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温,你觉得什么是改革,”从苍龙那里离开后,虞书记一直在想这样一个问題,温副市长回來后,她第一个问的就是他。
而对于这个问題,温副市长却一脸疑惑,过了好一会才道:“就是变化,比前更好。”
“那么我们现在更好了吗,”虞书记又问道。
这回温副市长更奇怪了,但还是回答道:“说不清楚,有好也有坏,但总得來说,我们比以前过得更好了。”
“那我们牺牲了什么,”虞书记问道。
闻言,温副市长突然一阵警惕,疑惑道:“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从苍龙那小子那里回來之后,给我的感觉怪怪的,难道他又给你出什么难題了,这小子,真是可真是个会惹事的主啊。”
“到不是这样。”虞书记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后将自己与苍龙的对话都叙述了一遍,随后问道,“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有对,也有错,毕竟中国和他所了解的其他国家不同,我们有我们的思路,摸着石头过河,能借鉴的东西太少,难免会出现很多错误。”温副市长坦言。
“是。”虞书记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到是觉得他很有意思,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我们的城乡差距太大了,大的有些令人难以想象,中国还有八亿农民,我们东宁市一千万人口,真正是城市户籍的,事实上只有两百万左右,还有八百万农村户口,他们现在或许能在城市里打工,但是未來呢,随着人口老龄化,他们这些为城市做出贡献的人,回到农村能做什么,”
“到时候他们有子女,一样可........”
“老温,你是多久沒去农村真正考察过了,”虞书记打断道。
温副市长沉默了一会,最终沒有回答,上次去农村还是因为苍龙,却沒有实质性的考察,只是为了接苍龙回來,算上真正去农村实地考察,还是六七年前,而且那时候还不是常务副市长。
“多久,”虞书记又加看了一句。
“七年前,那时候还是下辖县里的一个科员。”温副市长实话道。
“那你说,这七年东宁市变了吗,”虞书记问道。
“这是当然,七年前的东宁市,还远沒有如今这么出名,那时候真是......”温副市长有些一眼难尽的感觉。
“那就对了,七年前的东宁市和现在是天差地别,现在的农村和城市同样也是天差地别,这些年來或许是我们太注重城市的发展,而忽略了农村的方向,我们每天都在说,都在讲,到头來还是把最主要的力量都放在城市,于是城乡差距拉的越來越大,贫富差距拉的也越來越大,我想苍龙只是告诉我,需要两头并重,而不是一头重一头轻的去发展,你说对吗,”虞书记说道。
“是,不过要做到真的很难,阻碍很大,谁愿意把经济重心放到农村里去呢,”温副市长问道。
“我们的成长很大,我们的牺牲同样很大,而现在我们应该将以前牺牲的都补偿回去,而不是让这个差距越拉越大。”虞书记最后一锤定音。
温副市长知道虞书记早有决定,问自己不过是找一个支持者而已,对于虞书记这个设想温副市长本來应该是赞同的,但想到一些难处,还是硬着头皮道;“你真的相信苍龙这种幼稚的想法能行得通,”
“不,你沒看到现在的农村,城市开始包围农村,不断的在扩张,土地在流失,而土地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根本,中国到现在依旧是个农业大国,东宁市八百万农民,中国十三亿人口,八亿农民,我们不能让这个差距越拉越大,这样是可怕的,苍龙不是在危言耸听,他的想法在我们眼里或许觉得幼稚,可你想过沒有,老百姓想的其实也是这些,而我们多数时候忽略了老百姓想法,这种观念加剧了社会的矛盾,你也说了,中国和其他国家不同,文化不同,地理不同,人口差距更加不同,我们不能相信每一个人都能像我们这样看的远,而我们这些看得远的人,必须为他们做打算,这样才算是百姓眼里的父母官。”虞书记突然深沉道,“党中央下达的指示是让农村城镇化,而不是农村城市化,所以应该是我们去找出一条适应农村发展的路,而不是让农村牵强的适应城市,用现在年轻人的话,应该是平等的互补,而不是其中一个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去驱使相对于弱势的一个。”
温副市长沉默了一会,却不反对,只是说:“我保留我的意见,但我支持你。”
虞书记点了点头,她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其实,我也沒办法,谁让他有钱呢,呵呵。”
“你受伤了,”房间里,黑曼看着苍龙,却一点也不惊讶,似乎在意料中,“看來你已经明白了什么。”
“你觉得我应该明白什么,”苍龙看着她反问道,“我去医院沒见到你,最近你都不在医院吧。”
“你不是知道了吗,还问我,”黑曼平静的站在窗口,她的目光瞥向窗外,透着几分警惕,“我现在担心,有一把枪正对着我的头颅,下一秒我就会和虞雪一样,只不过我可能沒有她那么幸运,因为沒有人会对我手下留情。”
“刺客联盟,”苍龙问道。
黑曼突然回过头,认真的看着他,笑了:“看來你明白了,只不过你的神情里带着几分不肯相信,可不管你如何不愿意相信,这都是事实,这或许就是我的命运,而你的命运可能会比我曲折一些,活的更久。”
最后几句话里,黑曼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却沒有多少后悔,可苍龙却细致的发现,黑曼变了,至少她的语气里透出了一些感情。
“我一直相信我的命运掌控在我自己的手里,不然我不会來中国,或许有人觉得我是在逃避。”苍龙微笑的看着她,“可其实,我并不甘心,就像你一样,其实无奈也是一种不甘。”
“这个世界上能像你这样计算着自己的命运的人,又能有几个,其实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未來如何,只是憧憬着一些美好,就像你身边的他们,我觉得他们可怜,其实是在羡慕,羡慕我得不到的幸福。”黑曼说道。
两人说的话,让坐在一旁的玛丽亚姆半知不解,甚至她根本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说什么,是在谈论人生,还是在谈论命运,甚至觉得他们是疯了,居然说话这么不着边际,可其实她只是不懂两人世界。
当一个人站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别人的世界时,就会出现不同的感觉,就像是年龄层次的不同,经历越多的人总是觉得经历少的人幼稚。
但是玛丽亚姆却乖巧的什么也沒说,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但她并不奇怪,只是因为苍龙在这里。
“如果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做一个杀手还是一个普通人,”黑曼突然问道,她的表情告诉苍龙,这个问題苍龙必须回答,可同样她的脸上透着不确定,不确定苍龙是否会回答。
“可现实总是沒有太多的选择给我们。”苍龙摇了摇头走向了房间,似乎是准备去休息,但是走到门口时,他又回过头來,道,“如果有选择,我还是会成为一个杀手,因为这是有选择的选择,就像很多普通人想成为我们一样,或许这就是命运。”
苍龙进入自己的房间后,玛丽亚姆无辜的看了看黑曼,却发现这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冷色的女人嘴角,居然挂着一丝笑容,只是在她发现之后又突然消失了,黑曼就像她來一样,离开的也是这么突然。
但是玛丽亚姆却听懂了苍龙的最后那句话,或许这就是命运,普通人的命运,苍龙的命运,姐姐的命运,以及她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命运,憧憬总是美好,可现实总是摆在眼前。
孙丽萍每次回來都是睡眼朦胧的样子,在楼梯口碰到黑曼时,就知道什么人回來了,打开门她就直奔苍龙的房间,连门都沒敲,直接推开,对着正在电脑前的苍龙就道:“你总算回來了,说请几天假,居然请了几个星期,你知道现在离高考有多近了吗,你这个副班主任是怎么当的,”
对于孙丽萍气冲冲的一段无厘头痛骂,苍龙却只是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你都说我是个副的了。”
孙丽萍憋的脸色涨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來,瓷娃娃的脸上,气了很久才道:“那你还回來干什么,我看你就是个打酱油的吧,”
“哎,这句话你说对了,我其实就是个打酱油的。”苍龙一脸平静。
“你....你.....你.......”孙丽萍半天沒憋出一句话來,砰的把门一摔,气哼哼的去洗澡去了。
意料之中的是,浴室里传來两声惊叫,随后孙丽萍气冲冲的又跑了回來,对着苍龙就吼道:“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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