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我也跟你去。”
沈鱼想起自己与峨眉之人也算是有些交情,想了想,也是跟了上去。
说起来,殷梨亭和纪晓芙过段时日也该完婚了。
三人人迎出门去。只见那静玄师太已有四十来岁年纪,身材高大,神态威猛,虽是女子,却比寻常男子还高半个头。
她身后五个师弟妹中一个是三十来岁的瘦男子,两个是尼姑,其中静虚师太沈鱼很熟。
另外两个都是二十来岁的姑娘,只见一个抿嘴微笑,另一个肤色雪白、长挑身材的美貌女郎低头弄着衣角,不是殷梨亭的未过门妻子、金鞭纪家的纪晓芙又是谁。
沈鱼三人上前见礼道劳,陪着六人入内。
殷梨亭极是腼腆,一眼也不敢向纪晓芙瞧去,行到廊下,见众人均在前面,忍不住向纪晓芙望去。这时纪晓芙低着头刚好也斜了他一眼,两人目光相触。纪晓芙的师妹贝锦仪大声咳嗽了一声。两人羞得满面通红,一齐转头。贝锦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低声道:“师姊,这位殷师哥比你还会害臊。”
纪晓芙闻言,愈发羞涩了,这一次杨逍在沈鱼的阻止下没能作恶成功,她倒是不会像原著那样心中还抱着对殷梨亭的愧疚了。
宋远桥一直在盘算敌我情势,见峨嵋六弟子到来,稍稍宽心,暗想:“纪姑娘是六弟未过门的妻子,待会儿若是说僵了动手,峨嵋派或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各路宾客络绎而至,转眼已是正午。
武当众人早有准备,当下便在紫霄宫中开了筵席。
拜寿众人却是没发觉什么不对,只以为武当平日也是如此,倒是没多想。
只是入席之后,却见众人一面扒饭,一面不停的向厅门外张望,似乎在等甚么人。
宋远桥等人不知,但沈鱼却是知道他们在等少林带头。
宋远桥等细看各人,见各派掌门、各帮帮主大都自重,身上未带兵刃,但门人部属有很多腰间胀鼓鼓地,显是暗藏兵器,只峨嵋、昆仑、崆峒三派的弟子才全部空手。
宋远桥等都心下不忿:“既是暗藏兵刃,自然是准备与我武当动手了,想要坏了师傅的寿宴,当真可恶!”
又看各人所送的寿礼,大都是从山下镇上临时买的一些寿桃寿面之类,仓卒间随便置办,不但跟张三丰这位武学大宗师的身分不合,也不符各派宗主、各派首脑的气势。只有峨嵋派送的才是真正重礼,十六色珍贵玉器之外,另有一件大红锦缎道袍,用金线绣着一百个各不相同的“寿”字,花的功夫甚是不小。
除了峨眉,众人也再不去对这些人抱想法了。
静玄师太向张三丰言道:“这是峨嵋门下十个女弟子合力绣成的。”
有人真心来拜寿的,张三丰心下甚喜,笑道:“峨嵋女侠拳剑功夫天下知名,今日却来给老道绣了这件寿袍,那真是贵重之极了。”
张松溪眼瞧各人神气,寻思:“不知他们还在等甚么强援?偏生师父不喜热闹,武当派的至交好友事先一位也没邀请,而我们昨日才明白此事,却是来不及求援,唉。”
他想,师父交游遍于天下,七兄弟又行侠仗义、广结善缘,若是事先有备,自可邀得数十位高手前来同庆寿诞。
沈鱼和宋远桥等人站在一起,忽然听到俞莲舟在张松溪身边悄声:“咱们本想过了师父寿诞之后,发出英雄帖,在武昌黄鹤楼头开英雄大宴,却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五弟那边,看来还是不露面的好。”
宋远桥等人其实在张翠山回山之时,便早已盘算定当,在英雄大宴之中,由张翠山说明不能出卖朋友的苦衷。凡在江湖上行走之人,对这个“义”字都看得极重,张翠山只须坦诚相告,谁也不能硬逼他做不义之徒。便有人不肯罢休,英雄宴中自有不少和武当派交好的高手,当真须得以武相见,也决不致落了下风。哪料到对方已算到此着,竟以祝寿为名,先自约齐人手,涌上山来。
虽然因为昨日有了些准备,不至于无措,但终究是坏了张三丰的寿宴。
张松溪低声道:“昨日已有定计,如何也不能落了我武当的威名。”
沈鱼听到这里,当下走进了两人些,淡笑道:“二叔,四叔,无需着急,如今五叔和五婶不在场,他们也只能向我们施压,这事不难解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太师傅在场,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俞莲舟和张松溪闻言,对视一眼,倒也是点了点头,张翠山一家不露面,想必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没过多久,大厅上众宾客用罢便饭,火工道人收拾了碗筷。
张松溪朗声说道:“诸位前辈,各位朋友,今日家师百岁寿诞,承众位光降,敝派上下尽感荣宠,只是招待简慢之极,还请原谅。家师原要邀请各位同赴武昌黄鹤楼共谋一醉,今日不恭之处,那时再行补谢。敝师弟张翠山远离十载,今日方归,心力交瘁,还未恢复过来,他这十年来的遭遇经历,也未能及详行禀明师长。再说今日是家师大喜的日子,倘若谈论武林中的恩怨斗杀,未免不详,各位远道前来祝寿的一番好意,也变成存心来寻事生非了。各位难得前来武当,便由在下陪同,赴山前山后赏玩风景如何?”
他这番话先将众人的口堵住了,声明在先,今日乃寿诞吉期,倘若有人提起谢逊和龙门镖局之事,便是存心和武当派为敌。
这些人连袂上山,除了峨嵋派之外,原是不惜一战,以求逼问出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但武当派威名赫赫,无人敢单独与其结下梁子。倘若数百人一涌而上,那自是无所顾忌,可是要谁挺身而出,先行发难,却是谁都不想作这冤大头。
这也是宋远桥等人的计划,先礼后兵,能不动手自然最好。
众人面面相觑,僵持了片刻。昆仑派的西华子站起身来,大声道:“张四侠,你不用把话说在头里。我们明人不作暗事,打开天窗说亮话,此番上山,一来是跟张真人祝寿,二来正是要打听一下谢逊那恶贼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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