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没有叫沈鱼一起,沈鱼见此,倒也没有跟上,他对于这三场比斗还是有信心的。
一来以真武七截阵厉害,不管宋远桥等人选了谁,赢面还是有的,毕竟这阵法岁随需七人,但实际独以宋远桥六兄弟配合之功便威力不凡。
武当六侠心意相同,所以要再加一人,并非为了制敌,而是为了俞岱岩。要知武当六侠联手合击,那“真武七截阵”的威力,已足足抵得三十二位一流高手。少林三大神僧纵强,其携同上山的弟子中纵有深藏不露的硬手,但七人合力,决无相当于三十二位一流高手的实力,乃可断言。
是以,对于第一阵,沈鱼并不担心。
后堂。
莫声谷第一个开言:“大师哥,咱们今日使出‘真武七截阵’来,教少林僧见一见武当弟子的本事。只是谁来接替三哥啊?”
宋远桥道:“此事由大伙儿公决。咱们且别说,各自在掌心中写个名字,且看众意如何。”
莫声谷道:“好!”取过笔来,递给大师兄。宋远桥在掌心中写了个名字,握住手掌,将笔递给俞莲舟。各人挨次写了,一齐摊开手来,见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三人掌中写的都是“青书”二字,张翠山写的是“素素”两字。殷梨亭却紧紧握住了拳头,满脸通红,不肯伸掌。
沈鱼近年来武功经由张三丰教导,宋远桥等人虽不知他真实实力,但是认为他只做些配合还是可行的,因此便提及与他。
至于张翠山,他却是不知道沈鱼武功如何,想来想去,也只想到殷素素武功不差,想让她来代替,只是想到两人之间的嫌隙,一时又有些犹疑。
最后虽是张开了手,但终究有些尴尬。
莫声谷看殷梨亭古怪,道:“咦,奇了,有甚么古怪?”硬扳开他手掌,只见他掌心上写着“纪姑娘”三字。
却原来殷梨亭不知怎么想的,想去邀请他未过门的妻子纪晓芙出马。
莫声谷想要取笑,张翠山却忽然道:“大师兄,让青书上,这?”
宋远桥只好道:“五弟有所不知,近年来青书修习了一门神功,并且得了师傅指导,武功可不差,若只是摆阵,想必也没什么大问题。”
张翠山不疑有他,对于自家兄弟,他还是相信的,当下点了点头。
却在这时,一道幽幽之声忽从不远处传来,只听那声音道:“那龙门镖局满门性命,以及慧风等少林僧都是我杀的,其时我尚未和张五侠相识,此事不该累了武当派众位。我叫他们去找天鹰教我爹爹算帐便是。”
她却是将张无忌送回之后,心下有些担忧张翠山,又回了后堂,只是她如今被张翠山所伤心,心情一时担心又有些复杂,话说出口,却不像平时那般叫张翠山‘五哥’,而是唤了声‘张五侠’,足见张翠山昨日之话让她心伤至极。
宋远桥等人看去,果见殷素素后门而入。
张翠山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想起殷素素的称呼,却是沉默不语。
张松溪出声道:“弟妹,事到临头,咱们还分甚么彼此?何况这批人上山之意,龙门镖局的事为宾,寻访谢逊为主,而寻访谢逊呢,又是报仇为宾,抢夺屠龙宝刀是主。”
莫声谷也是附和道:“四哥之言一点不错,他们的主旨是觊觎那柄屠龙宝刀,不论怎么,他们定要逼迫你说出宝刀的下落。”
张翠山此时也是出声,终究是心中情感作怪,莫名的,他不想让殷素素独自承担这件事,默然道:“当年空见大师曾对我义兄谢逊说过,屠龙宝刀之中,藏着一套天下无敌、镇慑武林的武功。空见既知,空闻、空智、空性想来也必知晓。”
殷素素看了张翠山一眼,眼中微微波动,不过最终还是没对他说什么,转而道:“既是如此,不如让小妹来做这第七人吧,虽然小妹武艺低微,但这事毕竟也与我有关,再者俞三侠之事,是我有错在先,自不好再让几位承担。”
她听得张松溪等人话中对她还有着亲近,倒也有几分感动,是以自称小妹,倒也有意。
宋远桥等人闻言,面面相觑,倒是没想到殷素素要出战,稍稍犹疑。
最后还是宋远桥道:“其实我师兄弟六人联手,对付七个少林僧已操必胜之算。若是弟妹以三弟传人而上场,也算是让三弟心感安慰,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想的却是俞岱岩因殷素素落得这般下场,虽说有众人调解,俞岱岩不再问罪,但心中难免芥蒂,如今让殷素素出场,也算是调和一番了。
殷素素向俞岱岩学招,算是他的替身,那么江湖上传扬起来,俞岱岩不出手而出手,仍是“武当七侠”并称。一来让俞岱岩宽心,而来也调解了两人的恩怨,这番苦心,殷素素于三言两语之间便即领会,沉默半晌,她抬头说道:“如此,我便向俞三侠求教去。”
当下七人一齐走到俞岱岩卧室之中。张翠山羞于见俞岱岩,一路上低头不语。
殷素素也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对张翠山复杂感情,也十分沉默。
俞岱岩见到殷素素来此,神色不大好看,终究是难以介怀。
不过听宋远桥说她要作自己替身,摆下“真武七截阵”去会斗少林三大神僧,心下感到凄凉的同时,又有些复杂。
但他残废已达十年,一切也都惯了,默然半晌,说道:“五...殷姑娘,如此也好,我便传授你这阵法的方位步法。用来退敌。”
他不想负了师兄弟心意,只得自放宽心了。
殷素素点点头,倒也没想到俞岱岩狂宽容,让她能做些报答,当下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道:“多谢。”
张翠山也没想到俞岱岩能同意此事,当下抬头,有些激动:“三哥!”
却见俞岱岩摇了摇头,反而劝慰起他来:“五弟,你不必说了,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也都看开了,我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揭过的。殷姑娘毕竟是你妻子,你也该对她包容些”
张翠山闻言,全身一颤,霎时之间,十年来妻子对自己温顺体贴、柔情蜜意,种种好处登时都涌上心来,但看着床上不得动弹的俞岱岩,还是耐不住偏转了头去。
殷素素本来还有些期望,但见他如此,心下不免凄凉,再不抱半分希望了,只听她凄笑道:“三哥,既然你包容与我,素素日后虽不为武当之人,但也认你这个三哥,三哥,你也不必劝了,这件事毕竟是我骗了他,缘分到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罢,殷素素似乎下了决断,当下道:“三哥,你还是教我步法罢,外面那些人可等不及,也该让他们知道些厉害了。”
此时她念头转回,不再复那般小女儿模样。
张翠山听得妻子说道‘缘分至此’,心下一冷,呆了一呆,最后还是默然不语,转身走了出去。
宋远桥师兄弟几人见得此幕,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道:“既如此,素素你便先随三弟学这阵法吧,我等先去看看五弟。”
说罢,也跟着出去了。
殷素素默然不语。
俞岱岩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对张翠山打击如此之大,比之自己还要接受不了,但这其中更多的是张翠山夫妻间的事,他又如何能劝慰,无奈之下,也只得叹了口气,瞧了一眼冷漠的殷素素,继而开始教导起来。
俞岱岩正教导殷素素之时,宋远桥几人随着沉默的张翠山也回到了前厅。
沈鱼看着神色不太对劲的张翠山,有些莫名其妙,毕竟之前的张翠山还算是有些劲头,怎么现在又变成了这幅模样。
“爹,五叔这是?”
沈鱼不由转声询问宋远桥。
宋远桥默然一叹,旋即道:“我与你几位叔叔决定让你五婶代你三叔出阵,期间生了些误会。”
这事毕竟不好多说,哪怕他们和张翠山侵入兄弟,所以也只说到这。
沈鱼闻言,却是立即明白了宋远桥话中之意,当下有些无语,话说殷素素不是带着张无忌下去休息了么?怎么这时候又跑出来了?
而且自己这个武当弟子不选,去选殷素素又是什么回事?
他有些不理解,但是也不好再问,毕竟他也看出了宋远桥不太想说这事,只好看了看低沉的张翠山,继而走到他身旁道:“五叔,一会儿便要对阵少林之人了,还请五叔振作些才是,若是有什么烦恼,今日过后,找时间再解决也就是了,今日若是不解决这些人,就是无忌师弟,只怕日后的生活也不安生了。”
他看张翠山没什么斗志,也只好提起张无忌了,不管他们夫妇到底在打什么冷战,但张无忌这个儿子应该都是他们关注的才是。
果然,听到沈鱼提起张无忌,本来情绪低沉的张翠山豁然抬起了头,看了看沈鱼,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半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青书,五叔谢谢你提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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