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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海拍了拍手,柱子后面的黑衣人就闪身出去了。
三郎笑呵呵的过来,笑道:“老爷子拍手做什么?欢迎我啊?”
冯海点点头,意味不明的笑了,“是啊!欢迎你。太欢迎了你了。”
三郎像是听不懂这话里的潜台词一般,四下里看了看:“这外面怪冷的,咱们也该去屋里坐着,暖暖和和的守岁吧。”
冯海就起身:“行!七十年了,你是第一个主动陪着我这老不死的守岁的人。”说着,还真就站起身,率先往正院去,
三郎笑呵呵的跟着,手里还提着一坛子酒,“这可是好东西。”这酒是林雨桐给蒋夫人送的年礼的时候,捎来的。是她亲手酿的酒。
冯海嘴角一撇,轻哼一声:“什么好东西,说的跟我没见过的似得?小崽子,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三郎白眼一翻:“什么世面?那些个名酒、贡酒,真比不上我这个。您老尝尝就知道了。”
进了正堂,桌上已经摆上了酒菜。
三郎大喇喇的一坐,闻了闻酒壶里准备好的酒,就耻笑一声:“拿开!这玩意跟我这个真不在一个档次上。”
冯海微微点头,就有小太监将酒壶拿开了。
三郎将酒坛子打开,倒了一杯,先自己喝了。这才给冯海倒了一杯。
冯海点点头,这还不算是太蠢,有点懂规矩的样子了。他闻见了酒香,就伸手要端着喝,边上的小太监急忙道:“不可……”说着,伸手就要拦着。
三郎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冯海一摆手:“行了,别丢人现眼了。他能拿着酒大喇喇的上门来毒|死我吗?”说着就轻哼一声,“他小子要真有这能耐,我这老不死的还高看他几眼。死了算逑,反正活够了。”
&么说老爷子您是这个呢……”三郎挑起大拇指,“霸气!”
冯海端着酒碗喝了,“是啊!霸气!小崽子,要是老不死的生在你这个时候,早干成大事了,还能有殷四郎什么事?你小子,不行!白瞎了好好的乱世了。”
好好的乱世?
这话说的,就特么的不是人话!
&脾气!”三郎呵呵一笑,“老爷子,咱们俩吧,就不是一个追求。要想干成您这么大的事,那得狠!得恶!得毒!得干多少特么的断子绝孙的缺德事!我不行,我没您这股子过了这辈子就不想下辈子的豪情壮志……”
边上伺候的小太监脸都绿了!这他妈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
冯海却笑了:“孙子!敢当面骂我这老不死的,你是头一个!”
三郎就哈哈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嘴:“失言了!失言了!一不小心,真话就顺嘴秃噜出来了。该罚!”说着,就又给自己倒上酒,一口给闷了。
冯海也将酒碗伸过去:“跟你这孙子喝酒就是痛快!”
三郎呵呵的笑,只要一会你还痛快的起来。
而此时,何茂坐在张阁老的对面,不时的看一看外面的天色。
夜幕,在烟花绽放在夜空中的那一瞬,就这么降临了。
除夕,夜幕一旦降临,整个金陵的街道上,就静悄悄的。
家家户户都围坐在一起,可能唯一在街上走动的,就是蜷缩在街边的乞丐了。
狗儿就是这城里流浪的乞儿之一。夜风起了,雪花又飘了下来,他冻得缩了缩肩膀,往城门的方向挪动。本来他是在一家小酒馆的屋檐下待着的。但是今儿是除夕,偏又下去了雪,夜里一定很冷。他怕自己冻死在人家的屋檐下。这小酒馆的老板,人其实挺好的。他不想在人家明天天一亮的时候,就以僵硬的尸体的状态出现在人家门口。晦气!闹不好,这本来就不好的生意,就更是没法做了。老板一家人还靠着这个小酒馆过日子呢。人嘛,就算是成了乞丐,就得讲良心。
耳边响起鞭炮声,抬头看,烟花也美!这都是只有富人才玩的起的玩意。
他想,这些富人真傻!咱们这不掏钱,不也该听的都听了,该看的也看了。
他们花钱,还得动手点,这就跟伺候咱们是一样的道理。越想这心里就越美。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反正是哄自己个玩,怎么高兴怎么说呗。就靠着这个驱寒了。他脸上带着笑,好容易挪到了城墙的门洞里。可为什么觉得今儿这情况有点不对呢?
他吸了吸鼻子,用袖子将鼻涕一抹,又四下里看了看。
还真别说,这城墙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
他已经在金陵要了两年的饭了,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年这么诡异的事情。
要真是这样,他还真未必敢在这里多呆。就怕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小心做了枉死的鬼。
刚要迈步,就听见脚步声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绝对不是一个人的。
难道是换岗了?
这倒也说的过去。
他的心又重新的安稳下来,默默的缩在背风的角落躲了起来。就怕这些官差一个心情不好,又不叫自己在这里呆了。
慢慢的有了亮光,一队人举着火把小跑了过来。火把的掩映下,叫小狗子不由的揉了揉眼睛,这些人不仅没穿官衣,而且看起来还有点脸熟。
那个大头的,不是铁匠铺子的憨子吗?后面举着火把的,不是烧饼铺子小二哥吗?上回他还给了自己一小块烧饼呢。
看着这些人一路顺畅的上了城墙,小狗子眨眨眼,什么时候,这些人都成了官家的人了?他缩缩脖子,越发觉得今晚上的气氛不对劲。
他缩在这里,一动都不敢动。紧接着,听见夜枭的叫声,在鞭炮声中,不细心听,根本就听不真切。
紧跟着,好似能听见不远的巷子里,响起了一阵锣鼓声。
他还纳闷,怎么这个时候唱戏呢。
紧跟着,就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他忍不住好奇的露出头来,只觉得街上静悄悄的,但是又不停的有人影晃动。
他走了出去,就见巷子里出来四五十个人,一个个的手里拿着锤子,拿着木棍,拿着斧子,往城里的方向而去。
&子,你还小,别掺和。赶紧回家去。今晚上别乱跑。”一个面生的大叔说着,就提着他的领子往一边一放。
小狗子看着走远的人,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跟着这么多人他不害怕,就害怕这城墙上猛不丁的有什么变故。
他拿着他的打狗棍,跟在众人身后。然后只觉得,这人数好似越来越多。每条巷子口,都会出来几十个人,十几个人,加入其中。
刚开始城里还有鞭炮声,可随着人越来越多,这脚步声也越来越大,城里仿佛一下子陷入了死寂。除了脚步声,再没有别的声音。除了火把,就没有别的灯光了。
他的心跟着噗通噗通的跳,不是跑累了,而是因为某种预感而兴奋的。
等浑身汗湿,身上落满雪,也不觉得冷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们围着的是一座宅子。这个宅子他知道,是冯海的宅子。
人人都说冯海是个吃小孩的老妖怪。他不知道刚才跟他们反方向的人去围了哪里,但他相信,那一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他握紧手里的打狗棍,好似一个要降妖除魔的战士。
而此时那个被妖魔的冯海,侧耳听着黑衣人的禀报,脸上的神色变都没变,只看着三郎笑。
三郎呵呵一笑,对那黑衣人道:“说吧!大声说吧。我还能跟谁泄密不成?”
那黑衣人手一扬,一把剑就架在三郎的脖子上。
三郎现在酒喝的半酣,还真有几分酒壮怂人胆的意思。就见他轻轻的将敲了敲那剑,耻笑一声:“吓唬谁呢?你吓唬谁呢?当你三爷我没见过杀人砍头的?小子,你才见过几个?你三爷我是真见过啊,那一刀下去,头咕噜噜的滚啊。那血冒出来,还带着热乎气的。”说着,就一把推开黑衣人的胳膊,看向冯海:“老不死的,投降归顺吧。跟我回去,到我府上去。我跟你说,我这人吧,别的本事没有,但我人缘好啊。上到皇上皇后,不是,就是太上皇那也咱亲叔叔,也给咱面子的。这下到街上的贩夫走卒,妓|院里的龟公老鸨,都跟咱关系好。我说能保你没事,就真没事。咱俩得闲了,还一起喝酒,一起骂娘。你骂我龟孙子,我骂你老不死的。”说着,他摇晃着走过去,拉着冯海的手道:“本来能悄悄的围了你,但是我这不是来了吗?你这宅子里能藏多少兵?能有多少死士?我跟你说,外面的可都是小老百姓,你这真要是大开杀戒了,可就真的没法子投胎做人了。你说,你就不想再做一回人,咱正正经经的做一回男人。娶了好生养的老婆,生一窝的儿子。到老了,儿子孙子一大堆,有的是人叫你骂龟孙子。想想这日子,再想想你现在。黑七,你知道吧!人家也是太监,但人家归顺的早啊,人家老婆有了,儿子有了。还给儿子混了一个爵位。再看看你,你到老了,得着什么了?要不,你跟我回去,叫皇后娘娘给您开点药,说不得明年您也能抱一大胖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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