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人家。
看到熟悉的招牌,慕容兰心下意识的门左侧看去,“竟然是他约你。”
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姜夜泠赞道,“记性不错。”
慕容兰心直视前方,红唇轻抿,问道,“你怎么会来?”
“等那小子问的时候,我再回答。”姜夜泠抬脚踏阶,向里走去。
人到门前,门便缓缓打开,赵允初恭谨的站在门口,“您请。”
姜夜泠看他一眼,“带路。”
赵允初在前面引路,一直到三楼的同福包房,请她们坐下,他才开口道,“还以为您今天不会来。”
“我怕麻烦。”姜夜泠淡淡回应。
“嗯?”赵允初一时没跟上。
姜夜泠看向慕容兰心,“你应该能解释。”
慕容兰心看向赵允初,“你从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没有这个翻译,赵允初真要想上一会儿,因为在他心里姜夜泠是个陌生人,不会认为她对自己有多了解,此刻知道自己想差,心底竟有一丝喜意,“您对我还是挺了解的。”
“我对敌人,或者可能成为敌人的人,都有清晰的认知。”姜夜泠不想他会错意,省的麻烦,“说正事。”
“您认识家母?”赵允初不敢拂逆她,直接进入正题。
“昨天第一次见。”姜夜泠实话实说。
“你们有什么关系?”赵允初又问。
“昨天之前没有任何交流。”姜夜泠总是不肯直接回答问题。
“您这样有意思吗?”赵允初壮着胆子问。
姜夜泠却看向慕容兰心。
慕容兰心只得再次开口,“姑姑的意思很明白,以前和你们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有,敌对关系除外……姑姑,我没理解错吧?”
姜夜泠轻轻点头。
赵允初看着她,“您愿不愿意听我讲个故事?”
姜夜泠背向后一靠,“嘴巴长在你身上。”
“那我就献丑了。”赵允初开始讲故事,“很久之前,有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富家小姐,可那个富家小姐却早已有心上人,无意于他。他没有选择祝福,反而用尽手段纠缠不休,最终导致那位富家小姐未能与心上人终成眷属,郁郁寡欢,最后在漫天风雪中冻毙,而那个男人却无半点愧悔,娶妻生子,活的逍遥无比,还恬不知耻将那位小姐的女儿占为己有,让她从谎言中成长……这个故事还好听吗?”
“类似的版本我听过。”姜夜泠表现的很平淡。
“您不信?”赵允初问。
“不可以?”姜夜泠反问。
“我很难理解。”赵允初满眼鄙夷。
“那是你的事。”姜夜泠只作未见。
赵允初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故事是真,你应该姓赫连。”
“我现在姓姜。”姜夜泠郑重申明。
“认贼作父!”赵允初拍桌而起。
啪!
姜夜泠拍的是他的脸,“你算哪根葱。”
“我是你亲外甥,比他亲的多!”赵允初梗着脖子道。
“你也配。”姜夜泠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你会为这句话后悔的。”赵允初指着她的背大吼,面容狰狞,那句话实在是刺耳又伤人。
姜夜泠步履平稳,一步未停,更是再无只字片语。
慕容兰心缓缓站起,“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是有些不配。”
说完,她便小跑着追了出去。
等她们一走,赵允初马上换了一副脸孔,“配不配以后再说,确定这件事就好……哼,以后有的玩。”
“刚刚怎么不说拦住我?”姜夜泠偏头问。
“您出手太快了。”慕容兰心终于知道姑姑叫她来的目的,可惜她有心无力。
“唉。”姜夜泠轻叹一声,“那小子太会演戏了。”
“是您心里有事。”慕容兰心努力证明自己。
“他讲的故事好听吗?”姜夜泠没有避讳。
“其他版本呢?”慕容兰心不会轻易下判断。
“以前有个女婴姓赫连,叫永弃。”姜夜泠的故事就要简短的多。
“为什么改叫夜泠?”慕容兰心能明白“永弃”的意思。
“因为那个女婴的母亲死在冷风呼啸的夜里,那个男人永远也忘不了找到她尸体时的场景。”姜夜泠看着她,“所以他毁了女婴父系一族,却又把女婴养大,视如己出。”
慕容兰心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出手打人,根本拦不住,那四个字真的扎心。“有时生恩没有养恩大。”
“我听了很多版故事,才开始这么想。”姜夜泠笑笑,“不过姜铭真是我侄子,他配。”
“您这助攻来的太突兀。”慕容兰心也轻笑一下,“也太迟。”
“年轻人的情情爱爱,我不管。”姜夜泠快步走下台阶,“姜家会派人保护你,我就先走了。”
“姑姑,您去哪儿?”慕容兰心急问一声。
姜夜泠停步,回头看她,“你希望我去哪儿?”
慕容兰心咬了一下下唇,抬手向东边指去。
“我要去办公事。”看她有些失落,姜夜泠又补一句,“你可以祈祷我办事顺利快捷。”
慕容兰心真的对着她的背影合十祈祷,直到她上了一辆车子,渐行渐远,直至不见。
花费了一番工夫,姜铭终于来到离和歌山最近的村子,不过他未进村,还躲着人走,在这种地方,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敌人,或者眼线。
躲到偏僻的林木山石间,他摸出“借”来的手机,通过网络软件,发了一个定位出去,然后手机就阵亡了。
看看时间,他换个地方,默默等待。
半个小时后,一道身影小翼的摸过来,他拈起一粒石子丢过去,那人便过来和他汇合,“还以为你早就打杀上去了。”
“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送死的。”姜铭淡淡说了一句,又问,“你说有山形地势、以及建筑的构造图,可是真的?”
易观离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给他,“尽快研究,迟恐生变。”
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完全就是废话,姜铭全副心神都在那副图上,根本没空理她。
十分钟后,将图反复研究推敲的姜铭抬起头来,“我们上去看看。”
不管图是真是假,都要在外围再实地侦查一下,这是最基本的战术素养。
易观离跟在他后面,走来绕去,在山中穿行。
“这图有年数了。”实地观察后,姜铭稍稍放心,虽然很多新的建筑、新的路径没有标识出来,但大体结构没错,尤其是他们的目标地,一点变化没有,只要里面的情形有一半是对的,他就有绝对把握悄悄摸进去。
“从一个老顾客那里敲来的。”易观离着重点在“老”上。
姜铭眉头一皱,“不等晚上了,现在就摸上去。”
“你怕消息走漏,引起他们的警觉?”易观离问。
姜铭摇头,“他们肯定知道我要来,加强防备正常,可要是他们变得不自信,事情就麻烦了。”
“把东西转移?”易观离也担心起来。
“我只在乎人。”说着,姜铭已经按看好的路线向里面摸进。
当肉眼可以清晰看到那座庄园一草一木的时候,姜铭隐在一棵树后,“怎么看不到有监控的存在?”
不管是探头还是红外,一路走来没发现一个,按理说是不应该的,是对方安装的太隐蔽,以至于连他都没发现吗?
“据说和歌山山主是个老顽固,根本不相信科技,那座庄园里除了电灯,就再无其他电器……哦,要把厨房刨除在外。”易观离的话中不无鄙视之意。
“和歌山有忍者?”姜铭更关心别的问题。
“现在岛国所有鬼忍,基本都出自和歌山,你说有没有?”易观离差点踢他一脚,连这个都没搞清楚,就敢往这儿跑,不是找不自在吗?
姜铭仔细看了一下环境,往地上一伏,“你等在这里,不要乱动,等我叫你。”
说完,他爬出十数米,向右折转,滚翻到一片乱石中,三转两转,便不见了踪影。
再出现时,已在数百米外的一块矮石旁,向易观离一招手,他便快步冲下去,竟是明目张胆的冲向那老旧的庄园。
“疯了!”易观离赶紧追过去,手中提着自己的算盘。
等她追上,姜铭已经在庄园里大打出手……准确来说,应该是严刑拷打,把几个护院,一众仆从打的直喊“雅蠛蝶”,听的她想转身就走。
“你来问。”姜铭却适时的把她叫住。
对他也算了解,知道他的外文水平惨不忍睹,易观离只好硬着头皮,操着蹩脚的岛国语询问起来,很快有了结果,“他们说山主已经离开了,去哪里他们不知道。”
“可信吗?”姜铭问。
易观离知道他质疑的是什么,不过看看那些被打的亲生父母都未必认出的人,她只能说,“应该可信。”
“我再找一下。”姜铭不死心,挨间屋子找过去,连隐藏的暗室都没放过,金银财宝,各种隐秘搜出不少,可心中所期,却是半点也无,最后提着一套衣服出来,“她来过。”
“变态。”易观离小声嘀咕一句,问他,“人走了大约六个小时,我们该去哪里找?”
“你有消息渠道吗?”姜铭问。
“靠不住。”易观离如此回答。
“这里的通讯设备不能用,我们换个地方。”姜铭大步冲向车库,打算借辆车子,就算容易被锁定,可速度更重要。
坐着漂移下山的车子,易观离抓紧扶手,“你怎么知道庄园没人守卫?”
“因为了解。”姜铭注视着路况,几乎把车子开的飞起来,“就如同爷爷看孙子。”
啊?
这种不肖子孙你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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