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荀师伯的儿子。”
段嫣目瞪口呆,荀师伯竟然还有儿子?!
媚媚仙似笑非笑地瞟了段嫣一眼——
你荀师伯有儿子,是那么一件不能接受事吗?
段嫣欠身拱手,表示自己并无冒犯之意,媚媚仙点点头,继续说道:
“荀师兄虽然在内门非常受欢迎,但也不是毫无缺陷,他和我一样,天赋平平,只有四灵根。”
或许只有绝对自信,才可以这样坦然面对过去那个资质平庸的自己。
媚媚仙从不掩饰自己的灵根,当她获得了成功,曾经的困难就是现在的荣耀。
“我年轻的时候,合欢派是真正的弟子凋零,内门选拔不若现在这般严苛,三灵根也可以轻松入内门,但四灵根和五灵根就不同了,除有特殊天赋,大都分到了外门,只有等待三年一届的弟子排位战。”
“荀玠不同,他是荀道君之子,自然不用像我们这样,为一个内门名额挤破头,凭他的身份,只要他能修行,无论何种灵根,他注定是内门弟子。”
媚媚仙抬头,凝视远方,她声音变得很飘渺,似乎不是在对段嫣说话,而是在透过时空,对过去作一个总结。
“修行前期,天赋的影响是很大的,虽然荀师兄很努力,但灵根的差异,并非努力就可以弥补,同样的功法,同样的修行方式,同样的修行时间,他有比别人更多的丹丸,更好的出身,却不及同门的修行速度。”
“十八岁那年,荀师兄第一次尝试筑基,他失败了,一年后,他又服用了一次筑基丹,尝试冲刺筑基,又失败了,两次筑基失败,宗门开始有风言风语传出,因为荀师兄长得好、出身也好,喜欢他的女弟子不少,嫉妒他的弟子亦不少,久而久之,不少弟子开始说起风凉话……”
段嫣听到这里,情不自禁抬头,媚媚仙笑了,她表情柔和地看着段嫣,“是不是很熟悉?你是幸运的,你师父为你找来了《罗汉心经》,在他与你不同,一年后,第三次筑基,他失败了,风言风语更多了,又过了一年,他成功了。”
“这没什么好庆祝的,本门因功法原因,弟子筑基普遍较早,当时修真界比较浮躁,所有人都在追求进阶速度,本门亦不例外,在当时那个大环境下,二十一岁得筑基修士,算是比较差的。”
“或许从那时起,荀师兄的心态发生了改变,他开始追求,更快速的进阶方式——”媚媚仙顿了顿,看向段嫣,似乎等段嫣说出这个答案。
比本门《云-雨阴-阳册》更快的进阶方式……
段嫣抬头,没有任何迟疑地说出答案:
“炉鼎。”
媚媚仙笑了,她肯定了段嫣的回答,“你回答的不错,是炉鼎。”
和许多名门正派相比,合欢并不禁止炉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内门弟子身边跟随的、异性执事弟子,充当的就是炉鼎的角色。
“本门对于炉鼎的态度,向来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但在当时,为了提高修行速度,大多数道君对此是乐见其成,可荀道君不同,他绝不容许门下弟子使用炉鼎,认为其进阶方式过于残忍。”
“当时十二副峰,草药门是风气最好的一支,女弟子都希望拜入草药门,其受欢迎程度,绝不亚于现在的仙人峰。”
媚媚仙说到这里,段嫣已经预见日后的悲剧。
一个疯狂追求进阶速度的俊美男修,一群崇拜他的师姐师妹,想来都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想必接下来的事情,你已经猜到了。”媚媚仙负手说道。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荀师兄的修为一路飙升,不过五年,便从筑基初期,进阶到筑基中期,而草药门其他弟子,尤以女修为甚,修为停滞不前,甚至还出现倒退的现象。”
“那时,荀道君已经心生警惕,他暗中调查此事,查来查去,查到了自己儿子头上,原来竟是荀玠以双修为由,将同门师姐妹当成自己练功的炉鼎,吸食她人修为,采-阴补-阳。”
“荀道君何等要强,当即就要废掉荀玠灵田,驱其下山,那时本座不过外门一个普通弟子,筑基尚且遥遥无期,具体内情并不知晓,这些往事,亦是你师祖告知,但可以确定的是,当时此事并未声张,想来荀玠为荀道君独子,修真者子嗣艰难,荀道君怜子年轻、误入歧途,故网开一面、不予追究,也是情理之中……却不想,养虎为患,酿成了更大的祸事。”
媚媚仙措辞一直都很谨慎,她用“养虎为患”去描述此事,可见荀玠并未因此改好,反而愈发恶劣。
“从那以后,草药门开始拒收女弟子,对外宣称,草药门女弟子人满为患,其实是为了防止荀玠故态复萌,再次做下错事,可荀玠已经尝到炉鼎的甜头,如何愿意回归正途,循规蹈矩的修炼,不过多时,他又被荀道君捉住采补同门女修,当日被发现时,被荀玠采-补的女修,数十年的修为所剩无几。”
“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荀道君一心要废去亲子灵田,一时间,内外门所有弟子,都在讨论此事,对荀道君的处理方式,却褒贬不一,因荀玠平日在宗门人缘太好,出事女修不过是内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筑基弟子,许多弟子认为荀道君过于严苛,当时,内外门弟子相加不足五百人,四百人上书,请求荀道君宽大处理,那些拒不上书的弟子,甚至遭到了同门排挤,就连被采-补的女弟子,也在病榻上为荀玠求情。”
媚媚仙说起此事,语气颇感可笑。
那些拒绝上书的弟子中,其中就一个她。
回想那段被排挤、被嘲讽的日子,媚媚仙只为自己庆幸,她并未被男-色迷了眼。
初听此事的段嫣,目瞪口呆,那些人是脑残吗?
啥玩意儿都敢乱求情。
那个荀玠摆明不是好人呢!
“后来呢?”段嫣禁不住追问道,“后来那荀玠又如何?他死了吗?”
“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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