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
宁宗晋看着苍老佝偻的张大头,眼神中看不出喜怒。
身旁的男人看着前方老男人的尊容,也不由撮了撮牙花,最后点头道:“对,就是他。”
宁宗晋神色淡淡的,这么多年了,他找不到自己最喜欢的姐姐,已经成了心中的执念。他无数次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让宁家的掌上明珠放下骄傲和自尊,一心栽在他身上。
但无论怎么想,他都没有想到,会是面前这样的男人。
他想起资料上写的那些情况,最后一次再确认道:“你说她是做什么的?和两个弟兄一起,带着老婆做局仙人跳的?”
“对对对,这个小城市里,稍微有点名气的,都沾染过。这男人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是一连两任老婆都漂亮,头一个那简直跟天仙一样——!”
话到嘴边,才想起来那个所谓“天仙一样的老婆”,其实是身旁人的亲姐姐。
男人有点讪讪的,拼命转着脑子想要补救,然而想了半天,最后只尴尬的画蛇添足:“这也是本事,别看他丑,早些年只要是他看中的女人,最后一个个都死了活了非要跟着他,倒贴也不怕。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说完就忍不住又想给自己来一个嘴巴子:这都说的什么啊!
宁宗晋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头,他随手把资料扔到一旁,说道:“你刚刚顺,这城市里小有名气的人,都被威胁过?”
好不容易有了补救的机会,男人忙不迭点头:“对,对对!一开始人少,但是后来,有把柄在手的人也想法设法的拉新人进局。毕竟这种事一爆出来,虽然不至于丟官,但在上峰那头的印象分就没有了,时间久了,差不多也相当于彼此派系的投名状了。”
“这个毒瘤!”
想起自己的姐姐,宁宗晋攥紧了拳头,片刻后深呼吸两声,他对身边人不咸不淡的嘱咐一声:“找几个人,想办法让他传不出话来,别伤了性命就行。咱们法制社会,还是要依靠法律最好。”
前座上一路都一言未发的司机此时终于出了声,从鼻腔里发出短暂一声回应:“嗯。”接着拿出手机摆弄一会后又回答:“晋少爷放心,咱们离开后,最多三天就能給您出结果。”
“嗯。”
宁宗晋应了一声,终于长叹口气,挺直的脊背瞬间松懈,贴伏在椅背上。神情,是说不出的怅然与难受。
身旁的男人也是宁家旁系的子弟,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家大哥一路拼了命的往上奔,就想得到本家的承认。
原来,这才是直系子弟办事的风格和底蕴。简单,有效,一击必杀,绝对的实力带来绝对的碾压。哪怕这位本家的人其实只是挂闲职监管宗教管理局的,并不是什么政治要员,封疆大吏。
两天后,本市有名的老赖张大头因为跟两个兄弟分赃不均,三人大打出手,一人在撞击中听力严重受损,一人双眼被刺伤,视力可见度不足百分之一。
而张大头,自瘸了腿之后,终于在打斗中因为不堪两人击打,双手指骨被砸断,喉咙因受重击,从此无法发声,吞咽困难。
此时,这个城市里曾被威胁过的一群人,终于开始反噬了。
——————
何青的神色带着惊喜:“我想到办法了!”
同心结是由一根绳子左右穿插打结做成,古人讲究,因此结构中哪根绳在上,哪根绳在下都是十分讲究的。
张海强脚腕上这根和陆邵丹的是一样的,之所以能够全面压制她,一方面是因为他作为主线,将灵线踩在脚底。另一方面,是因为同心结打结时的上下顺序错了。红线供奉千年带有灵力,又被有心人祭练,所以才威力巨大,害人不浅。
之前是她想岔了,只想着把它解开或者暴力剪断,这红线本身并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磁场愿力纯正无比,只不过用他的人心怀不轨罢了。
她单纯用平常克制阴邪的手段去对付它,肯定是没有用的。
而对于这种传承古代信念的东西,当然也要用古代的方式来解决。
永结同心即为婚,婚将两散做和离。
——只要向月老敬一封和离书就行了!
这么简单的事,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何青哀怨地一拍脑袋:你这猪脑壳!
他看着张海强,脸上的表情无比温柔:“让你写一份和离书,你写不写?”
张海强刚刚实在是被吓坏了,闻言忙不迭点头:“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青飞快的打断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没关系,我会打到你愿意的。”
说完,狠狠一拳就揍了上去!
“啊!”
张海强捂着肚子,瞬间痛的满头大汗,赶紧喊道:“写!我愿——啊!”
何青对着他的膝盖骨又是狠狠一脚!
看着张海强捧着膝盖表情扭曲的坐倒在地上,何青对他安慰一笑:“我知道你不愿意,别勉强自己,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强求的。”
说着,又一脚踩住了他的手掌,用脚跟细细碾压。
张海强如今脸也痛,脖子也痛,肚子还痛,膝盖更痛……手,手都要没知觉了……他欲哭无泪,都不知道抱哪里才好,只能一个劲儿嘶喊道:“写,我马上写……不强求不勉强,我心甘情愿……啊!”
何青神色严肃,又用鞋尖狠狠顶上他的肚子:“你叫的那么大声,肯定是想引人过来,你这个心思深沉的人,太可怕了!”
张海强:……
呜呜呜呜哪里可怕了……
他如今瘫倒在地上,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动也不能动,脸庞依旧肿的像猪头,凄惨无比。
何青看准角度,对着他某个不能描述的部位狠狠一脚——
“嗷——!!!!!!”
张海强如同下油锅的龙虾,瞬间蜷缩成一团!他表情扭曲,泪花飙出,大张着嘴好像頻死的鱼,只顾得“呼哧呼哧”喘气,仿佛下一刻就得抽过去!
何青等了十多分钟,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和离书,你写不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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