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翔不敢吭声,但一双眼却朝着地上的人偷瞄去。
那不得不说,算得是个美人,柳眉杏眼,身姿楚楚。耿老夫人自来就疼爱他家爷,既然是挑在孙子房里伺候的,早前少不得还有些别的想头,这颜色自然都不能差了。所以,不管是紫云,还是紫烟,都是长得不错的。
而今日,显然这紫云还是特意打扮过了的,虽然看着一身清淡的妆扮,白衣无妆饰,长发披肩未挽髻,但这紫云就在近前时,随着微风轻拂,一股暗香萦绕鼻端不去,去了浓妆艳抹,淡扫峨眉,反倒愈显清丽。此时,她正怯怯抬起头来,盈盈双目含羞望着他家爷,目光里全是仰慕与崇拜,被一个美貌的妙龄女子以这样的目光看着,是很容易让一个男人自尊心膨胀,进而对这女子也生出占有之心的。毕竟,眼前的丫鬟是他们府上的,他家爷一个堂堂的靖北侯世子,要收用一个府里的丫鬟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么?何况,站在他家爷跟夫人僵持了数日,想必这心中正在苦闷呢,这个时候,突然遇上了一朵解语花,还不恨不得立马抒解心中烦闷?
这时机选的好,路子也走得不差,落在旁人身上,没准儿也就成了。可惜,他家爷,那不是旁人啊!
悦翔有些同情地看着地上的女子,他家爷可是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呢,反而脸色越发淡漠了些。
&这话可是对我让你去夫人的书房当差不满么?若是觉得在书房的差事烦闷,索性便禀了老夫人,让你回松荣堂如何?”果真,耿熙吾一开口便是冰珠子一个个往外蹦。
紫云的脸色顷刻间雪白,“不!奴婢绝没有那个意思,能够伺候世子爷和夫人,已经是奴婢的福分了,不敢有二心,更不敢有二言。”
倒是个聪明的,立马就表了一回忠心。只是,当真不是穿得太单薄的原因么?那跪在地上纤细的身躯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不过,能在这明显成了万年寒冰的他家主子跟前,能不抖抖的,那才稀罕了。
&然如此,便回去吧!若是日后还觉得苦,那便痛快些,回松荣堂去过你的好日子去。”眼半眯,从眼缝里轻轻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迈开了步子,长风和悦翔自然随后跟上,几人的步子迈得既快又大,不过须臾间,便已是走远了。
而紫云却是浑身一软,便跌坐在地上。一阵风袭来,带着暮春时节渐浓的暖意,紫云却是被吹得生生打了个寒颤,这才恍惚发觉,不知何时,竟已是浑身的冷汗,浸湿了身上单薄的衣裳。过了许久,紫云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耷拉着双肩,缓缓往回走。
而此时,秦妈妈那儿派去打探的人已是回来,将紫云没有得逞,反倒是被世子爷斥责了一通的事一回禀,秦妈妈拢起的眉心瞬间便舒展开来,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没有让她得逞。若是在我这老婆子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乱子,待夫人回来,我可没脸见她了。”
枕月自然也是高兴,但她却还有些不明白,“妈妈,方才咱们为什么不做点儿什么?”既然知道了紫云心怀不轨,以秦妈妈的手段,要将这件事压下来,不是不可能,静观其变,虽然如今结果是好的,但当时确实很冒险,她到现在,手心都还是汗湿的。
&是往常,世子爷和夫人感情好着,即便咱们出手,也没有什么。世子爷哪怕洞悉了,只怕也当是夫人吃醋,当成一桩小事就过去了。但是现在,世子爷和夫人闹着别扭,若是我们插手,这么短的时间哪里能做到多么严密?世子爷那般精明的人难保不抓住疏漏,他如今会如何想,却是不好说。现在这个境况,我宁愿什么也不做,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给夫人招祸了。”秦妈妈一直很喜欢枕月,觉得她不只是对兰溪忠心,又是稳重又是聪明,是个可造之材,所以很愿意教她。
枕月听了这么一番话这才算是恍然大悟,同时,自己还能举一反三道,“既然不能动,索性还不若就看着,倒还可以试试世子爷。”
秦妈妈眼睛一亮,“你这丫头真敢想。我可不敢试世子爷,不过是意外之喜罢了。”秦妈妈却是全不承认。
不承认也没关系,枕月抿嘴轻笑。
&妈。”谁知,花儿这会儿却是快步进来了,脸上急色重得很,“刚才桂明急匆匆来找妈妈,刚好在门口撞见我,便跟我说了,说是世子爷又急匆匆骑马出去了。”
&这个时候了,世子爷怎么又出府去了?”秦妈妈眉心一颦,有些不安,该不是因着夫人不在府里的事生气了吧?
枕月却是另一种想法,“说不定世子爷是往兰府去了呢。”
这回,秦妈妈一愣,继而双眸一亮,就笑了开来。
枕月这回还真是猜对了。耿熙吾从正院出来之后,就带着悦翔和长风出去了。悦翔自幼在他跟前伺候,暗自揣摩着,早已让人将马备在了青萍居侧门外,东西两府中间那条胡同口。果然,耿熙吾径自就出了侧门,见着马便是一跃而上,轻喝一声“驾!”,双腿一夹马腹,瞬间一人一马便如一道闪电一般驰入了夜色之中。
天已渐渐深了,兰府蘅芜苑的耳房早已被收拾出来,兰三太太自发作起,便被挪到了这间房里。到了这会儿,已是进去了两个多时辰了,可是除了听到兰三太太越来越凄惨的哀嚎声之外,还是没有动静。
已是做了几个孩子父亲的兰三老爷,平日里也还算沉稳的一个人,今日却是失了冷静一般,坐立难安起来,一眼又一眼地往门扉紧合的耳房看去,最后终于是坐不住了,腾一下站起身来,开始来回踱步了。
兰老太太一瞪眼,“老三,你干什么呢?你走来走去的晃得我眼花,这女人生孩子哪儿有那么快的?”
兰三老爷有些尴尬,“这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没有生下来?不会有什么事吧?我记得从前生他们大的那几个时,也没这么久啊!”关心则乱,兰三老爷一边不住往那耳房看,一边便是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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