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黎浅浅走到哪儿,凤公子就跟到哪儿,彻底执行妇唱夫随到底,黎浅浅对此有点小不满,因为平常没被人这样紧迫盯人过,但更多的是窃喜,今儿一整天耶!丈夫的心思全围着她转。
可惜她没办法如法炮制,可惜!
凤公子倒不这么看,夫妻两个平日各有各的事要忙,他管的事看起来虽多,但实际上底下帮手甚多,且各司其职其来已久,从他爹、他祖父在时,底下这些帮手的职能早就分配好的。
瑞瑶教虽是个老门派,但是黎老教主将重担委以四大长老分担,大长老后来独揽大权,被架空的不只教主,还有其他三位长老。
长老被废后,所有的事就都压到教主身上,黎浅浅接掌时,年纪尚小,黎漱虽将教主一职传给她,可还是有不少事情是被他揽在身上的。
事实上,老教主过世后,黎漱因为和大长老互斗,置教务不顾已久,要重新拾起来,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偏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要不是黎浅浅天资聪颖,只怕他对教徒弟也没什么耐心,没看黎浅浅生活上的琐事,是由叶妈妈在管,那时蓝海在调养黎浅浅的身体,叶妈妈遇到事,回报的对象可不是黎漱,而是蓝海。
因此黎漱虽把大部份的事揽在身上,却没什么耐性去管,亏得是黎浅浅将事情简化,才免去他因为缺乏耐心而把事情甩出去的可能。
不过因为师徒两个,甚少回总坛,所以也没能把所有的事情,找到适合专责负责的人,便苦了师徒两个,还有刘二、谨一这些近身侍候的人,刘二和谨一往往要一个人做好几份工作,凤公子有时都觉得,他们只领一份工资太亏了!
凤公子一个外人都看出来的事,黎浅浅自然是心知肚明,可她也没办法啊!
因为她和黎漱长年在外,还真不知总坛有那些人才,原本是想在出嫁前,把人事安排好的,可惜还是没时间安排。
所以她才很积极的把三哥黎令熙拉进来,她成亲了,有些事情她不方便去做,可她三哥行啊!
他曾经是清平门门主,还是从基层一步步往上爬的,不管怎么说,在人情世故的应对上,都要比自己强。
别忘了,她上辈子是个宅宅,与人交际是弱项啊!这辈子呢!因为表舅把她当闺女儿待,保护得非常周严,外界对她的了解不多,甚至有人以为,她不过是个草包,能被黎漱收徒,全是因为她娘是黎漱的表姐兼前未婚妻之故。
事关瑞瑶教的人事安排,凤公子不好插手,现在他们又远在赵国,人事的安排更加不易,只能辛苦老婆,得一个人忙乎。
再说,现在的问题是,他大伯父那些老朋友们,一个个想塞女人给他,插足他们夫妻之间,他得让老婆心安,所以他不惜丢下那些烦死人的事务,全心全意陪伴妻子。
黎浅浅也知道,自己这几天看多了,那些想抢她丈夫的女人的消息,心情烦燥不已,正是需要丈夫陪伴,所以她也就安然受之了!
至于外头那些人,因此有所意见?哼!谁理他们,全都是外人,凭什么对她家的事情指手画脚的,手伸那么长管别人家的闲事那么多,自家事管好了吗?
她想了想,当着凤公子的面,交代刘二,针对那些人的家务事,好好的查一查,她不介意给这些想给她添堵的人找点事做。
刘二听完吩咐后,忍不住拿眼去看凤公子,挑高的眉头无声的质问着,‘这些人把我们家教主惹毛了?你干了什么好事啊?’
凤公子回以一笑,无声的摇摇头,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呵呵,老婆吃醋了呢!不过老婆这几天的情绪起伏似乎有点大,这是怎么回事呢?
刘二出去交代事情,同时也向黎漱回报一声,凤老庄主的老友,未必就和黎漱没交情,这些人想跟他家教主争夫?想给凤公子当外室?呵呵,想得也太美了!
要知道凤家庄的主子虽少,可他们凤家的男人几乎都是一妻的拥护者,原因无它,他们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而这些事情多与江湖中人,及各国权贵习习相关,他们从别人的故事里,看到太多后宅女子争风吃醋,不惜对无辜幼子下毒手。
看过太多相似的故事,千篇一律的情节,他们能不对自身的男女关系有所警愓吗?凤家男人没有纳妾,子嗣就已如此稀少,要是后宅再起火,会不会一个娃都保不住?甚至连生下来的机会都没有呢?
凤家庄在初创时,庄主和公子并不是亲兄弟,而是同门师兄弟,传到第三代的时候,庄主的妻子却一直因故小产,怀了也根本生不下来,原本以为是他们夫妻没有儿女命,谁知竟是妻妹从中破坏。
她自小与姐姐相依为命,姐姐嫁到凤家庄,怜惜她年纪小,便将她带进府,谁知她竟对姐夫有了不可告人的想法。
她想,只要姐姐生不出孩子,为了子嗣,姐夫肯定要纳妾,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长伴姐夫身边了,而且有谁比她更适合替姐姐生孩子呢?孩子生下来之后,虽要叫姐姐母亲,可却是她所出。
谁知她失算了,就算她姐姐一直小产,身子垮了,容貌毁了,第三代凤庄主依然对妻子如故,也不曾说要纳妾。
妻妹以为他终究会松口的,谁知这一等,就等来了自己的婚事,她姐姐害怕自己撑不到看妹妹出嫁,所以撑着病弱的身体为她挑夫婿,操办嫁妆,妻妹不敢毁了自己懂事体贴人的形象,只得乖乖听从姐姐的安排。
直到她出阁,生了两个儿子,她姐还是没生孩子,姐夫也没纳妾,后来他竟过继第三代公子的小儿子。
从那之后,凤家庄偶有子嗣实在艰难时,就会从另一位主子家过继孩子。
凤老庄主和凤老公子就是一对亲兄弟,凤老庄主的父亲有两个儿子,可同代公子却独身未娶妻,因此凤老庄主的父亲把小儿子过继给同代公子。
而凤老庄主夫妻只生一女乐悠,本来是想过继凤公子,日后就由凤二公子继任公子一职,而凤三就继承庄主一位。
不过后来凤老庄主的老友托孤,他把凤庄主带回来,三个男孩和蓝棠一起长大,凤庄主天资聪颖,凤老庄主得此义子颇为欣慰,从此将他当继承人待。
凤公子少时太过跳脱,虽有学武天份,但做事不如他亲哥沉稳,凤老公子就想着,让小儿子放养,全力栽培长子日后接位。
只可惜所有的计划根本赶不上变化,他们夫妻根本没能看到两个儿子成家立业,长子顺利接掌公子,就撒手人寰了。
凤二公子经此意外后,身子也坏了根基,孱弱的他根本无法接掌公子一职,他需要长时间的精心调养,最后只能由凤三接公子一职,这大概是老公子夫妻完全料想不到的事情吧!
刘二长叹一声,纵身一跃飞身向黎漱的院落去。
黎漱对此事也颇为看重,难得这几天都待在府中,没有去地宫坐镇。
听完刘二的禀报后,他伸手接过那些人的数据,慢慢的翻看起来。“浅浅怎么说,你就怎么做,难得那丫头脾气上来了。”
刘二听着忽然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躬身应下后便去交代人,好好的查探凤老庄主那几个老友们的家务事。
当刘二说完后,一个鸽卫问,“咱们可不可以寻找外援?”
“外援?你想找谁?”
“凤家庄啊!不是说他们消息最灵通又最周全吗?”说话的鸽卫狡黠一笑,“咱们这可是在帮教主消火气啊!他们为了凤公子,也该出手帮点忙吧?”
刘二听了莞尔一笑,“行啊!回头我就去问凤公子,看看咱们要是因为这事,跟他们凤家庄买消息,他要给咱们打几折啊!”
说做就做,刘二这厢交代完,便找人询问黎浅浅夫妻在哪儿?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小两口竟然出门了?!
还真是难得啊!还以为他们两会在府里腻歪一整天呢!
别说,凤公子还真想这么做,可惜事与愿违,刘二才走不到一刻钟,春寿就来禀报,天宝坊的老师父刚刚把这个月设计图上的首饰做出来了,虽然不是很满意,不过还是请黎浅浅过去看看。
老师父们都知道,他们家这位教主啊!不止设计图画得好,有时听她一席话,还能触类旁通,触动他们的灵感,除了将设计图上的首饰做出来,还能引发自己的灵感做出新首饰,或想出新技法来。
因此他们一个个都想趁教主还在国都时,多把她请到坊里来瞧瞧。
黎浅浅要去天宝坊,凤公子自然是要跟着去的,春寿因此就被撇下了,不过她倒是毫不在意,教主小两口感情好才好哪!近来国都来了不少老庄主的友人,这些老家伙来就来嘛!还带了不少小妖精同来,个个都是想跟她家教主抢丈夫的。
可公子和教主感情好,去哪儿都一块儿去,最好让那些小妖精们亲眼瞧瞧,看清楚她们一点机会都没有,要是能气死她们那就最好了!
春江则烦恼着,少了春寿,回头侍候两位主子就得全靠自己一个人了!
来到天宝坊,黎浅浅一行人没有从铺面进去,而是从角门直通后院老师父们的工作房。
国都的天宝坊中,有十位工匠师父,其中老师父就有六位,另外四位也就差他们资历,经验也是挺丰富的,其他的就是学徒了,在瑞瑶教的天宝坊中,学徒有一半是工匠师父们自己收的,一半是从训练基地出来的。
训练基地出来的,也许天份上有所欠缺,但基本功都不错,待人接物人情世故也懂,相比起来,师父们自己收的学徒就参次不齐了。
有的是亲戚朋友硬塞过来的,有的有天份,有的别说天份了,光叫他们坐那儿打磨,连一炷香的时间都坐不住。
除此之外,就更别说什么待人接物的礼仪,或人情世故这些事情了,压根就不懂啊!
一早起来见了人,也不会打招呼,教他们呢,说他们几句回头就跟家里告状了。
都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没得比较时,看不出来他们那儿不好,有了比较的对象,就看出来他们那儿比不上人家,可说他们不肯听,不说嘛!憋着自个儿难受,一整天工作都受影响。
今儿请黎浅浅来,除了要请她看新首饰的样品,还有就是想向她请教,这事要怎么办?
黎浅浅听完工匠师父们的话之后,额角顿时三条线滑下来,这种事也要问她?各位师父你们以前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啊?
她无奈的朝坐在窗边的丈夫悄悄翻了个白眼,凤公子回以一笑,安抚的用蚁音入密道,‘他们是敬重你,相信你,才会连这种事都拿来问你,这是好事,不如你就教教他们呗!’
黎浅浅回道,‘也只能如此了。’
她先问过各位师父们,他们那几个徒弟是如此的,没想到他们竟回说,全部如此。
这个就有点麻烦了啊!
她沉吟片刻才道,“刚刚各位师父说,他们有的是你们的亲戚朋友硬塞过来的,那么这几个就是没什么天份的,是吗?”
“正是。”一个高瘦个儿的老师父道,对这种硬塞过来却没天份的徒弟,他真是收着痛苦,拒收嘛!耳根子怕就不好受。
“他们的长辈把他们送过来,其实就是在为他们谋差事,只要给他们找个差事,他们家里应该不会反对吧?”
“应该不会。”有差事做,不用再待在他们这里吃苦挨累,那些孩子应该会很开心,他们的长辈应该都会同意吧?
黎浅浅续道,“如果要进福满园或客栈等地去做事,那是都要送去训练基地受训的,毕竟那些差事都要面对客人,如果待人接物的礼仪和规矩都不懂,也不知人情世故,怕是会在不经意中得罪人。”
她顿了下,看众位师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方微笑说,“其实以后师父们要再收徒弟,可以跟掌柜的说一声,请他安排,把人先送去训练基地受训几个月,不懂,咱们可以教,我相信孩子们都能轻松学会的,只不过以前没机会,没人教罢了!”
她没说的是,其实这些师父们自己的礼仪和规矩也不怎么样啊!他们觉得那些孩子不懂事,看哪哪儿都不顺眼,可真叫他们教孩子,他们也教不来,训练基地的训练方法,除了她早期规划的那些,还有各基地的先生们不断的修正。
当然,少不了她大哥的热心指教,才有了现在这套训练版本,她觉得被他们抱怨的孩子们,只要去受训一段时间,再回来肯定就不会再让师父们,看哪哪儿都不顺眼了。
“不过他们去受训这段时间,是没有钱可以领,他们家里不会有意见吧?”
毕竟不是招收进来的,素质如何尚不知晓,也许受过训之后,人家还不愿待在瑞瑶教的铺子和酒楼等产业上工作了呢!
“没事儿,他们没出师前,也都是没钱领的,我们就是包他们吃住。”
黎浅浅听了,不由对这几位师父兴起敬佩之心,被人硬塞过来的学徒,有天赋还好,没天份的,教的人痛苦,学的人也痛苦,他们还得包这些孩子吃住,等于是帮人养孩子了嘛!
黎浅浅不知道的是,通常这些做学徒的,虽是师父包他们吃住,可他们除了向师父学艺,还得包办师父家的大小杂事,包括扫地洗衣烧饭带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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