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解决了这件事,刚才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对不对?”回家的路上,万里问包大同,“你不单是为了让孙小姐觉得花钱值,也是为了做广告。通过她的嘴告诉别人,你有多么英明神武,使出的招数多么鬼神皆惊。厚,你不做生意真是可惜了。”
“啊?”包大同随便应了一声。
他两天一夜没合眼了,没解决这件事之前,他还能保持着神采奕奕的模样,这会儿稍一松劲,立即疲惫得进入昏昏沉的状态。
“我在夸奖你刚才的一番做作,实在太逼真了,不去演戏真是演艺界之大幸,广大观众的不幸。”
万里的语气中又是调侃又是无奈,让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小夏闻言不禁微笑起来,从后视镜中看了包大同一眼,“你又说他有商业才能,又说他有演艺才能,到底哪一样他更拿手啊。”
“我是全才,干什么都行。”包大同咕哝了一句,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不让后座上堆着的东西倒下来,那可是他费了一天劲儿,好不容易弄到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他吃饭的家伙。
“不知道孙小姐怎么样。”小夏叹了口气,不明白好好一个女人,聪明、漂亮、有学历,本来只要努力就会前途似锦,却要把自己弄到这种境地。
驱魔完毕后,孙小姐不肯让他们离开,显然是吓得够戗。可是包大同说自己的驱邪行动绝对彻底,他们不离开就显示不出效果,况且也不能一辈子陪着她,好说歹说的才能脱身,临走时当然也没忘了和孙小姐敲定支票上不低的数额,只等一周后确定不再发生怪事,就会把钱拿到手。
“反正有那个好色的老头子支付,我们不用客气。”包大同理直气壮。
等一出孙小姐家的门口,包大同就告诉了万里和小夏,这并不是灵异事件,而是人在作祟。之所以先前不透露一点风声,是怕不擅长掩饰的二人在驱魔时表现不自然。
原来,包养孙小姐的那个大富翁的老婆终于知道了丈夫的外遇。不过那女人性格比较阴郁,听说这件事后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暗中调查孙小姐的事,不久就发现她不甘深闺寂寞,又找了一个年青的情人。
于是这女人买通了这个一心爱钱的年青男人,商定以鬼怪事件吓唬孙小姐,以达到报复她的目的,最好是把她逼疯。
包大同一开始就怀疑这件冤鬼吓人事件的真实性,因为他在小洋楼内没有发现一点鬼气。装鬼害人可能会蒙骗一般人,可是包大同从小学习的就是应付这类事件,当然一下就觉察出问题。后来小夏无意间发现了那只阴森的鬼眼,包大同施出了一张符咒,而这张符咒反馈回来的信息也同样干净。
孙小姐只注意到所谓的幻觉在她请了些‘圣物’后消失,没注意到她的情人出现的时机也与灵异事件有关。可是包大同却注意到了这些,于是他在仔细询问过孙小姐后,就跑回到小洋楼内去调查情况,发现所谓白天和晚上都会出现的鬼影,其实只是在那个古董级的望远镜内加装了最先进小巧的放像设备,只要有人去摆弄镜头的角度,就会打开暗藏的开关,而看到提前录制好的可怕场面。
至于声音,只要孙小姐年青的情人随身携带微型录音设备就可以解决,那些可怕的残肢、头发,看看现在各种恐怖玩具就能明白搞到这些都不难办到,只要乘孙小姐不备放置在特定的地点――马桶里、通气管道中,窗帘后方、电插座中――
孙小姐对她的情人非常迷恋,当然没有怀疑到他,也无法想像他听不到、看不到她的‘幻觉’其实只是他的伪装,只是为了让她更加深信不疑有鬼物缠身。
包大同本就怀疑了孙小姐的情人,而当天故意放大的锁门声,院外电闸的人为破坏痕迹,还有他在那男人家里发现的绳套等小道具就更说明了一切。而且,从那个价值不菲的老式望远镜中,他也推断中这事的幕后主使人是那位大富翁的老婆。
因为那古董级的东西很少见,非物主很难了解其中的构造,何况对方还想出从里面藏着放像设备的主意来!
事情就是那么简单,而孙小姐死守着那个地方不走,则是因为那个善妒的大富翁每天晚上会不定时打来电话查勤,如果发现孙小姐不在,很可能会翻脸。眼看着当初二人约定的房子过户时间就要到了,为了保住即将到手的东西,孙小姐不得不拼命忍耐。
所以,正如万里所说,当一个人执着于一件事情就可能被利用,孙小姐、她的情人、大富翁及她的妻子,无一不是如此。而包大同根本在白天就通过拜访两个装鬼作祟的人,并小小地‘规劝’他们一下,解决了这个问题,晚上他所做的不过是施展幻术演一场戏罢了。
就这样,一星期后他拿到了钱,“我只负责鬼魂的事,人际关系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他说。
之后不久,他又解决了一起灵异事件。一个王姓富翁酒醉归家,发现大厅**的‘照妖镜’黑漆漆一片,不反射任何灯光,只有一个女人的黑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扭着头看他。
当时他吓坏了,顾不得屎尿失禁,叽哩咕噜地跑到楼上去叫他的老婆儿子,等大家大开着灯,互相壮着胆子来到楼下时,发现那面落地的大镜子好端端地立在那里,正常极了,根本一点事也没有。
他赌咒发誓说刚才绝没有看错,肯定是出了邪物了,于是通过他那个爱泡吧的小姨子找到了包大同。包大同带着小夏实地考察了一番,第二天就在王富翁家做了一番法事,硬生生从墙壁中拉出一条黑影来!
其实,这依然不是鬼怪,而是人为,只不过这次是事故。
当天,细心的小夏发现镜子边上有墙皮脱落的痕迹,家里的小保姆又言词闪烁,于是重点调查,才发现是小保姆趁主人不在家,而和男友嬉闹玩乐时打碎了原来的镜子。因为富翁一贯严厉,这家人又很少出入**,为了保住饭碗,她和男友急忙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镜子,想要连夜安装上,谁想王富翁酒醉归家,而且竟然从**进来。
大惊之下,他们把镜子随便一立就跑开,可是小保姆躲闪不急,吓得站在墙边一动不动,让酒后花了眼的王富翁看错了。当他上楼去把大家都叫醒,并说明白情况再下来时,已经足够手脚麻利的两个年青人重新装好镜子了。
但无论真相如何,包大同的捉鬼降妖本领在所谓的上流社会迅速传开,生意倒没有马上繁忙起来,但是来酒吧喝酒的人明显增多,而且大部分是男客,开那些贵得吓死人的洋酒都不问价的。
“阿瞻回来会宰了你的。”万里幸灾乐祸地说。
由于顾客增多,万里和包大同又谁也不会调酒,迫不得已只好去做侍应,换刘铁和倪阳两个调酒的二把刀来负责吧台。而此刻最忙碌的时光已经过去,他们才得了空休息。
“我帮他提高了三倍的营业额,他有什么不高兴!”
“他不像你那么爱钱,他喜欢安静,所以这里的风格一向是优雅、昏暗的,你看你弄的,每天觥筹交错的,把他的地盘完全改变了。”
“那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是为了工作。”包大同长出了口气,从不知道开个酒吧也是这么累的,“这年头,繁华的下面那么多肮脏的东西。每个人心里都不安,很多人心里都有鬼。”
“这倒是。”
“两位老人家,借过借过。”倪阳调皮地笑着,从两人中间挤过去。
“你这小子,叫谁老人家!”包大同大声道。
“我们每天这样工作,白天还要上课,也没见怎么样。你们哩,才一天,就累成这样子,不是老了、体力不济了,是什么?”吧台里的刘铁一边擦杯子一边说。
“那只是习惯问题,我没做习惯而已。你看万里,他是全体医护女生之花――你不要推我,让我好好教育教育这两个家伙――”包大同和刘铁辩解着,可是万里却一直用手肘碰他的肋下,一连好几次。
“你可能又有生意上门了,还不去看看。”万里不看包大同,眼睛却看着门口处。
包大同疑惑地望去,满眼见到一个女人僵直地站在门外。
今夜有雨,可是那女人却不进来,就站在门外向里看,看样子仿佛站了好久了。她很瘦,大热天的却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衣长裤,黑色的长发也被雨淋得贴在脸上,整个人好像和黑夜融合在了一起,只剩下一张苍白的脸和漆黑双目,看起来有点吓人。
“放心,她是人。”包大同对有点发呆的其它三个人说,“我去请她进来,让女人站在雨夜里,自己却无动于衷,这也太没风度了!”
他走过去打开门,感觉雨意扑面而来,湿而且冷。
那黑衣女人因他的出现而瑟缩了一下,没等他说话就先开口问,“包大同?”
她说得很小声,嘴唇只微微动了动,使得这问话好像从很远处传来的梦呓。
“我是。”
“帮我。”女人伸出冰凉的手,抓住了包大同的手臂,“求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把我的老公找回来!”
包大同一愣,“那个寻人的话,不是我――哎,算了,你还是先进来好不好?”他一侧身,请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进来。
那黑衣女人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终究还是一脚踏进酒吧内。
她低头走着,随着迎过来的万里来到酒吧中一个昏暗的角落里,被动地接过万里递过来的一条干净毛巾和一杯性质温和的酒,给人感觉就像个影子一样阴暗和轻巧。
虽然是下雨,但毕竟是夏天,而且酒吧内也没有开冷气,可这个女人却似乎很冷,一直哆嗦着,不仅擦头发的手抖着,连喝酒时牙齿也磕的玻璃杯‘咔咔’作响。
万里向包大同使了个眼色。他是有意带这个女人来角落里说话的,这是人的心理特征,总觉得黑暗的角落比较安全,在这里也比较容易向人吐露心声。
“请问――”
“我没有那么多钱。”黑衣女人打断包大同的问话。
“没关系,这酒是他招待客人的,不收费。”万里以温柔的声调回答。
“我是说――我付不起包先生――那么高的佣金。”黑衣女人还是低着头。
一瞬间,万里没明白‘包先生’具体是指哪位,刚要说他们这里并没有什么‘包先生’,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但一抬头看见包大同耸了耸肩,才明白这个从来没有正经的神棍竟然就是‘包先生’。
“这也没关系,他的收费比较――弹性。”万里继续温柔地说,“可以先请问小姐的姓名吗?”
“吕妍。”黑衣女人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像是要镇定一下自己。
“那么吕小姐,您找包大――包先生究竟有什么事呢?”
吕妍抬头看了包大同一样,但包大同却看着万里。
这女人就像块黑色透明玻璃一样脆弱,仿佛一碰就碎似的,不比那些表面正直、内藏jian狡的jian商,随他怎么折腾都没关系。他可不想在女人面前说错话,而万里是心理医生,和人谈话更加在行,所以还是由万里来询问比较合适。
“我想要包先生帮我找到我的老公。”吕妍见包大同的意思是叫她和万里谈,于是转向对万里说。
“是这样,包――包先生主营的业务呢,虽然看起来比较像是算命批八字的,可实际上还是以周易文化为主。”万里耐心地说明,“吕小姐如果要寻人的话,我觉得还是找警方比较好。现在警方有专门寻找失踪人口的网络,效率比让包先生算一算方位高多了。”
“不是,你不明白。”吕妍一听万里的语意中有婉拒的意思,焦急地解释,“我老公虽然死了,可是他没走!他就在我身边,我感觉得到。我真的能感觉得到!可是他不出来见我!我只要包先生帮我把他找出来,让我见他一面就好,只一面就好!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
吕妍说到这里,突然变得很激动,紧紧抓住万里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痛哭着哀求道,“求你们帮帮我,我只要见他一面,求你们。我可以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只要剩下我们母子的生活费就好!”
万里和包大同面面相觑。
她老公死了?!那么她是要他们找到一个鬼魂了?她还有一个孩子!这是怎么回事?是失去丈夫的女人因过度思念而产生的幻觉,继而胡思乱想,还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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