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年纠缠了大概有半个多月,感觉火候已经差不多,又主动来到穆尚府上,刚握住门环开始敲击,巷子对面各走出两名戴着斗笠的江湖人士。笔神阁 bishenge.com在离他十多米远的地方站定,把背上长剑拔出,剑锋寒光闪闪。
他对着院墙大声说道:“我只不过是想拜访先生,求先生办事而已,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墙里面没有人回答他,倒是四名剑客中的一位说话了:“我奉先生的命,在此驱赶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登徒浪子。拔出你的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林祈年拍手笑了笑:“真不凑巧,我今天没有带剑,暂时就放过你们。”
“大言不惭!”
两名剑客直接刺剑攻了上来,林祈年跳上墙头,将一节柳枝摘下来当做武器,与这四人缠斗起来。
甫一交手林祈年便发现,这四人剑术平平,组合在一起却是威力惊人的剑阵,招式宛如行云流瀑,一剑接着一剑连绵不绝,且无任何生涩之感。
林祈年且战且退,等这四人一套剑法使完,发现几处他们配合上的破绽,等四人再度攻上来之时,林祈年以柳枝轻挑重击,气劲震断了其中一剑,剑阵顿时混乱,林祈年飞身而起,手中树枝仿佛轻飘飘地掠过,气机却连绵不断,转瞬间将三人手中武器震落。
四名剑客面面相觑之后,只好拱手认输,捡起武器离开了巷子。
这些人刚刚离开,穆尚的院门突然大开,面色阴沉的穆先生站在门内,面带怨色地看着林祈年说道:“请进。”
林祈年跟着穆尚进入堂屋,负手而立的穆先生转过身,朝他伸出了手:“你送的礼物呢?拿来。”
林祈年连忙将装玉镯和孤本的盒子呈上,穆先生伸手接过,将它们重重地扔到了桌子上,仿佛不屑一顾甚至还有些厌恶。
“礼物我也收了,请林将军日后别再来了,尽早回你的九曲关去。”
林祈年回答:“我来找先生,不只是为了九曲关的事儿。”
穆尚面色因怒而发红,咬牙指着他说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还想一人独占凤西?你觉得可能吗?”
林祈年淡然笑道:“我林祈年何德何能,安敢独霸凤西,我知道太师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明人不说暗话。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祈年若想驻军凤西成就左毅卫,就必须放弃九曲关。
“但九曲关实乃兵家险地,必须有一个熟悉情势能征善战之辈来坐镇。末将想举荐麾下偏将军容晏,担任九曲关总镇,所以请穆先生在太师面前多多美言,祈年感激不尽。”
穆尚发出清冽的笑声:“林将军可是打的好算盘?你是想为属下谋得晋升之阶,还是为了你自己?”
“行,我答应你,只要你别再来府上骚扰。”
林祈年此时附掌笑道:“嫂嫂美若天仙,非穆先生这样的国士不能拥有。祈年有自知之明,这几日的那些荒唐行为,只不过是跟嫂嫂和穆先生开个玩笑。既然已经事了,我就不打扰先生和嫂嫂的夫妻之乐了。”
穆尚转眼又变作青色,一挥袖子背朝着他:“慢走不送。”
林祈年含笑拱手,转身往堂外走去,路过侧屋时,那位国色天香的穆夫人,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投来一瞥,嘴角露出浅笑。
林祈年反倒没了雅致,只是朝她拱手,转身走出了院子。
站在堂屋中的穆先生此时转过身来,望着林祈年从门堂闪过的身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他眼中这位林将军行事乖张,不拘小节,面容里有煞气,更有鹰视狼顾之相貌。这样的人若是留着,周国的未来还不知会面对怎样的变局,但就算是没有他,大周的命运也即将到达灭亡边缘。除与不除,便是一个变数。
客卿穆尚除了拥有对江太师绝对的忠诚,也有对周王朝命运深深的忧虑,对于一个表面处于安乐,但实际的危机四伏的王朝来说,未知变化比一成不变好得多,再差的结果不也是等待亡国吗?他倒是期待这个人,能带给他什么惊喜。
林祈年实则已经归心似箭,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仍然去逐月楼点卓依的牌子,这个看似久经红尘,实则心中单纯的女人,正在遭遇大多数风尘女的困境,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芳容姿美,秀外慧中,若是出生大家中,岂能看得上姓付的那种负心浪荡子弟。身在红尘中能接触到的,也只有这些戴着面具的恩客贵人。
她应该知道这些逢场做戏对她恭礼有加的人,暗地里只是把她当做花瓶,用来舒缓神经解闷儿的工具。她却以为她的付公子和别人不一样。
林祈年表现得对她的遭遇丝毫不关心,也不去提醒她,就好像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值得他费心。
卓依和林祈年接触时间长了,发现此人并不算讨厌,只不过他不像其他人惯着她而已。别的恩客来听她弹琴,就算骨子里轻视她,表面还要装作谦谦君子,给她以众星捧月的虚荣感。林祈年则是表里如一,舍得花钱,把她当风尘女呼来喝去,他的态度就这么明显。
他可以放肆地把靴子脱下来,躺在卓依的藤椅上,任由脚汗的酸臭在房间里飘荡。只要这位林将军来一次,卓依姑娘就要打扫一次房间,用各种熏香来处理留在房间的味道。
一日,几名旧贵子弟在窦府设宴,窦云费派了管家专门来请卓依姑娘,窦府的管家虽不像云华台的管家们那样炙手可热,但也需要逐月楼小心伺候。
窦管家大步流星走进楼里,背负双手做足了派头对鸨娘说道:“把卓依姑娘请出来,跟我到窦府上给公子们唱曲儿!”
鸨娘陪着笑脸上前说话:“卓依姑娘现在有客人呢,要不我把青昀姑娘叫出来?”
窦管家冷着脸一把推开鸨娘:“屁话!我们家少爷要的就是卓依,别拿别的婊子来糊弄我!去,给我叫去。”
鸨娘耐着性子赔笑说道:“卓依陪的那位客人身份尊贵,我们逐月楼吃罪不起。”
窦管家当下恼了:“怎么?你们吃罪不起那劳什子贵客,就能吃罪得起我们窦家?”
“不,不,窦家我们更得罪不起。”鸨娘丧着脸赔罪道:“但是里面的那位客人,可是跟云华台关系密切呢。”
管家被激得愈发亢奋:“少拿云华台来吓唬我!我们窦家可是世代簪缨,武安公世袭,别说他只是跟云华台有关系,就算是……老鸨,你别唬我,里面的到底是谁?”
鸨娘神秘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这是位边关来的林将军,很受云华台器重。”
“我呸!”窦管家顿时火冒三丈:“我以为你跟我说的是谁!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跟在阉党身后摇尾乞怜,这样的贱人岂能让他如此逍遥,给我赶走此人!把卓依姑娘给我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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