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叶易安当下的身份,这个问题自然无解,只能留待以后揭秘了。
搞清楚黑狱的管理体制之后,叶易安将四份文档缴还,重又借出了一份失踪人口记录文档。
这份文档中记载的是过去五年在襄州失踪人口的总信息,其中自以襄州本地人居多,但外州的也有三十七人。
作为山南东道最重要的州府,襄州辖地甚大,在这么大的地域内,过往五年失踪的外地人口肯定不止三十七人,只是这三十七人都是家属报过案的,里面有失踪者详细的户籍信息。
叶易安将这三十七人的资料整理出来之后,便连开了三十八份准备发往外地不同州府的协查公文来找雷云。
雷云拿过这一厚叠协查公文翻了翻,“你这是?”
“去年黑狱越狱案中,四名囚犯除了两人之外,还有两人连身份信息都没有,其中一个就是越狱者。连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还怎么查案,只能广撒网,先做些外围调查了。这是过去五年在襄州失踪的外地人口,先摸摸吧”
“这些协查通报一回来,你可就有的累了”雷云笑说了一句后,就在这些协查公文上一一签字花押。
刚从雷云的公事房出来正好就看到小胖子晃晃荡荡从外面进来,见到叶易安当即便凑了上来,得意洋洋的笑着。
“你来的正好,想个法子,给我这些协查公文上加个州衙的官印”
“这是什么?”
“赶紧去吧,再晚就散衙了,我就在这立等”
小胖子将公文翻了翻,看明白怎么回事之后没有半点推辞,边往内衙走边回头嘱咐,“等着啊,有好事”
不过两柱香功夫,小胖子就跑回来了,三十八份协查公文上除了都头雷云的签名花押之外,尚加盖了襄州州衙的大红官印。
看到这个,叶易安满意的笑了。有了襄州州衙的官印,这些协查公文发出之后的受重视程度就完全不一样了,即便是为了照顾襄州州衙的面子,对方也一定会有所行动并给予回执。
三十八份协查公文,叶易安真正在乎的其实只有一份——发往江南西道辰州的那一份,这份公文请求协查的对象正是言无心。
在这份协查公文中,叶易安刻意模糊了言无心的死讯,只说襄州大狱中关押着一个嫌犯,疑为言无心。但因为其不肯开口,所以特请辰州州衙户曹将言无心的资料信息发往襄州,一并对言无心在辰州的行踪做一调查。
此来襄州,叶易安有两个最直接的目的,一则是探听师父的下落,虽然还无结果,但已经有了方向。
至于另一个目的就是要设法寻找言无心指定的联系人言无意。原本这件事应该不会很难,但在辰州言家遭道门强力围剿之后情况就变的复杂了。
据凤歌山上林子星所言,言家早已灭门,寥寥无几的侥幸逃脱者也已高隐深藏。这些人中有没有言无意?怎么样把他找出来?
冒然去找必定是白花心思,叶易安因就想到了这一手。言家之所以被灭门正是受了言无心的牵连,那些侥幸逃生的言家子弟对他焉能无恨?不知道言无心的消息也就罢了,只要有了消息,这些人能忍住不来看一看?
更何况,与言无心联系在一起的还有那本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太阴真经》
叶易安发出这份协查公文并不是想查言无心,目的只在于打草惊蛇,就是为了向言家的漏网之鱼放消息。至于他们能不能收到,这个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言家在辰州盘踞那么多年这能是白给的?
这份发自襄州,为核实狱中一囚犯是否为言无心的公文只要到了辰州,必定会掀起些波澜来。不管来的是谁,都绕不过他这个主管此案的捕快,饵料已经洒出,叶易安现在要做的就是静等。
小胖子跟着叶易安一起去发协查公文,其间表功意味浓厚的透露了他所说的好消息——韩继宗伏诛之后,禹王生药铺的处理也就没了什么障碍,经州衙决断,决定将其发官售卖,所得钱财充入官库。
“咱方小爷既然开了口,谁还能争?只是这房价实在不能压的太低,否则我爹脸面上也不好看”
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好消息,叶易安心中大喜,“州衙里的人都人精似的,既是知道你要,价钱上早就该是压了又压的,明摆着占便宜的事情。若是再去压价,岂非贪而不知足!”
小胖子嘿嘿一笑,两人对视一眼,颇有默契。
“那叶哥你答应我的事情……”
“等办完了手头的事情就去交割宅子,今天就找人收拾,等搬过去安顿好后你就随我练功,不过,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小胖子眉开眼笑,一双肉手把胸脯拍的咚咚作响。顺便谄媚的把称呼都给改了,叶哥换为了师父。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刚刚荣升为襄州第一衙内的方小爷果然非同寻常,叶易安只是掏了钱,其它的从房子交割到收拾整理都由他一手帮办了,当天黄昏时分,整个宅子便已整理完毕,随时可以入住。
得到这个通报之后,叶易安按捺不住,当晚就搬进了韩继宗居住的最后一进小院,并坚拒了小胖子送几个奴仆的好意,孤身一人住在那进封闭性极强的院落中。
将东西收拾完并强行将小胖子撵回家后,叶易安关上院门转身就下了暗室。
暗室之中一切如旧,叶易安手擎灯盏将那一孔细细的灵眼端详许久后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终于有了一孔属于自己的灵眼,关于师父的消息之外,这该算是入襄州以来无心插柳的另一大收获了。
灵眼在侧,叶易安却没急着修炼十二正经《培元诀》,而是手执纸笔将地上由血沟组成,疑为符阵的云纹尽数临摹下来,做完这些之后,他便离开暗室回到房中,一刻不愿多等的开始分析这些云文。
云文中的未知实在太多,已知的里面也存在许多讹误,叶易安虽然跟随师父学了九年,所知亦是有限,好在他总算还有基础,且这基础尚算牢固。
以有限的知识分析可能是第一次碰到的符阵,其间的艰难可想而知。不知不觉中,天光已然大亮,叶易安却浑然不觉,顾自看着当日师父教授云文时记下的那些笔记。
从发现的已知中分析未知所包含的可能性,进而再对诸多可能性一一进行验证,以期找到最可能是原貌的那一种可能性。这个过程是艰难而枯燥的,但对于叶易安而言,却又是充满乐趣的。似乎恍然之间又回到了黑狱前雾隐山小谷的日子,清淡的宁静。
整整一天没有出门,到暮色四合时分,叶易安的工作终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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