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村,北苍南陲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村庄!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透着宁静与安逸!
这一日,一行人马的到来打破了这片宁静,居中的是一辆奢华舒适的马车,随行的全骑着高头大马!阵势骇人,白水村的人都被这仗势吓得不轻。
有人连忙将自家的小孩儿唤回家里,免得冲撞了这些一看便是非富即贵的人。那些小孩儿则是偷偷从门缝里往外瞧,这景象在村里极少见到,没见过这场面的他们如何不好奇?
红袖掀开车帘,率先从车里出来,“爷,咱们总算是到了!”
苏岳霖一笑,也从车内出来,站在车辕上,往四下望去,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小村儿竟然没有多少变化,唯独可以见到村里那些人似乎更老了些。
“红袖,咱们不该让车驾进村里来,弄得这里如临大敌似的!”他进来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呵呵,没事儿的,咱们快下去吧!”红袖又钻进车里一脚踢醒老驴头儿,“喂!老家伙,起来了!咱到了!”
老驴头儿揉揉眼,嘀咕道:“到了啊!到了好,再也不用吃那半冷不热的点心充饥了,这几日可苦了我了!”说着还揉揉肚子!
红袖伸手去拽老驴头儿的耳朵,“你……你…怎么每天总是想着吃啊!再说了,爷都能吃的苦,你就受不了了?快下车!”
老驴头儿被拽下车,这时那四周偷偷观望的人群突然有人开口:“那不是老叫花吗?”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失踪了好些年么?”
“对啊!我还以为窝在哪个山沟沟里被冻死了呢!”
老驴头儿挣脱红袖的手,捂着耳朵揉了半天儿,这大冬天儿的,揪了真疼!又往四周看了看,他立刻吼道:“看什么看,没见我老叫花回来了?我的徒弟们呢?还不出来接我!”
一声吼罢,那些个躲在门后一些十几岁的孩子们立刻冲了出来,“叫花师父回来了!”嘴里大喊大叫,还有那些年龄更小的根本不认识老叫花这号原来在白水村响当当的人物,也跟着起哄,一窝蜂地往车驾那边儿涌过去,苏岳霖见此场面哈哈大笑,红袖有些发愣,这老叫花都离开这里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如此影响力!
老驴头儿自豪一笑,“哼,也不看看我是谁,原来都说这白水村有三害,一害是山中野猪,二害是地里蝗虫,第三害除了我还能有谁?”
红袖白眼一翻,不过见那些围过来的孩子,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连忙从车里拿出点心酥糖分给他们,孩子们得了糖,更是高兴,糖在这种偏僻的村里都是极少见的,没人舍得买,毕竟担一捆柴到镇上卖,也买不了几颗!
苏岳霖和分完糖的红袖往村里走去,老驴头儿被孩子们缠着拖走了,没有多久,那村里就有一大群人往他们而来了,为首的是一个老者,走到跟前,颤颤巍巍的就要跪下行礼,他们都是没读过书的实在人儿,但他们都记着呢,只要是见了大富大贵的人跪下行礼总是不会错的,这是村里千百年来总结来自我周全的不二法门!
苏岳霖伸手一搀,止住那老者的动作,笑道:“老李头儿,怎么?把我给忘了?”
老李一愣,看着搀着自己的年轻人,长得俊美脱俗他那里记得有这样一个人,而且还能叫出他的姓氏!有些奇怪!
“您是?”
“哈哈!也是,都那么久了,不记得也正常不过!”苏岳霖有些感慨,“你们也都老了呢!那时我和老驴头儿偷了村里的鸡,你们还拿着棒子满村儿里撵我呢!现在只怕是跑不动了!”
“你是……你是小驴儿?”
“恩!这个是红丫头,前几年在这村儿里住了小半个月不是?”苏岳霖点点头。
“真是,真是,这才几年没见着,就出息成这样了,啧啧看你这架势,怕是赚了不少银子呢!”
苏岳霖点点头,“恩,算是发了点儿小财!”
一番寒暄,尽是家常里短,上一次来,别人不知道他世子的身份,这一次来,他自然一样不想告诉他们!
最后苏岳霖和红袖决定去村头儿那个张老汉家去歇脚!上一次来,他也是住在这里!
他进门儿去,老两口喜不自胜,老张犟着要去河里摸鱼给苏岳霖做鱼吃,这可吓坏了苏岳霖,连忙拦住,从车里拿了好些吃食出来。
坐在火炉旁边儿,苏岳霖四下望了望,“野丫头呢?”
野丫头可不是真的丫头,而是个男娃,张老头儿的儿子,老张说男娃叫女名,人起畜生名儿,这样人少病,命硬!
“丫头……唉……”张老头儿叹一口气,摇摇头!
苏岳霖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
“唉!丫头前几年闹着要念书,在家里读了几年就对我们说要出去闯荡天下,等有所成就在回来!可是一走就是几年,音信全无啊!”
苏岳霖一笑,安慰道:“想当初我刚到这里就和他干了一架,那时就知道他不是吃亏的人,再说了,老驴头儿的弟子还能有饿死的不成?”
“但愿吧!若是你有一天在外面看见了,记得给他带句话,爹和娘不指望他有多出息,只要平平安安就好,在外面出人头地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就回来!”
苏岳霖点点头,看着满脸沧桑的张叔和已经年迈佝偻的张婶儿,有些触动,也有心酸!
“好!我要是见到了,一定转达!”
在遥远的楚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在雪地里歪歪斜斜的往前挪动,身体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眼睛眉毛上全是白毛风吹过结的霜花!
此时他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身行一踉跄,栽进雪坑里!
“娘的,这是怎么了?受了风寒?恩!肯定是的!这天儿太冷了!”他自言自语,“真想换件厚点儿的衣服,然后美美的吃一顿!”
嘴里虽在抱怨,但还是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突然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然后仰天大笑,状若疯狂,“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就在他不远处,一个人,书生模样,骑一头毛驴儿,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慢吞吞的往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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