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后的一个夜晚
“呲~呲~”
月上枝头,叶子衿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梦里甚不安稳,略带烦躁的起身,正要开口,就看到值夜的夏荷一脸惊恐的看着窗外。
叶子衿皱眉,轻轻掀起帐幔,声音略带沙哑的开口。
“夏荷,你怎么了?”
“小、小姐……!”
夏荷全身隐隐发抖,见叶子衿探头想要看向外面,连忙起身挡在叶子衿的身前,声音都隐隐发颤。
“小、小姐,不要看,你、你快睡!”
叶子衿眉头紧锁,这样的夏荷太过奇怪,感觉她好像特别害怕,但又不想让自己看到。
“好,我不看,那你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叶子衿原本还是有向外看一眼的想法,但夏荷硬是直愣愣的站在那儿,推都推不动,无奈之下,只好轻轻说道。
夏荷闻言飞快的又看了一眼窗外,额头上虚汗直冒,喉咙不停耸动,张了好几次嘴,才哆哆嗦嗦的说道。
“窗外、窗外有人!”
“呲~呲~”
“呲~呲~”
“呲~呲~”
“啊,小、小姐!千万别看!那个人又来了!啊!”
夏荷一声惊叫,飞快的把叶子衿往里面推,仿佛晚一步她就会被外面那张恐怖的脸吃掉。
叶子衿无言,用力拉住夏荷的手,狠狠掐了她一下,才一声厉喝。
“夏荷!你冷静点!”
说完叶子衿一把将夏荷拉倒自己怀里,轻轻的用手拍拍她的背。
“乖,不怕不怕,就算有人咱们也不怕啊,你先冷静下。”
叶子衿温柔而冷静的声音让夏荷终于安静下来,但她身上依旧战栗不停,脸上已经布满泪水,眼睛张得老大,眸子里面的恐惧一览无余。
说到底夏荷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孩子,怕黑是正常的,但这样的举动未免太过诡异。叶子衿见夏荷慢慢平静下来,想到她说的外面有人,心里微怒。刚才那种奇怪的声音她也听到了,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慢慢把抖个不停的夏荷推开,叶子衿一把掀掉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
“小姐不要看!”
正沉浸在恐惧中的夏荷见叶子衿要下床,连忙一把上前紧紧拉住她的手,尖声叫道。
“夏荷,你…..”
“呲~呲~”
“呲~呲~”
“呲~呲~”
叶子衿话音未落,之前已经停止的诡异声音又再响起,夏荷猛的松开叶子衿的手,瞳孔放大,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嘴巴张得老大,偏偏一点声音没有发出来!
叶子衿脸色微沉,站起身几步就走到窗前。
“是谁在装神弄鬼!”
夜色正浓,糊得厚厚的窗户外面一片漆黑,叶子衿这才猛觉,窗户关得紧紧的,夏荷看见的是什么?正疑惑,突然窗户上红光微闪,然后“哗”的一声,窗户上糊着的纸慢慢变得透明,隐隐露出一张苍白似雪的脸,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她大半张脸,露出一张殷红如血的嘴唇。嘴角轻扯,叶子衿看到她双唇轻启,耳边隐隐传来缥缈而遥远的声音。
“你来陪我啊~”
叶子衿惊滞!不可置信的看着窗外,那分明是红姨娘的身影!
“小姐,出了什么事?”
外面突然传来王氏的声音,还伴随“咚咚”的敲门声。
外面的人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刷”的一下变得无影无踪!
叶子衿微愣,迅速伸手把窗户的门栓打开,狠狠推开窗户。
外面风雪肆虐,哪里有什么人的影子!
“小姐!夏荷!你们开门啊,发生什么事?!”
王氏就住在隔壁,之前被夏荷的尖叫声吵醒,听见小姐屋子一直吵闹声不停,连忙披着衣服就跑出来敲门。但久久没有听到里面的人应声,不免有些着急。
“吱溜~”
叶子衿一脸寒霜的打开门,脸色阴沉得能滴水。
“开、哎,小姐!”
王氏见开门的是叶子衿,一脸惊愕,随即狂喜。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们怎么了,吓死我了。”
一边说,王氏一边拉着叶子衿看了又看,见她只穿了单衣,赤脚就跑出来了,不禁脸上又带了几分怒意。
“哎哟喂,我的祖宗!快快快,快进去,怎么这样子就出来了。夏荷那小蹄子呢!竟然还敢劳烦主子!”
王氏越说越气,叶子衿从出生就是在她的怀里奶大的,虽然两人主仆相称,但她从来都是拿这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当亲生的对待,见她光着的脚已经被冻得通红,不由怒从心起。
一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叶子衿身上,王氏一边环着她往里面走。王氏的嘴巴也一刻没歇。
“夏荷!死妮子人呢!”
“夏~”
王氏正骂得起劲,突然就看见缩在叶子衿穿上瑟瑟发抖的夏荷。
“你、你躲小姐床上干嘛呢!还不快下来!”
王氏一边说一边上前准备把夏荷拉下来,身子刚动,身子就被叶子衿拉住。
深吸一口气,叶子衿松开王氏的手。
“奶娘,你看窗户。”
“窗户?”
王氏疑惑的环顾一周,最后目光定格在叶子衿书桌前的一扇窗户上。
刚才没有察觉,叶子衿提醒她这才察觉,五菱雕花的窗格上,寒风呼啸,透过那一个个的小洞吹进屋子,寒气入骨,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窗户纸呢?”
王氏惊异的用手在上面摸了又摸,无意间低头,一声惊呼,这才看见一地湿漉漉的白色碎片。
“这、这怎么回事啊?”
叶子衿咬牙,抬眸看看还惊惧不安的夏荷,恨恨的说道。
“半夜,我们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夏荷先醒,就看见外面有人影。等我醒了走到窗户前面,上面的纸就这样了,而且……”叶子衿捏了捏拳头,指甲在手心嵌了几道深深的月牙,沉声说道:“而且还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外对我笑,你敲门的时候,她又一下子不见了。”
王氏捂嘴,惊恐的后退几步。
“就在您的眼前不见了?”
“嗯,就在我眼前不见。”
王氏身形微晃,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然后喘息着跟叶子衿说道。
“走,咱们这就走,咱们找太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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