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节为出差连夜赶出来的,如果有写得不好的地方请大家见谅,容我回家修正)
接下来的一个月,郑雄陆续发动了公司好几名高层前往衢南,然而这些人都表示他们甚至见不到林海的面,而见到林海的王继发反而在郑雄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郑雄也暗悔不该为难女婿,这件事的重担终于落到了池胜男身上。
池胜男这几天心情一直很好,因为她买了一个大哥大!
手上原本有六万块钱的存款,原本打算买五六万上下的房子,结果花了三万五卖了套凶宅。
好吧,她也不算亏,再过几年那一片差不多也要动迁了,到时候国家必定会合理安置给她一个去处,而且1997年香港回归还有四年半的牛市,她何愁赚不到钱?
最近青春服装厂的生意越来越好,毕竟城市居民生活水平后提高,消费力也会随之上升,服装业的大环境也从原本低迷逐渐开始崛起,中国的服装品牌之路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公司又从日本、德国、美国等国引进三百多套一流生产设备。
九十年代的人还没有太强的品牌意识,也不懂宣传营销的手段。在池胜男的鼓动下,青春服装厂的厂长赵女士拿着借来的7万块钱,下了血本在中央电视台投放了本省的第一个电视机广告:青春西服,越穿越年轻。这钱没有白白花,这句广告词几乎在一夜之间家喻户晓,青春服装厂的知名度也越来越高,在打造品牌的同时也为工厂赢得了发展的主动权。
公司的订单越来越多,池胜男越来越忙,当然这种忙碌是有代价的,伴随着忙碌她赚的钱也越来越多,去年年底光是服装厂给她的分红就有五千块钱,因为平时的工作需要以及给自己近期忙碌的一点奖励,她才给自己买了个大哥大。
她原本用的是赵厂长闲置的一台bb机,赵厂长看她没有传呼机联系不方便所以借她的,那会儿能用个bb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上世纪90年代初,人们都以拥有一台寻呼机为荣:数字机卖过近千元,中文机,像摩托罗拉一类的牌子至少两三千元。经营寻呼台,所需设备简单、投资少、利润丰厚,大大小小的寻呼台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同时由于传递信息及时、覆盖面广、服务费用低廉等特点,小小寻呼机备受青睐。
所以当时的人但凡有台bb机,就非要找机会炫耀一番才肯罢休,比如郑雄就是个爱耍酷爱弄的家伙,前几天的时候单位给配了一台bb机,当晚他彻夜未眠,第二天便牛气哄哄地挂在裤腰带上,并扎起腰来。
有次单位同事儿子结婚,他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郑妈妈千万要在八点半的时候准时呼叫他,郑妈妈骂他是神经病,对他的要求不予理会。
在喜宴上郑雄表面上镇定地和同事们推杯问盏,心里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望眼欲穿地等到八点半,眼瞧着自家老婆的电话迟迟不来,他急中生智佯装起身小解,却偷偷在bb机上设置了闹钟,然后若无其事地返回喜宴。
闹钟声准时响起,他喜出望外,故意让铃声响一会儿,半晌才从腰间摘星星似的摘下bb机握在手心高高举起,迟迟不肯按掉停止键,眯着眼睛装作老花眼打量屏幕上的字,并大声吼道:“这是谁啊?谁这个时候呼我?”
然后只见全部在座的宾客人头攒动,无不将艳羡的目光投向他手中的那个黑色塑料外壳的小东西。
bb机的神话贯穿了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期人们的生活,这并不是仅仅是一个通讯工具,更是财富和身份的象征。但人们很快不再满足于bb机的通讯方式,因为bb机不能直接与对方说话,还要到处找电话回,一时找不到还着急,特别麻烦。到了九十年代末期,寻呼业务的增幅骤然下降到10%左右,用户流失严重、业务急剧萎缩,寻呼台数量也因之骤减。
寻呼时代过后,“大哥大”粉墨登场。
到了九十年代后期,大哥大虽然不像八十年代那么让人牛气,能有一个也是叫人看着非常眼红的事情。
池胜男虽然没有郑雄那么夸张,但她刚拿到大哥大也心急如焚地等着第一个打通她电话的人。
她此刻虽然和宋千里还有几个学长在一家酒吧里,说着新房闹鬼的事情,却有点心不在焉,总觉得今天会有事情发生。
宋千里听说新房闹鬼的事情,也瞠目结舌了好久,再三说要陪她去那里看看。
池胜男再三说不用,他的态度还是非常坚持。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中闪过在另一个平行空间无意中在网上看到宋千里私生活的八卦。
那份资料显示宋千里从大学时换女友就比换衣服还快,他的创业史非常坎坷,他是凭借着老婆娘家的势力援助才逐渐在新远市站稳脚跟,在不惑之年就成为中国的首富。他飞黄腾达之后,光是媒体曝出来的私生子私生女就有五个,可见其后宫后援团人数之多。
这样的人,当当事业伙伴或是好友是挺好的,不过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不管这个宋千里现在对自己是单纯生意伙伴的照顾还是另有所图,她最好还是避嫌为上。
望着眼前那杯浸没在灯红酒绿中的鸡尾酒,她的眼神有些迷离,突然她的大哥大响了!
在宋千里和那几位羡慕的目光中她接起电话,早就等着第一个给她打电话的人了!
她接起电话:“你好...家明啊...郑伯伯找我啊,什么事啊,现在就去公司吗?好的,好,我这就去。”
其实还能有谁,知道她号码就这么几个人。
放下大哥大,宋千里问她:“什么事情啊?”
她耸耸肩:“不知道,公司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样子可能是想让我出差吧。”
“那你路上小心。”
“谢谢。”
晚上8点池胜男已经登上了去往衢南的火车,郑雄交给她的任务是说服衢南燕林公司的一名技术人员,让他来向新远市的九露厂工作。
坐在硬座车厢里,她开始思索怎么能和对方见上一面,她的初步计划也是和王继发一样假扮成采访的记者,先见到对方再见机行事。
两个小时后她抵达衢南,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饭店洗了个热水澡睡了一觉,醒来时匆匆化上淡妆,吃过早饭之后在街上拦了辆出租车去往燕林公司。
徐川听说又有记者来访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真是一群蝗虫!
他正寻思如何羞辱来访者,只见对方已经落落大方地进了屋子,池胜男开口:“您好,我们是新远日报的记者,久闻衢南燕林公司大名,我想要采访...”
又来这一招,还有完没完!
徐川还没等对方说完话就立马打断:“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林医师不在就是不在!我们一个福利机构好不容易找个专家容易吗,你们还要这么挖空心思地来挖墙脚!”
面对徐川的怒火,池胜男做出一脸惊愕的样子:“林医师是谁?我这次是专程来采访徐厂长您的啊?”
徐川瞬间懵了:“采访...我?”
池胜男落落大方地笑道:“是啊,徐厂长您把亚美这么一个福利性的机构,从濒临倒闭经营到如今这么大规模,您的声名早就远播海外,所以我这次来是特地采访您的啊。”
溜须拍马谁不爱听啊,徐川脸上的表情渐缓,池胜男恭敬有礼地说:“徐厂长能说一说您对燕林公司的经营之道吗?如果您允许的话,我会把您的创业史写成一片专访刊登在我们当地报纸的头版。”
徐川先是怔了下,然后口若悬河的高谈阔论,其实以他的墨守陈规做个守成之主还算勉强。
当初林海初到燕林,徐川对林氏生发水的功效总是持怀疑态度,只不过那时的燕林也只是个濒临倒闭的旧厂,厂里效益不好,难以维持厂里人的生计,一旦发不出工资工人们就会闹事,人心惶惶眼看就要出事,突然来了这么个人,他最初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林海到了衢南坐诊的第一天,厂里临时设立的门诊部门庭若市,数百名患者前来治疗,林氏生发水在衢南不负众望地一炮而红。
徐川这才看出了林海的能耐,这时候他提出了一个要求林海出卖配方的提议,林海立马拒绝了,被这么一个毛头小伙拒绝,他有些恼羞成怒,但是林海的口气也不容置疑,要么办厂,要么分道扬镳,让他出卖父亲的心血绝不可能。
徐川气头上想为难林海,拉着他去布满灰尘的车间,里面疏疏落落坐着几个残疾工人和几台破机器,他说:“不卖配方也行,你就用这个厂房和机器生产你的药水,但是厂里所有职工的工资,包括退休的你都要负责,你敢不敢接?”
林海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问题!”
答应得如此痛快,徐川反而愣了,这小子不是吹牛吧?
然而林海很快让大家看到他的魄力和行动力,这家简陋的工厂开始步入正轨,迅速投产,林海在部队管理一百来号人,如今打理一个工厂更是如鱼得水,他终于享受到被承认的快感,开始在衢南这片土地上大展拳脚。
一瓶瓶生发水生产出来,灌装,打码,包装,装进纸箱,运输进货车,工厂两百名工人,平均每月生产成品40万瓶,在投产的半年里为公司创造了三十万元的利润,而在当时一个家庭富裕的月收入不过千元。
徐川在叙述这段故事添油加醋,很大程度上美化了自己,好在池胜男也没有没有心思听他胡扯,她现在不过是拖延时间想等那位林医师自行回来,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她等待的人正在为明天的鉴定会焦头烂额,眼看徐川滔滔不绝的话也要说完了,林医师还是不见踪影。
等徐川停下漫长的对话,小黄像是憋了半天,站起身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我想问下你们这里厕所在哪里呢?”
一个在场的员工说:“你往楼下走,一楼楼梯直走右拐。”
池胜男想着也该走了,起身告辞,刚要匆忙往楼下跑,没想到撞上一个人,她连忙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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