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店员见来者不善,马上快步走向门外,估计是打电话去了,
“这位先生,我们老板不在,您可以挑选其他理发师,我们有10元、20元、30元,三个价位可供您挑选,”另一个看起来像是领班,或者店长样的男人过来,冷冷地说,“另外,先生,您能把脚拿下来吗,我们刚擦的,”
我白了他一眼:“擦干净不就是因为埋汰吗,不然你擦他它干吗,”
领班一愣,张了张嘴,眯起眼睛:“不是,啥意思,你他妈故意找茬是不是,”
“你跟谁他妈、他妈的呢,找啥茬,你这不是理发部啊,我来剪头,不行啊,不就把脚放你桌上了吗,我在家习惯这么放了,怎么地,”我将脚拿了下来,用手抹掉鞋印,“我擦了不就完了吗,还能踩坏啊,是咋的,你呜呜喳喳的,跟我这儿干啥玩楞呢,做不做生意了,昂,”我愣着眼睛,一个脏字没吐,又把领班噎得哑口无言,他涨红了脸,想发作,却找不到发作的点,没错,老子就是让你吃瘪来的,
我从座椅上起身,瞅瞅他的胸牌,叫李东,
我轻蔑笑笑,用手指点着他的脸:“李东,是吧,你老板呢,我要投,诉,你,”
“呵呵,先生,您知道这是谁的店么,您就这么闹,”李东终于恢复些许理智,冷冷地说,
“我管你谁的店呢,我就是来剪头的,老板呢,老板呢,是不是在楼上,”我往楼梯口方向走,
“哎哎,先生,楼上是vip专区,您不能上去,”另一个店员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低头瞅着他的手:“干啥,动手,是不是,”
“没有,没有,”店员赶紧放手,陪笑道,
“vip专区我为啥不能上去了,昂,今儿真是撞了邪了,”我发狠地把头发往上撸了撸,“就来剪个头,咋就这么费劲呢,哎,我今儿还就要上楼去剪这个头了,办个vip多少钱,办一个是不是就能上去了,昂,”
“两千银卡,三千金卡,你办得起吗,”李东扯着肩膀,撇嘴道,
“那个谁,把我钱包拿来,”我向安生摆了摆手,他衣服兜多,我换完杨楠衣服之后,手机、钱包都放他那儿了,老大嘛,怎么能自己拿这些东西,
安生把我钱包掏出,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我打开,把昨天浩哥给我拿三千块钱拿出来,将钱包丢还给安生,右手拿着钱,在左手心里抽得啪啪作响:“不就是钱吗,老子有的是钱,现在能上楼了不,”
“你得办卡啊,”李东白了我一眼,
“我不上楼看看vip专区长啥样,我就他妈办卡啊,就是花钱找个小姐,我不得先看看长啥样啊,有病吧你,”我瞪了李东一眼,
“你说谁有病呢,”李东上前一步,
“说你,怎么地,有病还不让人说啊,”我也上前一步,歪着脑袋,跟他隔空对峙,
“算了,李哥,”刚才拽我那个小店员把李东拉到一边,
我白了他一眼,走向楼梯口,登登登上楼,那个小店员赶紧跟我上来,别说,vip专区确实不一样,二楼明显比一楼豪华很多,设备、座椅,就连镜子都比一楼的大,每个座椅前面,还有一台小电视,可以一边剪头,一边放电影啥的,
“就这也值三千块钱,”我撇嘴道,
“先生,三千块只是储值,随着您消费,最后都会还给您,而且,金卡会员还能享受7折的优惠,”那个店员小心翼翼地介绍,
不得不说,这个朱大力,很有生意头脑,因为当时,办会员卡还不像现在这么流行,办卡对于商家最大的好处,就是趁着顾客新鲜度最高的时候,用小恩小惠,将顾客的大额资金揣进腰包,等顾客新鲜感消失,或者兴趣发生转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继续在这里消费,办卡对于消费者而言,其实是个陷阱,然而,现在我是商家,这个办法,我可以学习一下,
我学来,不是为了套牢顾客,而是为了聚拢资金,看能不能扩大录像厅的规模,那个一百平的店,实在有点小,
“先生,先生,”店员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我转头看店员,“怎么了,”
“您……办金卡还是银卡,”店员这话很有艺术啊,不问我办不办卡,而是问办哪种,我要是脸皮薄,估计怎么也得办个两千块的银卡,然而,我特么办个屁,又不是真的来理发的,
“就你这破环境,办什么卡,办卡,”我皱眉,瞪了店员一眼,转身下楼,
“哎哎,先生,先生……”
我快速下楼,不再理会店员的纠缠,径直走向门口,
“不剪头了啊,”李东不冷不冷地问,
“我的头,你这里剪不起,”我甩给他一句,带着安生、二虎等人走到门口,
“草,傻比,”李东低声骂了一句,
我停下脚步,慢慢转回头来:“你骂谁呢,”
“谁接骂谁呗,”李东双手插在裤袋里,避开我的视线,踮起脚尖,悠闲地看向别处,
我转身走到他面前,距离他三十厘米站定,歪着头看他,
三秒钟后,李东终于将视线重新落回在我脸上,
我没吱声,向后伸手,打了个响指,做出夹烟的手势,二虎跑过来,将一根烟放在我手指中间,打火机我有,掏出来,点着,深吸一口,从?孔里喷了李东一脸,
“我草你妈,”李东可能不抽烟,非常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弹了弹烟灰,淡淡地说:“先骂我傻比,现在,又骂我‘草你妈’,这账怎么算,”
“就骂你,怎么地了,”李东楞起眼睛,顺手从桌上抄起一把剪刀,指向我,
“又用刀指着我,罪加一等,”我笑道,
“老子他妈指你怎么了,老子还他妈戳你呢,”李东说着,抢步上前,一剪子捅向我的肩膀,我稍微向后错肩,没有完全躲避,因为他这把剪刀并不锋利,尖儿的角度大概四十五度,戳不进去,但我低估了他愤怒的力量,还真戳进去了,李东或许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得手,瞪大眼睛,将剪刀收回,何欣欣的皮夹克上,留下一个洞,
我不动声色,扒开衣服,把手伸进去摸了摸,还好,没有见血,
“行,你们挺牛逼,”我起身,抖了抖皮夹克,走向店门口,“我走了,一会儿叫人过来,砸你们店,”
李东等人,都没敢吱声,估计没见过被捅了一下,还这么镇定的家伙,
出了韩城会馆,我左右观望,毕竟是一个地区的主要商业街区,人不少,看来选择不在这里动手是对的,
“东哥,刚才你太霸气了,”二虎悄然向我伸出大拇指,
“这算什么,更霸气的还在后面,”我轻笑,带他们走进小区,钻进停在韩城会馆视野之外的面包车里,
“那个朱大力出来了没,”我问杨楠,
“还没有,东哥,我一直盯着呢……哎哎,出来了,东哥你快看,”我顺着杨楠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金戴银,身材消瘦、眼窝深陷、驼着背的中年男人,正急匆匆往小区门口走,他的发型很炫酷,四周都没有头发,只有头顶一片,后面留个鞭子,跟尼玛清朝人似得,脖颈上,还有大片大片的纹身,总体上看,怎么说呢,有点像是瘾君子,
“他就是朱大力,我都能摆平,”大头不屑道,
“人不可貌相,可别小看这个人,听说他打架很猛,曾经一个人拎着把菜刀,砍翻了对手五、六个人,对方也都是拿着刀的,”文哥淡淡地说,文哥本身就是这种“人不可貌相”的狠角色,
就在朱大力即将消失在小区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猛然转头,一双鹰似的眼睛,直看向我们这边,
看着他锐利的眼神,我不禁心里一惊,难道,被他发现了么,
应该不能,因为这个面包车的玻璃,贴了很深的车膜(吴天的车都是这幅德行),外面阳光耀眼,他肯定看不见车里的人,顶多能看见司机,还有副驾驶上的文哥,
果然,瞅了面包车两秒钟,朱大力又转身走了,
“卧槽,这眼神儿,忒吓人了,”二虎心有余悸,
“瞅你那熊样吧,”大头白了他一眼,
“还真别大意,这家伙看起来确实有两把刷子,”我说,“这样,文哥、安生,你俩跟我去砸店,师傅,等我们进去,您把车停在街口,发动机打着火,随时准备接应我们,二虎,给海哥打电话,问明白他的地址,就在他那个同学的游戏厅里动手,废朱大力一个人就够了,”
分配完任务,我拉开侧门下车,
“等下,东哥,有电话,”安生把我手机递了过来,是个陌生的固定号码,
“喂,你好,”我选择接听,不差这一会儿,
“请问,您是好来屋的老板吗,”是个弱弱的声音,
“我是,怎么了,”
“您招人,多、多少钱啊,管吃住吗,”
原来是应聘的,我抽了口还没抽完的烟,问的有点奇怪,一个录像厅,怎么可能管吃住呢,这人是不是不懂,
“不管吃住,一个月,400,”我报了个数,
“400啊……”
“做得好,还有提成,”我又说,声音倒是蛮好听的,关键,还是个女孩,
“如果可以的话,您能预支给我半个月的工钱吗,我都两天没吃饭了……”
我心里一惊,两天没吃饭,至于么,
“哪怕先预支一天的工钱也行,不用给我开那么多,一个月300就行,我很勤快的,啥都能干,还会做饭、洗完、拖地,对了,我上过大学,学过工商管理,”女孩可能怕我不答应,赶紧说,
感觉是个骗子,装可怜骗钱的,我要是预支给她半个月工资,肯定第二天就跑路,
正要揭穿她,忽听电话背景里传来另一个声音:“哎哎,一分钟到了,讲完没有,一个臭要饭的,打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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