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浅浅匆匆而至,但凤家庄的人皆不敢慢怠她,远远见她过来,就有人进去通知主子们,当黎浅浅越过纷儿时,屋里己有人迎出来。
纷儿伸手想拉黎浅浅,她知道这位黎教主很受凤家庄人看重,若她能为自己说句话,那么,也许,也许她的下场不会太惨……
只是她没想到,看似娇小无害的黎浅浅脚程这么快,她才伸出手,黎浅浅已然越过自己,而且还顺脚踢断了她的手指?
那一瞬间,她只感觉到手指头处传来啪地一声,可当下她没有感觉到疼痛,直到紧跟在黎浅浅身后的春江,也给她的手指一脚,啪地一声,痛感传入脑中,锥心刺骨。
她想尖叫,可是跟在春江后头的蓝棠,顺势给了她一指,点了她的哑穴,纷儿整个人已蜷缩成一团,她只不过想要亲近二公子,只要二公子对自己倾心,那么她就能平步青云,再也不用当侍候人的丫鬟罢了!
为什么这些人对她要这么狠?
好痛,好痛啊!
凤公子灿笑如阳,迎上黎浅浅。
“什么时候回来的?”黎浅浅被他盯得忍不住红了脸,勉强问了一句,就别过头,不敢再跟他眼对眼。
凤公子眼里的星光敛了些,“才刚回来,过来看二哥,没想到就遇上那丫头作怪。”说到后头,他满眼厌恶的瞟了纷儿一眼,竟然敢对他哥下药,可恶!
蓝海已经把完脉,从内室出来,“幸好耀哥儿机灵,没把那碗汤喝下去。”
那丫头真是狠,竟然下了一大把春药在那碗鸡汤里,常人沾一口,都够受的,更何况凤二,他如今的身子可扛不住那么强烈的药性,要真让他喝下去,大罗天仙都没法救,那药,可是出自韦长玹之手。
没想到铁家庄的一个丫鬟,出手竟这么大方,蓝海记得这药一瓶千金,就算是散卖也绝对不便宜。
凤公子眨眨眼,把黎浅浅往旁边的暖阁引,把堂屋留给蓝海和黎漱他们。
“你二哥呢?”虽然从蓝海的话中可知,凤二公子应该没事。
“在内室,有大哥陪着。”凤公子让她坐,玄衣端来热茶和点心,以及一碗汤面。
“你还没吃饭?”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黎浅浅不悦的问。“赶快吃。”
凤公子笑了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灯光下美人如玉,帅哥吃面也很帅啊!黎浅浅一时间有些看傻了,这让凤公子很得意,嘴角一直翘得老高。
外头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魔咒,黎浅浅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有些羞恼的瞪了凤公子一眼,真是的,她竟然看着凤公子吃面看到发傻?
凤公子淡笑不语,姿态优雅的端碗喝汤,黎浅浅强迫自己别看他,而是专心关注外头的动静,那阵脚步声,自然是来自纷儿的主子,铁大小姐及其丫鬟们的。
元儿跟在铁大小姐身后,心里直骂娘,那个纷儿是有什么毛病啊?!竟然背主,背着主子给凤二公子下药!!!她怎么敢?怎么敢啊!!元儿整个人都要疯了,可是外表依然平静如昔。
铁大小姐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丫鬟会做出这么,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她羞得脸都能滴出血来了。
蓝海看到她来,怒火压不住,跳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铁大小姐长到这么大,从未被人骂过,根本扛不住蓝海这一通骂,又羞又恼的她,既痛恨纷儿的自作主张,更恼她竟然有这个胆子这么做。
跟着来的其他丫鬟们,心思各异,有的对纷儿感到厌恨,也有人佩服她,竟然敢对凤二公子下药?难道说,她觉得只要给凤二公子下了药,她就一定能顺利成为凤二公子的侍妾?
怎不想想,她是铁家庄的丫鬟,就算凤二公子真成了她的入幕之宾,那也不代表,凤二公子会向大小姐讨了她去,好吧!就算凤二公子跟大小姐讨要她,大小姐会给吗?
不管大小姐和凤二公子的婚事成否,纷儿都不可能成为凤二公子的人,大小姐容不得她,只怕纷儿的小命不保了吧?
到底是一起从北晋过来的,丫鬟们心里不免有些难过,可是也没有人张口为纷儿求情,毕竟是她自己作死,怪得了谁呢?
没看大小姐都替她受过,让蓝先生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在想什么?”放下面碗,拿帕子擦嘴,凤公子凑近黎浅浅身边问。
黎浅浅转眸瞟他一眼,“在想你二哥真是……”若他没有放行,纷儿能安然端着那碗加料鸡汤,从大厨房到他的院子?守院门的会轻易让她进门?满院子的侍卫、小厮、护史公子和数字公子们全都是摆设?让一个心怀不轨的丫鬟这么顺利闯到他面前?
“这可和我没关系。”凤公子连忙撇清关系。
黎浅浅冷哼,“给铁大小姐一个当头棒喝也好,省得同样的事再度发生。”
凤公子点头,其实早在铁大小姐初到时,他就觉得她身边的丫鬟们都不是省心安份的。
原本看在铁老庄主的份上,他想提点她一下,不过,被元儿和纷儿包围着的铁大小姐,并不把他的好意放在心上,凤公子见她不领情,便也不再理会,倒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幸好他二哥没事。
不过还是要铁家庄给个交代才行。
黎浅浅戳他的手背,“什么事?”
“可想好,怎样向铁家庄讨个公道和交代了吗?”
“这事,大哥说,要请大伯父出面,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黎浅浅点点头,“也对,这事你们都不好出面,有凤老庄主出面就好。”
“怕到时候,还得你表舅和蓝先生帮忙。”
“呵呵,你确定要请蓝先生帮忙?”她怕铁家庄会被蓝海给整死。
要知道凤家兄弟几个,都是蓝海看着长大的,在他心里,就跟亲儿子没两样,虽然平常看来,他似乎没太把他们兄弟放在心上,但他们三个一有事,蓝海就急得不行可看出,他们三兄弟在他心里的份量。
铁大小姐已经把他惹火了,现在再来个纷儿,嗯,黎浅浅觉得铁家庄这下要倒霉了。
“你这是祸水东引?”其实凤二公子的身体会骤然变差,他自己要负绝大部份的责任,凤庄主和凤公子两会在这个时候离开,除了有事要忙,更多的是不想看他糟蹋自己身体,凤家庄里上自分舵主下至小厮,都要负失职的责任,虽然是被凤二公子强迫的,但没保护好主子,就是错。
她说不准凤老庄主现在知不知情,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等他知道了,肯定是要发火的,凤公子两兄弟可是他亲兄弟留下的血脉,凤二公子如此不爱惜自己,凤老庄主知道后能不气?不恼?凤二公子身体不适,他不会对他发火,但凤公子和凤庄主两个可就逃不过责罚。
“我是啊!等大伯父知道后,肯定是要发火的,让他先冲铁家庄撒气,等气消得差不多了,我和大哥就安全啦!”
“嗯哼,你确定?”黎浅浅问。
“当然啦!”凤公子很乐观,黎浅浅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摇头不再说话。
外头蓝海已经发完脾气,把铁大小姐赶出去时,还问,“外头那丫鬟的身契呢?”
“在我屋里,您想做什么?”不会是想把纷儿留下,把她留下来给凤二公子作妾吧?
蓝海扬眉,“铁大小姐,我出一百两买下她,你可同意?”
同意吗?能不答应吗?不同意?凭什么?纷儿差点就害死凤二公子,人家要留她出气,她能不答应吗?
而且人家没白要她的丫鬟,还出了一百两,她不知纷儿当初的身价银多子,但可以确定的是,就算是纷儿这样身怀武艺的丫鬟,在人伢子手里,也卖不到一百两。
她转头吩咐元儿,“去把我床头的匣子拿来。”
元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回来,铁大小姐打开匣子取出纷儿的身契,蓝海检查无误,刘二接过身契的同时,递给元儿一张百两的银票,元儿回头看铁大小姐,见她点头才接过。
刘二把身契收好,然后就转身出去办事了,他离开时,顺手把纷儿拎起来,纷儿已经痛到昏过去,因此毫无反应的被拎了出去。
站在门边的几个丫鬟看到,都有些兔死狐悲,元儿从屋里看出去,虽对纷儿被拎走,再也没人敢跟她争大小姐跟前大丫鬟的位置,感到高兴,可是心底不知为何有些难过。
纷儿虽在铁大小姐跟前侍候没多久,但毕竟是相处一段日子的人,看她那狼狈的样子,铁大小姐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有被信任人背叛的痛,也有为纷儿将小命不保感到悲哀。
蓝海可没兴致,看铁大小姐一行人,在那里上演主仆情深和同僚情深,对谨一挥手,谨一便动了,他动作神迅,将铁大小姐连同其丫鬟们点了穴,凤家庄的护史公子及数字公子们一起行动,把铁大小姐等人请回她们住的客院。
凤庄主走出来时,铁大小姐等人已不见人影,“赶紧把信送去给义父。”他把信递给自己的小厮,小厮领命走人,“小奕呢?”
“在暖阁里吃饭,你用过没?”蓝海问,凤庄主颌首,“我在里头和耀哥儿一起用过了。”
蓝海示意他坐到自己面前来,凤庄主嘴角微翘,“不必了吧?”
“我现在发现,你们兄弟三个都不懂得爱惜自己,小三呢,有浅浅丫鬟盯着,所以我不必太担心他,你们两个当哥哥的,好歹得争气些,别在他这个小的面前丢脸嘛!”
凤庄主举双手投降,“我听话就是,您老就别再念叨了,您这一趟回来,可念叨不少回了吧?我听着,感觉您声音似乎哑了。”
“是吗?”蓝海想想,似乎就是这样啊!当即不爽的瞪他一眼,“还不是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害的吗?手。”
“是是是。”凤庄主伸出手让蓝海把脉,蓝海皱着的眉头大概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良久才道,“你是几天没睡了?”
“也没几天,就是这几天赶路,赶得有些急,所以……”
“嗯哼,不是只有几天吧?我看看,应该有一个多月都没睡好吧?”
凤庄主苦笑,“还是瞒不过您。”
“哼,你二弟的情况,我一把就看出来了,更何况你啊!”
“是。”
蓝海不高兴的瞪着他许久,才道,“行啦!回头给你开服药,你每天给我按三餐饭后服用,然后调整每天坐息时间,按时睡觉,按时用饭,老实点,听到没?”
“听到了。”凤庄主老实应下。
蓝海满意了,才叫凤公子出来,凤公子和黎浅浅一起出来,蓝海看黎浅浅一眼,黎浅浅就走到黎漱身边去,蓝海这才伸手为凤公子把脉,凤公子的情况比两个哥哥要好很多,蓝海满意了。
不过还是给他开了服药,让他每天早饭后服用就好。
接下来,凤家三兄弟一起有难同当,一起喝药调养身体。
蓝棠知道后暗笑,“该。”不过笑归笑,她还是接下为他们熬药的差事,黎漱见没事了,就带着黎浅浅回去,蓝海父女和章老师徒都留在凤家庄。
黎浅浅一回来,季瑶深的拜帖就到了。
黎府总管将季瑶深临走前说的话告诉黎浅浅,黎浅浅颌首,“知道了,就看她怎么给我交代吧!”
凤老庄主接到义子送来的急信,气得直跳脚,铁家庄啊!好,真好!敢纵容丫鬟算计他侄子,当他们凤家庄没人了,是吧?哼哼,回头就给铁老庄主发了封,用词严厉的信。
铁老庄主这厢接到信,完全的一头雾水!他大孙女不是在北晋京城,在他二叔家里吗?什么时候跑到南楚去了?
在铁家庄的老庄主完全状况外。
“去查,赶紧去给我查清楚来,还有,立刻把庄主给我找回来。”铁老庄主大发雷霆,铁庄主得知后,连忙赶回来。
才进门,就被父亲迎面扔过来的信件砸个正着。
“爹,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看看,我问你,永兰人呢?”
铁庄主把那些信纸一张张收拢好,边整理边回道,“您也是知道的,永梅那丫头……”铁庄主连在父亲面前,都有些难以启齿,铁老庄主自然是知道铁永梅做了什么,对这个庶孙女,老爷子是失望透顶。
“大丫头她娘怕她在京里待着,会触景伤情,所以派人陪着她四处散心去了。”
“散心,散到南楚凤家庄去了。真是出息了!连个丫鬟都管不住,竟然做出这种丢脸的事。”他指着铁庄主的信恨恨道。
铁庄主本来不以意,之后看到纷儿做了什么,再看到长女做了什么,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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