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翡的确最好奇这一点,虽然她心中还有许多疑问,可是,现在听唐承念的意思,她只能问一个问题,那么盛翡当然是要问这个。
她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来,为什么要用“神隐”来隐匿自己的身形,使旁人无法察觉呢?
因此,盛翡立刻点头:“是,我想问的就是这个。”
万一唐承念误会,用别的回答来搪塞她,那可就糟糕了。
盛翡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够鼓起勇气,问第二次。
见盛翡已经确定是这个问题,唐承念也松了口气,她与盛翡有着相似的担忧。不同的是,盛翡是不敢再问一次,而唐承念是不得不再答一次。
既然盛翡已经选定了问题,唐承念便不再迟疑,她十分爽快地给予了解释:“虽然你已经长大了十岁,与十年前相比,模样有些变化。可是,你的骨架没有变,假如有人认出你,我们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虽然十年会改变许多,但也并不会改变太多。
毕竟,十年前,盛翡是十七岁,并不是七岁。
十七岁与二十七岁的察觉,并不会到让人完全认不出来的地步,虽然唐承念并不是知道十年前的盛翡长什么样子,可是,她注意到在盛家时,无论是盛辜攸、年七莺、盛珺,还是樊延洛,全都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没有人认为她的长相变化太大。
虽然这四人与盛翡都比较熟,但也不能说只有这四个人能够认得出她。
为了这份顾虑,唐承念才会让盛翡先隐藏自己,免得让人知道,她回到耒原了。
那会模糊焦点。
盛翡却想不明白,她疑惑地问道:“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无所求,因此主动也好,被动也好,都没有什么区别。
唐承念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她就知道盛翡会想不明白。
她现在越发庆幸自己一开始决定隐瞒盛翡一部分目的,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做了一个太正确的决定!
当然,这话略有些伤人,也不好直言。
“翡翡,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会帮你报仇吗?我那时候不是已经跟你讲清楚了?”唐承念耐心地开解她。
盛翡想起,唐承念说过,若是不让盛家吃吃苦头,他们就会拿她的爹娘开刀。
那当然不行!哪能什么便宜都给他们占去?
何况这已经不是占便宜,这是连死人也不放过啊!
光是她就已经因为盛珺吃了那么大的苦头,现在,他们竟然还要把污水泼到她爹娘头上?
盛翡自认算不上什么孝子贤孙,毕竟,她爹娘死的时候,她还太小,可是,情分浅并不是无情,那短暂时光里的幸福回忆,盛翡依旧能够想起依稀。
“前辈,我明白了,是我没想透,现在我想通了。”
既然事情扯到了她爹娘头上,盛翡就绝不会再心软。
唐承念有些意外,她本来还以为自己要费好多口舌之力呢,没想到居然这么的顺利。
早知道,她自己一开始就应该把盛翡的爹娘请出来才对。
她微微一笑:“对嘛,既然现在想通了,那不就好了?”
反正只要现在能够想通,别拦着她就行。
唐承念虽然抱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思,可她也真是想给盛翡出口气。但如果盛翡这个倒霉的主人公自己都不介意,她这白工干了还受冤气,做了有什么意思呢?幸好盛翡并不是那种人,不过唐承念也掌握到一点,盛翡平时还是很容易心软的,但假如把事态上升到她爹娘,分分钟变铁石心肠。
事情分轻重缓急,看样子,在盛翡这个人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那我们要怎么做?”下定决定以后,盛翡十分积极。
唐承念哭笑不得:“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
她也想,说不定,盛翡不用出场,就可以解决了。
她之所以禁|止盛翡出门,就是为了提防有人借盛翡归来一事做文章。
但只要盛翡不冒头,这文章做出来就是小石头打水。
十年前那件事情虽然闹得大,但毕竟是十年前了,这么多年,肯定反反复复这样那样闹过许多遍,耒原里的人一定都看戏看得烦了。所以,这文章若是不能与盛翡一起现身,就没有意义,也没人在乎,审美也是会疲劳的,再爱看八卦的人,也晓得炒冷饭不好吃的道理。
只要盛翡没出场,她就可以尽情布置。
唐承念渐渐陷入思索之中。
盛翡就乖乖地在旁边坐在,双手规规矩矩叠在膝盖上,茶也不喝。
过了一会儿,唐承念猛然抬起头:“那我现在就出发,去找你几位堂伯叔好好聊聊。”
“您?”盛翡抓住了唐承念话语中的漏洞,“您自己一个人去?”
她本来以为是自己听错,或者是唐承念说错。
可是唐承念迅速地点了点头:“对,我自己一个人去。”
她也同样强调了“自己”和“一个人”。
盛翡呆住,然后赶紧指着自己:“那我呢?”
“你在这间屋子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如果有人来,你就假装屋子里面没有人。”唐承念叮嘱。
盛翡还是讶然:“为什么不带上我?”
要是拜访她几位堂伯叔,带上她不是更有利吗?
唐承念估计自己要是解释不清楚她大概出不了门了,就耐心坐下,耐心地说。
“等我见到你的堂伯叔们,自然会告诉他们,你在我这里。”
“他们不信怎么办?”盛翡问。
唐承念道:“要的就是他们不信。”
“啊?”盛翡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于是唐承念便说得更加确切些:“讲明白点,就是让他们将信将疑。”
“半信……半不信?”
“对。”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
“如果我带你过去,你就是砝码,他们如果把你抓起来怎么办?”唐承念最怕就是自己人被对手抓去做人|质,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很被动。
他们为什么要相信她呢?为什么不直接利用盛翡呢?——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唐承念只需要让对方知道她与盛翡站在一起,能够配合他们一起把盛辜攸从家主的位置上踹下去。至于最后谁做家主,那么他们自己决定,唐承念是外人不掺和,盛翡虽然是盛家人却只想报仇完就离开。没有利益纠葛的情况下,他们想想也知道站那边,反正要他们做的,只是在盛辜攸摇摇欲坠时,落井下石把他砸|死。
这么简单,就能够得到一个争取盛家家主的机会,这群人会不想做?
盛翡想说自己的堂伯叔并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当她想到同样是她伯父的盛辜攸是怎样做的,在得知是他们对不起她以后又是怎样的嘴脸,盛翡这句话就说不出口了。不同的是,那群人只是她的堂伯叔,而盛辜攸是她的亲大伯啊。但那又如何呢?她终究还是得给他的女儿腾位置,而且,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他们也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是,我明白了,我会呆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盛翡坚定地说道。
盛翡能够配合,自然最好了。
她并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唐承念看得出她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现在看来,盛翡的确是心服口服的。
“好,那你就在这里等消息,我见过那些人以后,就回来找你,你哪里也别去。”唐承念最后又叮嘱一句。
盛翡坚决地点点头:“是!”
唐承念这才出门,不过这一次她没戴纱帽,而是直接以炼虚境界的大能手段冲入云霄之中,没有任何人知道,有一个人,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间客栈。
……
盛家。
匆匆离去的盛大小姐又匆匆归来。
盛珺一路低着头,盛翡的声音可不小,把她受的委屈一口气在盛家传了个遍。而且,谁没看见樊延洛追着哪个人出去?她匆匆离去,不就是要回去管教夫君?谁知夫君没管教到,她连说教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关在了门外。
在门外吃了半天的风,盛珺就明白,这樊家暂时是回不去了。
她要是傻呆呆地继续站下去,就不是知情识趣,是比芸然还蠢了。
所以,盛珺回到了盛家,她必须要和自己的父母亲好好聊一聊。
盛珺低着头,芸然也不敢抬起头,两人都没有相互打量,所以并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姿态是多么的狼狈。盛珺从前再傲慢,也是骄傲的,昂着头,哪怕谁都不放在眼里,也让人心服口服。可是,相当于盛家门面的大小姐,今日竟然是低着头回来了,就像是一个战败的将军。
不对,这样说太委屈将军了,分明是斗败的公鸡。
盛珺和芸然都深深地埋着头,背弓着,完全没有了往常的气质。
盛珺只一心不想让人看笑话,却没想到,自己摆出这种样子,就已经是最大的笑话了。
她匆匆而至,门房闻乡不等她吩咐,就赶紧给她开门。
只是见了盛珺这个样子,他何尝不是吓一大跳呢?可是闻乡不敢对盛珺的姿态指手画脚,只好看着盛珺和芸然以这么狼狈的姿态,冲入了盛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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