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货栈相继落成,商队也开始在货栈间往来,不少大商家冷眼旁观,等着看瑞瑶教那位教主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江湖人士也在等着瞧,不是说瑞瑶教有宝藏?好好守着宝藏就是,弄个什么货栈和商队的做什么?规模不大不说,格局对瑞瑶教来说,实在是小啊!真看不懂黎漱脑子在想什么?
不说他们看不懂,就是大长老也看不明白啊!
大长老去年大病一场,身子骨大不如前,儿孙们头角争嵘纷要争出头,而最被他看好的韩玉唐因腿残而颓丧,他把一切看在眼中,想管却有心无力,韩见与韩素本就不合,韩见的儿子们又互相踩踏,韩玉唐是韩见小儿子的嫡长子,自小不只大长老看重,就是韩见,也期盼着这个孙子能得到教主青睐。
可以说,大长老之所以想让韩玉唐拜在黎漱门下,韩见的功劳不小。
无他,因为他娘齐氏的来历不同于妯娌们,她的祖上曾有位叫齐绯樱的姑娘,是创教教主黎定平的红粉知己,听说曾一度论及婚嫁,后来不知何故,未能共结连理,还结了仇,黎定平长子下令后人不可与齐绯樱一族联姻,若有违背者,便逐出家门。
之后天下大乱,齐家人四散,有奔逃到北晋的,也有投奔东齐的,齐氏便是出自东齐齐家。
大长老和长子原是盼着齐南依,能和她祖上的那位姑奶奶一样,把黎漱迷得神魂颠倒,不娶,谁知齐南依差她那位姑奶奶太多,别说迷住黎漱了,她反被黎漱迷得神魂颠倒,逼得他们只得使出生米煮成熟饭的招数来,只是最后和她一起煮饭的,是韩见的小儿子韩青。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大长老父子和黎漱杠上了,就不信他们父子二人斗不过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这一斗就是十几年,大长老父子没能占便宜,黎漱也没占上风。
韩玉唐的优秀,令大长老父子改弦易辙,没能逼黎漱娶他们属意的女子为妻,不打紧,让他收下自家孩子为徒,将来便可名正言顺将瑞瑶教整个掌控手中才要紧。
万万没想到,韩玉唐会毁在内斗中。
韩见看到那么优秀的孙子成了残废,气得不行,恨不能胖揍几个儿子出气!
奈何长子说,看到祖父气晕过去,他们兄弟几个气得不行,便把胡闹的韩玉唐关到祠堂去罚跪,想着之后再来处理,祖父病重,他们兄弟忧心不已,就忘了被罚跪的韩玉唐,他们真不是有心忘记他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明知是推诿之词,又能如何?
韩见四处延医为孙子疗伤,大长老则是坐镇家中,看那个儿孙还敢再闹。
大长老得知蓝海的行踪,便想请他来为韩玉唐疗伤,可又想到去年算计蓝海,颇为心虚,这么一拖延,就又失了蓝海的消息,等到蓝海出现在江羡城,他才匆匆遣人去请。
只是连蓝海的面都没见着。
被派来请蓝海的,是大长老心腹管事,被拒于门外后,又不想太早回去,免得被大长老怪罪他没尽力,三天两头的就上门去求见,被拒也不着恼,反而好奇的观察起货栈来。
等大长老又派人来请蓝海,他才启程回莲城,回到莲城后,便急急找上大长老,与他说起四长老兴建货栈的事情。
听完管事的回报后,大长老沉思良久,方才道,“教主该不会是想和二长老打擂台吧?”
“您是说,四长老建货栈,是教主授意的?”
“你觉得四长老那家伙,能想出盖货栈建商队,来和二长老争长短的主意吗?”。
不可能。
“就算他想得出来这主意,也弄不出那么仔细的货栈来。”
凭良心说,大长老也不认为黎漱心思有那么细,黎漱在他心中,就是个不学无术不知好歹的纨裤子弟,管事说的货栈,听起来就是熟知货栈运作的人设计的,黎漱和四长老都不可能,那会是谁?四长老他老婆?
得知四长老夫人曾带着儿女去寻四长老,大长老觉得自己应该是猜中了。
不过他一点都不看好,“派人去盯着,远远盯着就好。”
管事应命而出,大长老命人去把长子请来,韩见匆匆赶到。
大长老问,“玉唐的伤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没比较好,也没继续恶化下去。
“要是蓝海能出手,兴许……”大长老话说到一半,韩见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父亲,想要蓝海出手,怕是要把玉唐送过去才成。”老妻舍不得幼孙负伤离家,没确定蓝海肯医治之前,他也不敢贸然让韩玉唐前去。
大长老闻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早在得知蓝海他们在京城时,他就让他们把韩玉唐送去京城,不想儿子、儿媳一起推拖,“就是你们这样三拖四拖的,才让玉唐的伤拖到如今,一点都不见起色,再这样拖下去,怕他这辈子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韩见面色铁青,“父亲。”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大长老不再言语,挥手让他退下,韩见无奈,只得躬身告退。
难道他不想孙子好起来吗?可要是大老远的跑去江羡城,蓝海又跑了,怎么办?孙子的身体也未必承受得住这样长途跋涉。
真是想得越多,就越是举步维艰。
黎漱看货栈上了轨道,就与蓝海商议着,何时给黎浅浅换药浴的药方。
蓝海挠着头颇为难的道,“这首乌好找,千年首乌可就可遇而不可求,还有这雪山莲心,这玩意儿也不好找。你真确定要给她换药?其实现在泡的药方温和,多泡上个两三年,也就能调养的如常人一般了。”
他没说的是,黎浅浅虽因早产,底子较足月的孩子弱,但架不住人家天生的体质好啊!那般温和的药方,若用在寻常人身上,也要四、五年才能见效,她若不是早产,怕只需一、两年就能见效。
“我还是想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运气好,就都让我遇上了呢?”黎漱扬眉说。
蓝海见他那得意样,有点手痒,好不容易忍下来,“要不要找人帮忙?”蓝海想了下问。
“找谁?”黎漱问,千年首乌要广散消息,据他所知,各国的权贵手里,不乏千年首人乌,但雪山莲心就真不是那么好找的了!要是能有帮手,他也乐得轻松。
“凤家庄。”蓝海笑眯眯的道。
“他们?”黎漱却有些迟疑。“凤庄主夫人才过世不久,他们……”怕是没那闲空吧?
“凤公子那边的记史公子照样在忙,倒是凤家庄这头闲得慌。”因为主母过世,主子在孝期,虽未闭门谢客,上门的江湖人还是比平常少了许多,江湖人其实比一般人更讲究避讳,凤家庄居丧,就算有事,也宁可多熬些日子再上门,更何况无事呢!
就算要找凤家庄麻烦的,逼人家改史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上门去啊!晦气不是?凤庄主夫人可不是寿终正寝的,而是被忤逆的女儿生生气死的,难说她没有怨气,可别上门找麻烦的,反被纠缠上麻烦不断才好。
凤家庄因此清闲下来。
这点可从蓝海最近接到的书信得到印证,蓝海在凤家庄里,人缘很不错,平常大家都忙,写什么信啊!得闲睡觉都来不及啦!可现在,闲到无聊,就开始写信,本来只有一个人写,后来就成了全民活动,大家一起来。
蓝海这儿收信收到手软,叫他回信?还是别了吧!他就写一封回给大家,当然,凤庄主、凤大公子和凤三公子三个是各回一封。
凤庄主和黎漱成了好友,两人常常针对养女儿这个议题交换意见,凤大公子倒是不常写信来,反是凤三公子三天两头一封信,对象却不是蓝海和黎漱,而是黎浅浅。
这让蓝棠觉得怪异,“他怎么会写信给你呢?”要写也该是写给她嘛!怎么只写给黎浅浅。
关于这个问题,黎浅浅也很想问,最后只得避重就轻的道,“也许是因为,我跟他身边的人都不熟,所以他跟我抱怨这些事情,不怕我说出去吧!”
“难道我就会说出去?”蓝棠不痛快了!觉得小伙伴瞧不起她。
“当然不是啦!”黎浅浅额角冒汗,想着如何说才不会把蓝棠惹毛。“你跟他一起长大的,他跟说的这些人,你都认识,但不代表你觉得好的人,都与他处得来,是吧?他跟我抱怨,我又不认识那些人,自然不会为了他们跟他杠上,可你不同,你跟那些人都认识,听他抱怨,就难免替那些人说话,可凤三只需要有人听他说话就好,根本不想听人为那些人辩解。
“所以他才只写信给你?”蓝棠口气还是有点酸,不过比之前好很多了。
黎浅浅点头,“他要真写信给你,你怕是就和他在信里吵起来,你忘啦!你们两个一碰上就吵个没完。”
好像也是。蓝棠这才稍稍释怀,不过还是写了封信去骂凤三。
凤三接了信,看完后笑了下就放到熏笼里烧了,把黎浅浅的回信看了又看,然后才把信收到床边的一个匣子里。
“三公子,夫人那里的幼桃姐姐来了。”张玄在门外说道。
“又怎么了?”把匣子收好,凤三拍拍身上的衣袍,扬声问。
幼桃笑着回道,“是夫人的两位姐姐来了,夫人命奴婢来请公子去见客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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