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夸张吧!”田原远哭笑不得,地主老财,自己?别说,仔细一想,现在的他还真像是古代的地主老财呢!
田青龙继续说道:“有点成算的都惦记上你家的院子和鱼塘了!村里的媒婆都想介绍女孩子给你!前天我们村的梅华婆不是跟你和你爸提过几个邻村的未婚女孩?为啥要拒绝啊?你现在行情好,要把握住机会,你年龄也不小了,别再挑三拣四,找一个贤惠的老婆,好好地过日子,嗯!?”
说完,一脸沉痛,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田原远的肩膀。
田原远一脸茫然:“我拒绝了?”拒绝啥了?没人跟他提过要介绍女孩子给他啊?从何拒绝?究竟怎么回事?
田青龙:“兄弟,我懂你的心情,咱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就是想着未来有更好的选择,结果一拖再拖,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就只剩下自己……”
田原远打断田青龙的回忆往昔:“等等,没人跟我说过这件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人跟你说过?”田青龙有些愕然。敢情正主原来并不知道这件事,而是他爸自作主张替他拒绝掉了的啊!?
“昨天我听我奶奶说,梅华婆想给你介绍一个女孩子,让你爸给拒绝了,你爸说,你现在已经有对象了,不需要说媒。你不知道这件事呀!”
原来是这样。田原远疑窦顿释,更大的疑惑却升了起来。他是跟田坤说过他有对象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田坤似乎脸色很难看?田原远对于自己的生父田坤还是有点了解的,田坤表面看着和蔼宽容,但实际上却并不是那么开明的人,特别不高兴别人拂他的意。自己的对象是男人这件事,要说对方不生气,那一定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不想方设法遮掩住这件“丑闻”,现在竟然还主动跟别人说起?
这件事怎么想都透着一股子古怪。
田青龙:“哎,那个你爸老婆她娘家侄女长得怎么样?很漂亮”男人嘛,都是看脸看身材的肤浅动物,内涵什么的,有当然最好,如果没有,好歹外表要过得去吧?
田原远却回他一脸懵逼,简直把“不知道你在说啥”这几个字刻在了脸上。
田原丰冷不防问道:“该不会小远你也没有见过那个‘侄女’吧?!”
田原远一怔,前后联系一下,也从这一连串的对话里回过味来了,冷笑:“我连我对象是个女的都不知道。”
田原丰和田青龙面面相觑,田青龙搔搔头:“你爸还没跟你提这件事吗?”糟糕,他们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田原远把菜往塑料筐里一搁,站起来:“我要去洗菜了,青龙你们也该开工了。”
田青龙他们中午一般歇息半个小时,然后继续到北坡干活。
厨房里,看着米缸里的米、箱子里的面条和柜子里的菜干在短短四天之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下去,任非凡脸都绿了,气的。
按照人头数,厨房里的食物根本不可能吃的那么快,就算大伯母一家和三叔家的人是猪八戒转世投胎,也不应该是这个速度!
既然不是吃掉的,那肯定是有人把食物偷藏起来了。
从外边进来的田原远差点儿撞上门后的他,及时刹住了脚步:“你杵在这里干什么?”
任非凡把米缸的盖子合上,若无其事:“没什么。你择好菜了?我来洗吧?”
“……”田原远怀疑地看着他,却没看出什么不对来,便把菜筐子往他手里一放:“也好,我回村一趟,晚饭之前回来。”
“你回村干嘛?我跟你一起回去。”任非凡赶紧说道。
两人的心意相通之后,任非凡就粘人粘得紧,可惜两人身边老是有一堆电灯泡的闪烁着存在感,任非凡只好努力克制着,他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跟田原远粘在一起。
田原远瞥了他一眼:“你还要看鱼塘呢,不能两个人都回去,乖,别闹,等我回来。”现在鱼塘来来往往的人多了,难保里面有手脚不干净的。就算只是丢一只鸡,那也够他们心疼的。
任非凡一听,顿时垂头丧气:“那你早点回来。”
田原远笑了笑,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脸:“今天晚上我跟你去放田鼠笼。你好好做饭,吃完饭后我们就出发。”
任非凡眼睛一亮:“你说的,放老鼠笼!”
田原远哄好了大号任宝宝,便回了田家村。他要弄清楚田坤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省得临到头来自己成了冤大头,虽然说现在的他不怕对方弄出什么幺蛾子,但是蒙在鼓里被人算计,任何人心里都不会舒服。
首先找的便田青龙他们所说的梅华婆。田家村村里有几个特别喜欢给人说媒的妇女,这梅华婆就是其中之一。
梅华婆虽说是婆字辈,但其实她只有五十多岁,身子骨很是硬朗,一头黑发夹杂着少数几根白发,一张嘴舌灿莲花,能面不改色把黑的说成白的。田原远早就听闻她的大名。
刚刚靠近梅华婆家的院子门口,就听到她的大嗓门从里面传了出来。
“兔崽子,你敢偷糖吃?!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你妈死得早,你爸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全靠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拔长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当初我就该把你扔在外面冻死你!”梅花婆的声音充满了怒火。
“奶奶我不敢了……哇!呜呜呜……”屋子里随后响起了小孩儿凄厉的求饶声和哭喊声。
来得真不是时候。
光是听声音,田原远就能推断出屋子里正在发生的事情。现在年景不好,家长们的心情也就格外暴躁,往日里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很容易就触霉头,村里时不时就发生某某家小孩被家长暴揍一顿的情况,刚开始左邻右舍还会去劝一劝,现在村民们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任小崽子们哭得多凄惨都不会去管。
等了一会儿,屋子里的哭骂声不见停歇,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田原远踟蹰了一下,考虑自己该不该进去劝一下梅华婆。在外面听着小孩的哭喊声,听久了就有些心生烦躁,村里的长辈们怒火上头,打小孩就容易没个轻重,屋里小孩儿的叫声实在凄惨,万一打出个好歹……
正要推门进去,大门冷不防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七八岁男孩从里面冲出来,一边呜哇大哭着,一边像是一辆失控的火车头,踏着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一头扎进了某条巷子里。
“唉哟,你还敢跑!?”梅华婆凶恶地挥着鞭子追了出来,没想到自己家院子门口有人,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定了定神,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人,问道:“你是田原远?”不等田原远回答,便继续问:“你刚刚有见到我孙子吗?他往哪里跑了?”
田原远伸手一指。
那是一个与方才小孩冲进去的巷子相反的方向。
“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梅华婆拔腿就怒气冲冲地追了过去。田原远被彻底晾在了一旁。
田原远:“……”
算了,问村里的其他人吧,既然田青龙他们都能听说到这件事,那么应该还有别人知道,就算不是当事人,从旁人的话里也能拼凑出事情的大概。
沿着梅华婆家院子前面的小路走出去就是村口。大概今天老天爷注定不让田原远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刚刚走进村口,两辆越野车就鸣着喇叭从身后开了过来。
田原远快走几步闪到路边,想让车先过去。
没想到越野车在他身旁停下。车窗摇下,一张熟悉的刚毅的脸庞露了出来,上面的几条疤痕变淡了许多。
“上车,有好事关照你!”
田原远也不怕对方卖了自己,依言上了车,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有什么好事?”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反正对你有好处。”赵朝阳笑道,卖了个关子。
田原远撇撇嘴。每次遇上赵朝阳,都没什么好事。他嘴里的“好事”,实在是有待商榷。
赵朝阳嘴里所说的地方,竟然是村长的家里。
再一看四周的人,聚集在二楼客厅里的,全是附近几条村子里排的上号的人物。像是李家村的村长、塘水村的“养殖大王”岳富周、田家村最大的山地承包商谢熙然……
“坐!”赵朝阳环视一圈,坐在了空出来的两个座位上,随手指了指旁边的位子。
田原远嘴角抽抽,无视其他人投来的各异视线,淡定地坐下。
田正权的妻子给赵朝阳和田原远身前的茶杯满上茶水,然后就拉着跟前跟后的小孙子下了楼,顺手关上了楼梯边的玻璃门。
“大家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直接开门见山!”赵朝阳单刀直入,“今天之所以聚集大家在此,是为了通知大家一件事:据可靠消息,下个月内,京海镇将迎来一场大规模蝗虫灾害,希望各位在蝗灾到来之前,做好相关防范工作,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经济损失。”
“蝗灾?!”
“下一个月内?”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怎么都没料到赵朝阳郑重其事地派人通知他们过来“开会”,竟然是宣布这么一件事情。
“消息确实?来源可靠吗?”岳富周严肃地问道。
“千真万确。”
“赵长官,这这……怎么可能?!现在又不是古代,我们这个地方,多少年来连只个头儿大点的蚱蜢都没见着,下个月怎么会闹蝗灾……”李家村村长半信半疑。
“是啊,之前也没听到有关消息……”田正权也是充满怀疑。他有一个远方侄子的县城政府部门工作,对各种消息十分灵通,可他也没听侄子跟他说过这件事情。
“蝗灾的范围多大?大规模是多大规模?有具体数字吗?”谢熙然问赵朝阳。
赵朝阳似笑非笑:“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在座的所有人:“我也不怕告诉在座各位,这场蝗灾的规模,可以说,要是我没有把蝗灾即将到来的消息提前告知各位,当它到来的时候,我们整个京海镇,今年的这一季作物,都将会出现绝收的局面。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特地召集你们过来开这个会?”
岳富周等人倒吸一口冷气,要真是赵朝阳说的那样,那事情就严重大发了!
田正权问:“那对于这场蝗灾,上面有什么指导意见吗?”例如防虫措施什么的。
赵朝阳双手一摊,非常光棍地表示:“没有,得靠你们自己想办法。”
通知完毕,赵朝阳就招呼田原远跟他离开。
“你是从哪里知道有蝗灾的?”田原远问和他同样坐在后座的赵朝阳。
“不要刨根问底啦!羊羊哥!”赵朝阳故作娇羞地挥了挥手,一副“你好讨厌哦”的模样。
田原远一阵恶寒,于是就没再追问蝗灾的消息来源了。
赵朝阳把田原远送到村口,下车的时候,田原远对赵朝阳道谢:“虽然不知道你的消息来源是什么,但要是蝗灾的消息是真的,那我非常感激你。”感谢你愿意将这个消息提前告知我们。
“感激啊,那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谢礼物——喂!”
田原远已经非常不给面子的转身走了。
看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身影,赵朝阳笑了笑,对司机道:“走吧!”
接下来,就要看村民们如何应对了!他们镇上,也要开始准备了呀!
越野车开出了田家村,往另一个乡而去。
车子有些颠簸,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一觉的赵朝阳却感到浓浓睡意涌上心头。意识朦胧间,忽的想到了那些人的疑问。
“消息的来源吗……”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不、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求求你。”女孩一身大红的婚礼旗袍已经被鲜血染红。她嘴唇青紫,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早已不复白天的光鲜亮丽,而向来十分注意自己外表的女孩已经没空去注意自己此刻的形象,一个劲地苦苦哀求着。
“不能呐,只有死人才会保守得住秘密,你的玉佩事关重大,不能让你活着。”他用匕首拍了拍女孩的脸颊,往日里温柔的低语,此刻听在女孩的耳中,却如厉鬼索命。
“我、我还知道一件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女孩深怕他手里冰冷的匕首下一刻就割开自己的喉咙,急急地道:“明年大概五月份的时候,将会有一场可怕的蝗灾!那些蝗虫会把土地里的东西全部吃光!很多人因此而饿死!真的,我发誓这个消息是真的,我没骗你!”
“我当然相信你,毕竟像是空间这种不科学的东西都存在着……”他摸了摸女孩的脸,“可惜,你的嘴巴太容易撬动了!”所以,你的下场只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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