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曲王容淮掀开帘幕上车后,看见林苏氏抬起衣袖拭目垂泪,连忙贴近问她:“怎么又哭了。笔神阁 bishenge.com”
林苏氏低头抽噎道:“年儿他选择成全你我,却背上了不孝的名头。他作为林家仅存的儿子,将来如何面对林伦的在天之灵?”
容淮轻搂着林苏氏的肩头,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这小子虽然言语离经叛道,行事不拘,但胸襟气度却是一等一的,就这件事儿上来说,我是相当佩服他的。”
他叹气之余,心中撩骚窃喜,想到以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心情的激动又怎么能抑制,小心地抬起头揽住了林苏氏的肩头,使她往自己的怀里靠来。
睡在车厢里的妙之突然咳嗽了一声,吓得安曲王连忙收回了手。林苏氏连忙回头照看自己的孩儿:“妙之,又不舒服了吗?”
“没事,娘亲,我没咳血,马车太颠簸了,我躺的不舒服。”
林苏氏将她搂抱在了怀抱里:“你到娘怀里睡,好点儿了吗?”
林妙之轻点额头,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还给安曲王投向了挑衅的一瞥。
安曲王容淮尴尬地笑了笑,扭头掀开幕布探出车厢,对车辕上的车夫说道:“老忠,让马走慢点儿,天黑前能赶回去就行。”
林祈年和容晏并肩站在鹿鸣山的坡头上,目送着王府的车渐渐消失在官道的转弯处。容晏难得嬉皮笑脸地扭头说:“祈年,从今以后咱俩就是一家人了。”
“滚蛋!谁他妈跟你是一家人。”
容晏只好讪笑了一声,原来这家伙表面上不在意,但心里对父王抢走了他姨娘还是有很大意见的。
林祈年快步朝山下走去,容晏追在身后问他:“我们还回内关吗?”
“不回去,留在这儿,等凤西传来的消息!”
……
大周元嘉九年,八月十二日,金戈卫大将军高凌云在长隆郡起兵,发布讨阉檄文,号召天下忠勇之士相约攻进云都,灭杀阉贼勤王。
高凌云为了壮大声势,于次日下午,斩杀江门十虎之监军莫安得,枭首阉党中人长隆太守杜常明,以二人头颅祭旗。
高凌云决定先朝最软的柿子捏,迅速出兵攻打凤西府左毅卫丰县大营,随后又千里奔袭凤西城,仅用一日时间便攻克了凤西,将讨阉檄文张榜于凤西城墙各处。
林祈年所在的曲门鹿鸣山大营,对于突发信息的时间差是六个时辰,斥候骑快马交接传递信息,等林祈年得到这举国震惊的消息时,高凌云已经带兵进驻了凤西城。
林祈年坐在中军辕门将堂内,接过斥候送来的黄纸,他抖在手中仔细浏览了一遍:“这是高凌云自己起草的檄文,想不到他还是个文武全才之人。”
容晏从他手中抽走檄文,抖着纸张啧啧称赞:“言辞犀利,笔墨攻讦,全篇寥寥几十言,便把江贼道貌外衣撕裂,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此文可流传千古矣!”
林祈年呵呵笑了一声:”檄文写的好,没什么用,能最后杀进云都才算功成,不过我对他仍然不抱希望。”
过了几个时辰,延迟的消息又传了过来,斥候禀报高凌云已经攻克了凤西府,凤西太守李顺章被俘,陈光耀和崔高升却不知所踪。
又过半个时辰,斥候又传来消息,这消息让林祈年惊喜不已。
“报告主公,陈光耀和崔高升从丰县大营逃脱,朝越河安曲方向逃来。”
“好!”林祈年从虎皮椅上站起:“不枉我蛰伏忍耐多日,这二人自寻死路!来人,叫管崇豹,命他召集五十名好手,随我前去捕猎!”
五十铁骑立于军营道间,管崇豹牵着主公的马待命,林祈年大步从辕门走出,从管崇豹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
五十多匹铁骑踏在官道的黄土上,踏起了尘土飞扬。
队列沿着斥候的交接点向前疾驰,遇到前方传递过来的情报,便将战马停下站在青草萋萋的路边,斥候跪在地上向他禀报:
“主公,高凌云率所部齐出凤西城,准备以迅疾之势进攻离原郡。”
“不必管他,先办完我们的正事再说。”
林祈年再度上马,带领众骑兵迎着烈日向前疾驰。
……
凤西平原上,陈光耀把他金光闪闪的鎏金盔甲都脱了,遮遮掩掩地塞藏在马背上,这东西以前是大将军威风的象征,可现在可就是扎眼的诱饵,能把金戈卫的兵卒给吸引过来。
他那里知道,高凌云根本不在乎他这败军之将,已经将全部人马集结,进攻离原郡的慕容凯去了。
他拽着马缰歪歪扭扭地蛇形向前,马儿已经累得够呛,打着响鼻喷吐白气。崔公公也好不到哪儿去,伏在马背上哼哼呀呀,他们身后跟着三四名逃出来的亲兵,几乎是用长枪当做拐棍拄着来赶路。
崔公公支撑着从马背上爬起,左右遥望,一眼望去尽是青草稻田,草丛疯长没过了马蹄。他疲惫地拖长了音调问:“这是啥地方啊?”
陈光耀冷觑了他一眼,沙哑着嗓子闷闷回答:“已到了越河县地界。”
崔高升松了半口气,突然又警觉起来:“来越河干啥!再往前走可就是林祈年的地界儿!”
陈光耀呲起络腮胡哼笑了一声:“如今凤西已经被占据,我们也只能去投靠林祈年,虽然往日有些过节。但我名义上是他的上司,只要跟他服个软,道个歉,他定会收容我们。”
崔高升突然情绪激动地咆哮起来:“你是不是傻!槽!竟然往虎口上去撞!这么多年的左毅卫将军真是白当了!傻子都他妈的比你强!”
陈光耀这下恼了,提着马鞭指着崔高升冷声道:“崔公公若是对我的方向有异议,可以自己掉头回去。林祈年此人我还是了解的,只要不是深仇大恨,他不会加害你我。”
崔高升的面皮白了几分,当即勒着马缰就要调转马头:“你这个蠢货,咱家差点儿让你给害死!“
地面上响起马蹄震动声,崔高升的脸色越发惊悸,慌忙打马逃窜。可惜这马奔波了太长时间,早就乏了。
五十多余匹战马呈半包围,分散朝他们挤压过来,崔公公拨马逃出十几丈,又被迫折返。
此时这陈光耀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出对方来责不善。林祈年身披铁甲,腰悬锈剑,双目中充满昂扬杀气,像刀子切割在陈光耀和崔高升的身上。
光耀兄还抱着几分幻想,拱手对林祈年露出怯笑:“祈年兄,我左毅卫不幸遭此大难,全军覆没,兄长我长途跋涉,特来投奔于你,想不到兄弟竟亲自前来迎接,真是让兄长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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