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从地平线消失,暮色笼罩城市,一盏盏灯火点亮,宛若夜空中的璀璨星河,彰显着帝都的繁华。笔砚阁 www.biyange.com
然而,城西有一片建筑,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
这里房屋破旧,只有零零散散几点昏暗的烛光,处处弥漫着复杂难闻的气味,充斥着各种嘈杂地声音……
住在这里的是金陵城最穷苦的人家。
安德昌在巷子口鬼鬼祟祟地探头,确定没有人债主在这蹲守他,他才敢抹黑溜回家。
都是些没眼力见的,没看到如今连汪祺都不敢大鸣大放上门要债了吗?汪祺才是大主顾,你们这些小鱼小虾,不就是欠了你们几百两银子吗?至于天天派人来堵他吗?
安德昌愤愤地想。
也不知娘今天去找安茉儿能不能要到钱。
如果娘真能要到五千两,那就什么麻烦都解决了,债还完,还能剩下八百两。他再拿这八百两当本钱把他输掉的全赢回来。
这阵子他有深刻地反思过自己,他就是太贪心,赢了想赢得更多,导致最后全输回去,然后他就不甘心,想把输掉的赢回来,于是注越下越大……他要是懂得见好就收他早就发大财了。
嗯,以后一定要把见好就收四个字牢牢记住。
安德昌张望了一番,确定蹲守他的人不在了,这才放心地往家里走去。
乌漆嘛黑的,他也不敢提灯笼,不知踩到什么东西,脚底一滑,安德昌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呦……
安德昌在心里惨叫一声,不敢惹出大动静。
赶紧爬起来,就着淡淡地月光,才发现始作俑者是已经烂了的菜帮子。
谁这么缺德,乱扔东西?
安德昌对这里的环境真是厌恶死了,他妹妹可是曹国舅家三公子的妾室,他们却只能住这样破烂的地方,丢脸,丢的是曹家人的脸。
等他赢了钱,立马就去租个大房子,丫鬟仆役都用起来,过上体体面面的生活。
安德昌畅想着将来的美好生活,心情又好了起来。
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安德昌的视线顺着那人的脚往上,只见此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头上戴着大斗笠,一张脸隐藏在斗笠下,只能看到个下巴。
呃……应该不是来讨债的人,来讨债的人都很嚣张的,只会拿鼻孔看你。
不过,乌漆嘛黑的,这人的这副打扮出现这里,让人有种毛骨茸然地感觉。
安德昌赶紧低下头,往边上让了让。
谁知那人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安德昌心里警铃大作,这人是来找他的?
“你就是安德昌?”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安德昌下意识地否认。
“你不是安德昌?那就算了,本来有桩好事儿想找他。”
黑衣人收回手,抬脚要走。
“等等,你说有好事儿找安德昌?”
“是。”
“什么好事儿?”安德昌好奇地问。
黑衣人道:“送钱,不过,你又不是安德昌,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安德昌明知道这人很危险,但他现在真的很需要钱,万一这人脑子坏了,真的要给他送钱呢?安德昌咬咬牙道:“我就是安德昌。”
黑衣人呵呵一声冷笑,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
“鑫隆钱庄五张一千两面值的银票。”
安德昌眼睛都亮了起来,五张一千两的银票?都是给他的?
“只要你到时候帮我办件事儿,这五千两就归你了,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三千两。”
安德昌心跳加快,呼吸都急促起来。
那就是八千两了,不过……办什么事儿能得到这么多的回报?他在金陵赌博圈里混久了,多少知道些道上的情况,别说八千两,八十两都可以买一条命了。
“什么差事儿?”安德昌警惕地问。
“给某位你痛恨的人添点堵而已。”
“我痛恨的人,谁?”
“现在我不能告诉你,只说这活你接不接?”黑衣人语声里不带一点情感,冷冰冰,硬邦邦。
安德昌看着黑衣人手中的银票,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就妥协了。
拿到这五千两,他就立马离开金陵,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到哪里去,有这五千两,他都可以过的很好了。
“我接。”
黑衣人蓦然抓住安德昌的左手,手里变戏法似的出现一把匕首,往安德昌的手臂上一划拉,鲜血滴落。
安德昌大惊:“你这是要做什么?”
黑衣人收起匕首,抓住他的右手食指,按在了伤口处,沾了点血,然后又抓着他的手指,在银票上按了手印。
安德昌这才看清,银票上是这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但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看不清写的什么。
黑衣人收起那张纸,把银票给他,说:“刚刚你已经在契约上摁了手印,别想逃跑,你跑不掉,乖乖地等我的命令。”
“契约?什么契约?”安德昌心里发慌。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足尖点地,一跃而起。
安德昌只见黑衣人像一只大鹏鸟在屋顶几个起落,彻底消失在暗夜中。
若不是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要不是手里紧紧攥着五张千两的银票,安德昌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都不知道自己签了什么契约,不管了,那人总不至于要他的命,现在他的命一文不值。
有了钱的喜悦让安德昌很快把惶恐不安的心思抛开,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推开家门,只见爹和娘相对而坐在唉声叹气。
“爹,娘……”
“德昌,你回来啦?肚子饿了吧?娘去给你拿吃的。”
吕氏端来一碗米粥,两个馒头,一碟萝卜干。
“怎么又吃这些东西。”安德昌嫌弃道。
安连文看到儿子就来气,但又无可奈何,对着儿子翻白眼:“不争气的东西,今儿个还能有口吃的你就该庆幸了,让你别再赌了别再赌了,就是不听,偌大的家业都被你败个精光。”
“爹,困难只是眼下,您眼皮子别这么浅。”
安连文气不打一出来:“只是眼下?吃了这顿,都不知道下顿在哪,我告诉你,从明儿个开始你出去找活干,不然就等着饿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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