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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想到,第二日,皇上会亲临午门主持公审。本是用来秋后问斩的刑场,里三层外三层,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人踩上凳子,以便一瞻圣颜。
百姓实在是太多。为免出现踩踏等事故,皇上临时又增调一批禁卫军维持秩序,高台四面都立了“肃静”的牌子。
傅曼烟还是站在昨天的位置,离高台很近。
皇上开门见山。“钱方照,你说说,你那些金银财宝都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那颗大东珠,朕的皇宫里面都没有。”
钱方照脸色灰白,看着如同丧家之犬。
“臣,那些都是臣这些年积攒起来的家底?并非受贿所得。”
“好,好。你算给朕听听,你一年俸禄几何,攒够十万两需要多少年?”
钱方照默然无语。若是搜出的只有这十万两,他还能遮掩一二,关jiàn 是那颗大东珠被搜了出来。那是一颗举世无双的粉色东珠。从前送他东珠的方士就说过,此珠出自南海,能聚人间灵气,为罕见的至宝。
这东珠的来lì ,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臣有负皇上圣恩,罪该万死。都是臣一时鬼迷心窍,辜负了皇上的教导。如今,臣愿将家财尽捐于国库,但求能弥补臣之过错,能让百姓平息心头之恨。”
皇上呵呵两声:“那朕可要多谢爱卿了。来人,传朕口谕,今日起革去钱方照大理寺卿之职,待公审完,就关押到刑部大牢。”
皇上不是傻子。钱方照的银子从哪里来的,都是谁送的,当然要审,但不能公审。
想起昨晚元王爷说的话,皇上内心澎湃激昂。
那个敲鼓的丫鬟,敲的太及时了。
自从找到那封密诏,他就反复思量,该怎么安排两万飞燕骑。
十年前,飞燕骑人高马壮,装备精良,是父皇专门挑出的一支远征军,擅长千里突袭,攻敌不备。父皇临终前,将这两万兵马重新编制,打散分配到禁卫军里。并且,将这支军队的虎符交给了大将军、敬候杨胤。
可是,飞燕骑是骑兵,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战斗力早就江河日下。若继续在京城呆着,以后别说野外作战,估计连大盗都杀不死。一支骑兵,需要多少个****夜夜才能训liàn 成才,前线杀敌。
可惜,太可惜。
他一直想将飞燕骑的作用真正发挥出来,可惜父皇的遗命不能违背,他只能费尽心思寻找密诏。
就似天降祥瑞一般,现在出现一个人,让他拨云见日。
不用将飞燕骑调走,就可以让这支队伍动起来,而且,还能让它变得更厉害。
他要感谢这个提出修改洛京巡防之策的敲鼓之人。
“你就是敲鼓之人?报上名zì 。”
“奴婢名叫春喜。”
“是你提出,大理寺应该扩充编制,恢复五城兵马司。”
“只是奴婢的一些浅见,还需皇上圣裁。”
“朕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洛京的人丁数量的?还有朝廷的官职官署,你似乎都很了解。”
春喜心中渐定,幸好,答案都是准备好的。
“奴婢从小在梧州冯家长大,冯家藏书多,奴婢从中受益匪浅。来到京城后,又跟在老太君身边,老太君对奴婢万般善待,多有指点。因此,知晓了这些。”
皇上连连点头,感叹不已。“冯家百年树人,真是我朝之幸。你虽为奴婢,对主家忠心不二,有情有义。很好。你提出的洛京巡防之策,朕很满意。你有何愿望,朕要大大赏你。”
春喜惊喜交加,低头道:“奴婢只希望皇上圣体安康,大丰国祚绵延,老太君平平安安。”
全场哑然。
这姑娘,怎么放qì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huì 。皇上亲口许诺,想要什么不能要。
元王爷倒是微微一笑。
皇上愈发喜不能抑:“好,朕今日就来亲审老太君之案。”
“多谢皇上,皇上圣明。”
台上的人越来越多,涉案的相关人员都被带到一旁。
傅曼烟一直在观察皇上。皇上的坐姿一看,便知道是个极其自律之人。这样的一个皇帝,勤俭、克己,是如何将江山弄丢的呢?要改biàn 不念大师说的前世,还需了解更多的中间环节。
再抬头,她看见自己的好二叔,踉跄着跪到台上。
“傅仲德,昨日大理寺断丞家中查出的财物,可是你贿赂于他?”
“微臣惭愧,微臣完全不知道此事。”
“可是那银票,却是你夫人从万盛钱庄取出来的,上miàn 有钱庄的印记。”
王氏膝行一步。“皇上,臣妾冤枉啊。上月府里死了两个人,这种事情总是不宜张扬,那断丞大人查案辛苦,臣妾也只是让他们买些茶水喝。放到哪家大户,都是这个礼性,这怎么算贿赂呢?”
“你给了多少辛苦钱?”
“不过二百两银票。”
二百两,对于王公贵族之家,不算什么。只是,这个数目……
皇上不欲同她纠结,直接看向那断丞。“安平侯府死了两人后,是你跟傅家的人说,案情悬疑,恐为鬼神所为?然hòu ,傅大人请了法师到府中驱邪?”
那断丞张口结舌,“这,这……”
“查案本就是尔等职责,却借机收揽钱银,随意停放死者尸体,还要将凶手推卸给鬼神。你们就是这么查案的,难怪春喜说大理寺渎职又欺君欺民。朕看,这三条罪都是实情。”
皇上的态度,几位陪审官员早心知肚明,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给大理寺求情。
反正那个敲鼓的春喜,是因祸得福了。
在皇上手上拿着卷宗,心里却在拨打自己的小九九。
这次登闻鼓事件,最主要是帮他解决飞燕骑这个心头大患,二来,还可以借机破一破大丰迷信的风气,让老百姓在潜移默化中,淡薄对鬼神的信任。
至于为冯老太君洗刷冤屈,不过是顺带。
皇上放下卷宗,道:“老太君年迈,还是坐着吧。关于流言,朕想先听听你的说法。”
老太君站起身。“老身惶恐,老侯爷如何走的、哪天走的,老身完全不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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