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让茶盏砸到楚砚的脑袋上,那一定是脑袋开花,非死即伤。一笔阁 www.yibige.com
皇帝这么多年,虽然对楚砚不冷不热,但还真没对他动过手,如今也是气急了,才不管不顾,下的手劲儿也没轻没重。
他砸出手后,见楚砚不躲不避,也惊了一跳。
幸好张公公冲了过去,撞开了楚砚,听着“啪”地一声碎开了花的茶盏,皇帝的一腔盛怒似乎也随着砸到了地上开了花,再聚不起来了。
张公公高喊了一声过后,南房一片死寂。
楚砚掀起眼皮,瞅了皇帝一眼,又垂下眼皮,看着地上碎成花的茶盏,这时候,他还有心情想,这一套茶盏,是父皇所有茶盏里面最爱的一套,如今砸碎了,不知他心不心疼。
张公公已跪在了地上,想着这父子俩人,虽然不冷不热,但鲜少这般杠上过,没想到真杠起来,能吓死个人,他庆幸自己冲的够快,腿脚利落,否则,今日七皇子若是被砸伤,怕是不可收拾了。
“你你是要气死朕是不是”皇帝深吸几大口气,伸手指着楚砚。
因为娶了个好皇后,把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所以,他的子嗣是所有帝王里面最丰的,他有很多儿子,各个都挺不错,但也不得不承认,在一众儿子里,无论是论文论武,还是论样貌,楚砚都是出类拔萃的那个。
虽然这个儿子以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得他宠爱,但他也得承认。
如今这个儿子得他看重了,其实也是身份的原因,因张宰辅案发,劫粮案真相大白,他对安家没隔阂怀疑了,但他也已长大,他再看重他,也买不了他说句好了。
楚砚抬起头,“我没想气父皇,我只是觉得此事不妥而已,总之,我不同意破坏安顾联姻。”
皇帝心头怒火又涌起,“那你跟朕说除了安华锦,你还能娶谁娶谁对你来说最好”
楚砚淡漠地道,“儿臣的兄弟们都是如何选妃的,也给儿臣参照着选就是了。”
皇帝气急,“你与你那些兄弟们能一样朕是打算立你为储的”
“所以,父皇给大哥和三哥四哥都早早定下了婚事儿,却一直没给二哥定,他的二皇子妃一直拖着不定,是父皇一直打算立他为储儿臣现在很想知道,父皇在心里本来想给二哥娶谁”楚砚看着皇帝。
皇帝一噎,怒喝,“提他做什么”
“儿臣也不想提。”楚砚面无表情,“就是想知道罢了,父皇以前一直想立二哥为储,想安顾联姻,一文一武,稳定大楚朝纲。可是顾家再忠君,总也需要与皇室牵连的纽带,否则父皇不放心。所以,父皇心里是想给二哥娶个顾家人让儿臣猜猜是谁是顾轻衍的亲妹妹顾九小姐父皇其实一直在等着她长大”
皇帝心中一惊,瞪着楚砚。
楚砚一见皇帝这个表情,便知道猜对了,他笑了笑,“再让这根断了的纽带连起来就是了。儿臣不在意顾九小姐一直是父皇以前打算给二哥留的人。儿臣娶她,也省了父皇的担心,也不必取消安顾联姻了。”
皇帝一时心烦意乱,他没想到今日叫楚砚来,不止没说服他,反而让他将他给弄的一团乱麻,他自然不能立即答应楚砚,他得好好地想想。
于是,他摆手,压制住怒意,“你给朕滚下去”
楚砚拱了拱手,行了个告退礼,出了南房。
张公公见火没彻底地烧起来,总算放下了心,他抬起头,看着皇帝,“陛下”
“你也滚起来,把地上收拾了。”皇帝这才心疼起他这套最喜欢的茶盏来,怒道,“你怎么不拦着朕这套茶盏,砸了可就没了。”
张公公很是冤枉,连连告罪,“陛下恕罪,您砸的太快了,奴才没接住。”
他不是武功高手,当时情况下,根本就法去接,只来得及推开楚砚别被砸伤。
皇帝心里也清楚,他又心疼地看了两眼,移开眼睛不再看,丧气地摆手,“赶紧收拾了。”
张公公连忙亲自拿着扫帚收拾了。
皇帝坐在椅子上,揉揉闷疼的头,坐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什么,对张公公问,“你说,是不是楚砚去安家老宅时在小安儿那里受了什么气没处撒,如今跑到朕这里来发泄拿朕撒气了”
“呃”张公公也不知道,摇头,“陛下想多了吧”
皇帝冷哼一声,“朕怕是没想多,往日里,他可没跟朕这么杠过,今天朕叫了他来,他连个婉拒都不会,只跟朕说不行不想娶,又指责朕出尔反尔抢人,一通大逆不道的话。往日的他,就算搁在心里,烂在肚子里,怕是也不会在朕面前说,明知道朕听不得,听了一准会发火,偏偏他还要说。”
张公公琢磨了琢磨,“这没证据啊。”
是啊,楚砚到底是不是拿他发泄撒气,这事儿皇帝虽怀疑,还真没证据。
他恼怒地站起身,“摆驾,去凤栖宫朕问问皇后是怎么教导儿子的。”
张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七殿下从五岁时,就搬出凤栖宫了,一直跟着陛下您,跟了您七年,十二岁时出宫立府,皇后娘娘除了衣食住行外,没怎么教导七殿下。”
皇帝脚步猛地顿住。
张公公又继续说,“曾经,皇后娘娘提过,不想七皇子那么早就搬出凤栖宫,想亲自教导七皇子到十岁,是您说,七皇子是嫡子,他的身份就该您带在身边教导,后来,皇后娘娘才没再插手过七皇子的事儿。”
皇帝细想,果然如张公公所说,他抬脚踹了张公公一脚,“你听错了,朕说的是摆驾惜才人处,朕去看看惜才人。她快生了。”
张公公立马露出笑脸,“是,是奴才听错了,这就摆驾惜才人处。”
楚砚出了南房,一改从安家老宅出来后憋着的心头火,脚步轻松地出了宫。
在宫门口,楚砚遇到了正要进宫的敬王,敬王排行第八,比他少两岁,如今十六,在一众皇子里,除了楚砚自己,论样貌来说,其次就是这位敬王了。
敬王是和美人所生,和美人是漠北镇北王妃养大的孤女,样貌极好,所以,敬王也有个好样貌,很是随了和美人几分,十分俊秀出众。
敬王虽然年纪刚十六,但是他封王的时间可不短,已有五六年了。他的性子也很好,为人和气,见人爱笑,不止得皇帝瞧着顺眼,也很得宫里的人待见。
若是拿冷暖来论的话,楚砚是冷的,那么敬王就是个暖的。
敬王远远看到脚步轻快的楚砚,他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没看错,从皇宫出来的这个人是他七哥没错,他七哥素来淡漠,走路都带着一丝寡淡之气,今日这模样,他还是头一回见,他停住脚步,试探地喊,“七哥”
“八弟。”楚砚瞬间沉稳下脚步,眼底里流动着的舒畅也瞬间沉淀了下去。
敬王见他转眼又恢复一如既往,睁大眼睛,什么时候,他这个七哥会玩变身了
“怎么了作何这般看着我”楚砚明知故问。
敬王咳嗽一声,拱了拱手,“七哥,你今日是有什么好事儿”
“没有”
敬王不信,“那你今日心情很好”
“也没有。”
敬王奇怪了,“那你怎么看起来有点儿不太一样”
“有吗”楚砚面无表情。
没,如今没了
敬王见什么也问不出来,老实地让开宫门口,笑着说,“那是弟弟看错了。”
“嗯。”楚砚瞅着他,“八弟是进宫找父皇还是看和美人”
“找父皇,弟弟新陶弄到了一套玉灵春的茶盏,茶壁上的雕工绝了,鸟儿似展翅欲飞。”敬王谈起这个,眉飞色舞,“父皇那里也有一套玉灵春的茶盏不是我想拿着跟父皇最爱的那套比比,看看同是独一无二的玉灵春,哪一套更好。”
楚砚闻言眸光闪了闪,总算有了丝微笑,“那你快去吧父皇见了你的茶盏,一定很高兴。”
能不高兴吗他的那套刚刚砸碎了,这立马就有人送到他面前一套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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