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幽爬起来,跳上了坟头往棺材中看了一眼,恨道:“该死,这妖人竟在自己的棺材中也布下机关。”
我跟着跳了上去,往棺材内看了一眼,只见干尸原本枕着的棺枕陷了下去,而那“卡拉卡拉”的声音,正是从棺材底下传来。不用说也知道这陷阱是针对盗墓贼设计的,只要一移动了尸体,机关马上便启动。
只是刚才的震动和听见的“哗啦”声,到底又是什么呢?
这个念头只是在我脑中一闪,便听见芒果头惊恐喊道:“叔,有水,有水淹上来了。”
水?
我从棺材边的坟土堆上跳了下去,却是“哗啦”一声,响起了一片水声,踩在了没脚踝的水上,莫非这墓室中刚才启动的机关是水淹?
“靠,怎么这么烫?”罗大疤也从坟头上跳下,脚一沾上,便惊叫着跳了起来。
说实话,站在水中的确感觉得到热,这墓室中的机关不知道连向了哪里的温泉,只怕机关的设计者不单想将盗墓贼淹死,还连带着想将漏网的盗墓贼活活烫死。
“我们要快点离开才行,这水上得很快。”杨幽也从坟头上跳了下来,脚一入水,皱眉说道。
其实不用她说也知道,就这会功夫,水已经上涨到我的膝盖了,再不走,就算不淹死也要被烫死。我们立刻沿路返回,淌着热水走向进来的通道,又走入了南越王的棺材。只是这段时间,水已经淹到了我的腰上。
我走在前面,忽的身形一顿,走在我后面的芒果头撞到了我的背上,一个站立不稳,险些在水中滑倒。
“叔,怎么停了?这热水澡洗得我浑身冒汗,再不走皮都快烫熟了。”芒果头身材矮胖,水淹到了我的腰间,却到了他的胸口,他在水中都可以游了。
“绳子,绳子不见了!”我看着原本扔下绳索的地方,对后面的三人说道。
罗大疤越过芒果头走到我身边,看了看,道:“还好这里不算深,黄尚,我们叠罗汉,先将杨老师和芒果头送出去,然后再由他们拉我们上去。”
情况紧急,我一想也只能这么办了,于是罗大疤在下面,我则是站在他肩上,这样的高度刚好。我先将杨幽拉了上来,让她攀着我们的身体先上去,接着又来拉芒果头。谁知道他的重量再加上沾了水,全身湿滑,爬了几次都爬不上去,险些摔在水里。
“艹,好烫啊,芒果头你倒是快点啊,我就快烫死了。”热水已经淹到罗大疤的胸口,他全身烫得发热。
芒果头在我肩上呼哧喘着粗气,道:“大疤哥,我也想啊,可是这手滑,啊……”他一说话,岔了气,眼看着从我的肩上要摔下,还好杨幽从上面将他的手及时抓住,千辛万苦才将他拉了上去。
他们两人一上去,便从上面贾教授留下来的背包中找了一截攀山绳扔了下来,将我和罗大疤拉了上去。我还好,但罗大疤可就惨了,胸口以下的皮肤被热水烫得红肿,手一碰上去就疼得哇哇大叫。
杨幽看了看,道:“还好,只是在热水里泡得久了,不算烫伤,等热气散了就会复原的。”
罗大疤往手臂上吹着气,惨道:“杨老师,你倒是说得轻巧,我这又红又肿的,皮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我朝他的手臂上戳了戳,疼得他又是一声惨叫,道:“你又不是靠身上的皮肤吃饭的,怕什么疤痕,你爹不是早就给你取好了大疤这个名字,他可真是有先见之明。”
罗大疤见我笑他,怒起就要找我抬杠,杨幽怕我们一闹起来没完没了,阻止道:“别吵了,这里也不安全,你们看,那热水上升得很快,按这水量,只怕不多时,这地宫也会被淹。”
“不会吧,这地宫可大着呢,这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水?”罗大疤惊叫道。
我心中忽的一动,道:“绝对有可能,这墓室的陷阱水道,有可能通向我们来之时的那个地下湖。地下湖的湖水已经被尸油烧热,有可能引发了地质运动,一旦湖水全部涌入地宫,这里被淹也很正常,正好可以将我们这些盗墓的全部淹死,就算我们取了再多东西也走不了,顺了墓主的意。”
杨幽进到墓中的路线和我们不同,问起地下湖的事,我简略说了一遍,她脸色也是一变,道:“那我们要快点离开才是。”
我的背包被贾教授拿走了,于是背上了装有金缕玉衣的背包,转身之时看见老外莱迪正躺在地上,他受伤很重,之前受了惊吓爬上高台,这下再也动不了了。
他的神志还算清醒,瞪着眼睛看着我们,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以及绝望的神色,却是在乞求我们救他。莱迪虽然受了贾教授的命令几次威胁我们,但还不算太坏,于是我对罗大疤道:“大疤,你背上他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罗大疤嘟囔着老外先前威胁我们的事,被我一脚踹了过去,我骂道你身为一个革命战士,一个先进党员的觉悟哪里去了,这可是一条人命。他又说那你怎么不背,我道我的体力不比你,完成不了这个艰巨的革命任务。
罗大疤其实也只是嘴上说说,一见我认怂,脸上一神气,直道那是,你那小身板怎么能和我比。我心中暗笑,就他那两下子,我还不了解,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他乖乖就范。
我们从那条绿光小路往外走去,高台下的水已经“哗啦啦”往下落。匆忙中我回头看了看,却见到原本燃着的四盏鲛人灯同时熄灭了,让我心中心跳加快了少许。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如今真正的与死亡在赛跑。
当我们绕过三尊巨大的佛像,奔到那座石桥上之时,忽的走在前面的杨幽身形一顿。我看见她无缘无故停下来,心中喊糟,立刻走到她旁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汹涌的水流,正从地宫的门口涌入,不用看也知道外面的广场乃至整个地底,都被那地下湖的湖水淹没了。
“叔,这下我们怎么办才好。”芒果头惊叫道。
我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如今这种情况,除非会飞,否则只怕这地宫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处。
忽的在我身边的杨幽反身往回走,边走边招呼我们跟着她。我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于是众人又退回到地宫内的三尊巨大佛像前边。
杨幽抬头看了佛像一会,对我们道:“地宫内被湖水包围,现在唯一能逃生的办法,就是爬上这佛像,从地宫顶部找路出去。”
我抬头看着这巨大无比的佛像,吸了口凉气。这佛像起码有三四十米高,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做着近乎攀岩的动作,对体力绝对是不小的考验。
杨幽将背包内余下的绳索套在手臂上,道:“我先爬上去,每隔一段我都会抛下一截绳索,你们再抓着绳索上去。”
说话间,杨幽已经攀了上去,她身形娇小,但灵活无比,不到几分钟已经爬了近十米高。我抬头看见她呼呼的身影,心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我们与她非亲非故,假如她就此离去……
谁知念头刚起了一半,便听见空中呼啦啦的声音,杨幽将绳索扔了下来,高度刚好到胸口,伸手就可以抓到。我见她的身影在上面动了动,示意我们沿着她爬的方向爬上去,不由在心中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是让背着莱迪的罗大疤先上去,接着是芒果头。
我看见他们爬到佛像的腿部位置的时候停了下来,向我招手。转头一看,发现水已经淹到了佛像的底座了,当下再不犹豫,抓起绳索爬了上去。攀爬看似简单,其实对臂力的要求十分高。当我爬到上面与他们会合的时候,我的双臂已经酸得没有感觉了,也不由得佩服罗大疤,他背后可是还背着一个一百多斤的人呢。
杨幽见我们都上来了,便将绳索收起,转身又要往上爬,我见她小腿处的纱布都渗出血来了,额头上满是汗水,不用说也知道她吃力得紧,当下将她手中的绳索拿了过来,也不等她和其他人反应,转身找了个容易攀爬的地方,向上爬了上去。
其实我们手脚的着力点,便是佛像身上褶皱凹凸处,加上光线不足,往上攀爬之时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摔下。我咬着牙,慢慢摸索着往上爬,背后的衣服早被汗水湿透,终于又往上爬了一个高度。
我找了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抛下绳索,和刚才一样,把他们一个个拉了上来。这样反复了两三次,我们终于幸运地爬到了佛像的肩部。
我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身子平躺再也不愿动弹,其他人也比我好不了多少,特别是罗大疤,还要背着莱迪,一躺下更是起不来。
我斜眼看了看佛像下黑漆漆的空间,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断片,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我们几个在毫无防护装备的情况下,竟能徒手爬上三四十米的高度,而且还没有出现意外事故。如果让我再爬一次,一定没有这样的效果,不得不说人在逃生之时,潜能威力只怕是无穷无尽的。
还没躺上两分钟,杨幽便道:“这里还不是安全的地方,你们看那边!”
地宫倚着山壁而建,她手指的地方,就是地宫顶部靠近山壁处。我们手中的简易火把光照范围有限,我伸着脖子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那里有什么,便问道:“那里有什么?”
杨幽道:“这地宫没有盖顶,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她这一说起我才发觉,原本我们以为爬上这佛像顶部,先找到地宫的顶部,再从顶部爬上去,谁知这地宫竟然没有盖顶。
杨幽又道:“这地宫或许一开始就没有,但也有可能盖顶被人为的拆除了,否则这三尊巨大的佛像要在地宫中出现,也不是容易办到的事。”
我心中一个激灵,道:“你是说山壁那边,或许能找到当年制作佛像时的吊索之类的工具?”
杨幽看着漆黑的山壁,道:“我也只是猜测,到底有没有,我们要过去那边才知道。”
由于我们所爬上的地方,是佛像的左肩,而那山壁,则是靠近佛像的右肩,这左肩和右肩之间距离也不远,不过却又要从佛像巨大的头部爬过去,又花费了我们不少时间。
就在我们耽搁间,地下湖的水竟然已经上升到了佛像的胸部以上,看这速度,不到半个钟头,整个佛像就都要被淹入水中。
我们落到佛像右肩之后,立刻按照杨幽的推测,跑到那山壁前面,细细寻找有没有吊索之类的工具,可是整个山壁漆黑如墨,简易火把的那点光线照上去也看不到三米远,如何能找得到。
也幸得芒果头眼尖,在黑漆漆的山壁上,看见在离我们越1米高的地方,似乎有着一截“绳索”之类的长条物,不知是不是杨幽判断的吊索工具。可问题是这绳索距离我们所站的边缘也有1米多远,单是伸手也够不着。
便在我想和他们商量一下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之时,忽的杨幽一个飞身跳跃,双手抓在了那截长条物上。我听见杨幽上边的空间里传来“啪啦、啪啦”的声音,一定是她手抓之物的晃荡所至。
“你不要命了,连那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跳过去。”我朝杨幽怒喊道。
杨幽一手紧紧抓着那长条物,一手将绳索绑好抛了过来,道:“没时间犹豫了,再不上去,大家都要死在这。”说完抓着那长条物爬了上去,说是上去探路。
我心中暗叹这小妞也是个不要命的主,过了一会,她又爬了下来,道:“找到路了,这一定就是吊索工具的一部分,你们小心爬过来,只要爬到上面,这样吊索工具更多,向上爬一定能找到出路。”说完自己又爬了上去。
她手中的长条物也不知是什么,远远看去黑漆漆一条,况且也不知道牢不牢靠,万一爬到一半掉了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让罗大疤和芒果头先在下边等着,自己则是顺着杨幽绑好的绳索爬了过去。我的手一碰到那长条物,便传来冰凉的感觉,原来竟是一条青铜链。试想真要在这地下宫殿中修建佛像,用青铜链作吊索工具,也是符合常理的事。
我沿着青铜链爬了上去,没爬多久,便见到杨幽坐在数条青铜链交叉汇成的链结处,一动不动地望着对面不远处的山壁,如痴了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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