了起来“这几年,别提她。”
“啊为什么”
“暂时不想提。”
“哦哦,所以那丫头你不追了是吧”
“追。”
一字一低沉,丝丝入扣而出。
江北渊微微眯起眼睛。
漆黑的眸,闪烁着几分精深的光亮。
“毕业之后,慢慢追。”
“人家若是谈恋爱或者结婚”
“她敢结婚,我就去抢婚。”
因为在他江北渊的字典里,只有“且行且夺”。
他会以江北渊的身份,重新出现在言念的面前。
过去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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