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大太太谢氏和二太太曾氏斗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二老爷姚启顺终于回京了。
自从接到二老爷姚启顺要回京的信之后,二太太曾氏是日也盼夜也盼,天天盼着他能早日到家。
等到了那一日,二太太曾氏早早地安排人出城去迎接,这一等直等到半下午,二老爷姚启顺一行人才平安回到姚府。
二太太曾氏得了消息,第一时间飞奔出去见二老爷姚启顺。当她看到他的时候,眼中映出他儒雅清俊的面庞的时候,二太太曾氏却顿住了脚步,捂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欢喜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老爷,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二老爷姚启顺走上前来拍了拍二太太曾氏的手,温柔地道:“别哭,别哭,我们进去说话。”
&我们进去说,进去说。”二太太曾氏激动万分,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回来了,伸手挽住二老爷姚启顺的胳膊就要往里走。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童音,“爹爹,爹爹,你不要安儿了吗?”
听得这奶声奶气的声音,二太太曾氏脚步一顿,身子陡然一僵,无数的血液直往大脑上蹿,她僵直着身子慢慢回过头去,就见一个穿鹅黄色绣花褙子,面容秀美,眉眼含波,年纪大约十七八岁,梳着妇人髻的女子妖妖娆娆地站在他们身后,她旁边婆子的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多的男孩儿,那男孩儿看到二老爷姚启顺转过头去,咯咯笑着伸出双手扑了过来,嘴里不停地叫着:“爹爹抱,爹爹抱抱!”
&爹爹抱抱。”二老爷姚启顺满脸堆笑地伸出手去抱住姚锦安,还在他稚嫩的脸蛋儿上亲了一下,逗得姚锦安用双手圈住二老爷姚启顺的脖子咯咯笑起来,直嚷着还要还要,二老爷姚启顺便又亲了一下,逗得姚锦安笑得更大声,声音响亮,十分刺耳。
二太太曾氏立在一旁,看着眼前这父子温馨的画满,只觉得十分刺眼,恨不得把笑容灿烂的姚锦安从二老爷姚启顺怀里扯下来,再把他能丢多远丢多远,最好是眼不见为净。
&爷,这是怎么回事?”
四年前,二太太曾氏带着姚锦鸿和姚锦莲从柳州回到京城,一是为了帮二老爷姚启顺四处打点,好让他任期三年的考评能有个好的结果,以求能够调入京中任职。二是为了给姚锦鸿找个好的书院读书,跟着有名的夫子,以后科举也能顺利些。三是姚锦莲也大了,到了需要物色人家的时候,她长得那么好看,貌若天仙,留在柳州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太埋没她了,连个像样的人家都没有,不能让她这么受委屈。
因此,二太太曾氏和二老爷姚启顺一商量,二老爷姚启顺便让二太太曾氏带着一双儿女先回京活动,他就留在柳州任上等消息,两人就开始了两地分居的日子。
只是四年前二太太曾氏回京的时候,二老爷姚启顺身边就只有两个年岁不小的通房丫鬟,更别说小妾姨娘了,这些玩意儿通通都没有。
可以这么说,那个时候的二太太曾氏对二老呀姚启顺是真的很放心的,带着一双儿女就安安心心地回了京,巴心巴肺地到处帮二老爷姚启顺活动,哪怕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的补贴,二太太曾氏也没有后悔过。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足有两岁多的男孩儿,二太太曾氏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不断地争死争活就是个笑话,她和二老爷姚启顺分开了四年,二老爷姚启顺不仅纳了小妾,小儿子都已经两岁多了。那就是她刚离开柳州没多久,二老爷姚启顺就让眼前这个妖娆得跟狐狸精似的女人进了门。
难怪这些年二老爷姚启顺写回京的信是越来越少,从最初的几天一封,到后来的半月一封,一月一封,几月一封,甚至是她写了信去柳州,告诉二老爷姚启顺有关儿女的事情,他也是好几封信之后才回一封,言语也十分简单,常常连一张素笺纸都写不满,写得最多的就是向她要银子。
此前二太太曾氏还可以安慰自己说二老爷姚启顺这是因为公务繁忙才没时间给她写信,是因为需要打点上头,才不断地向她要银子。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妖妖娆娆的女人,还有被二老爷姚启顺当宝贝一样抱在怀里姚锦安,二太太曾氏只觉得讽刺可笑。
想她这些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用,到处想法子弄银子,只为了帮二老爷姚启顺,甚至最后为了二老爷姚启顺的前程,连最疼爱的女儿也送进了宫。她这么辛苦的操持,换来的不是二老爷姚启顺的体贴关心,而是往她胸口上插刀子,只怕她不够痛似的,完了还要往伤口上撒盐,二太太曾氏简直痛彻心扉,脑袋里嗡嗡作响,恨不得扑上去撕烂狐狸精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身阮氏,给夫人请安。”阮姨娘看了一眼二老爷姚启顺,在得到二老爷姚启顺鼓励的眼神后,挪动步子摆着杨柳腰娉娉婷婷地走上前来给二太太曾氏行了一礼,说话的声音妩媚动听,柔柔软软,像羽毛一样挠得人心痒痒。
二太太曾氏上下打量着她,模样长得人比花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二太太曾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阴不阳地道:“谁是你夫人,不要乱叫!你说你姓阮,我看你还真是够软的,没什么骨气的人才像你这样!”
&了,好了。”二老爷姚启顺见气氛不好,怕二太太曾氏继续为难阮氏,忙把怀里的姚锦安交给身旁的婆子,走上前来打圆场,温柔地拉住二太太曾氏的手,哄着她道:“我们进去再说吧,一直站在外面多不好。”
二太太曾氏抬头一瞧,见确实有许多下人看着的,便重重地哼了一声,瞪了阮氏一样,转身进去了。
阮氏立刻就红了眼眶,张着嫣红檀口楚楚可怜双目含泪地望着二老爷姚启顺,一副欲语还休的柔弱模样,看得二老爷姚启顺顿时心中一疼,好想立刻就把她拉到怀里好好地疼惜安抚一番。
只是现在完全不是时候,二老爷姚启顺再怎么想安慰阮氏都不行,心里只觉得对她愧疚万分,朝她怜爱地摇了摇头,柔声道:“进府吧。”
到了府中,二太太曾氏掌管着姚家的中馈,根本没有让阮氏和姚锦安去见府中其他人,直接就以他们路途上劳累需要休息为理由,把阮氏和姚锦安母子安置到二院最远最偏僻的一处屋子住下。
二老爷姚启顺有心帮阮氏母子美言两句,劝二太太曾氏别把他们安在那么远的地方,二太太曾氏正在气头上,立马就顶了一句,“那我把我住的院子让给她住,我去住偏院,只要你不怕别人说闲话,不怕宫里的莲儿质问你,我立马就给她腾位子。”
这个时候二太太曾氏就是只浑身竖起了刺的刺猬,看阮氏母子是极度不顺眼,巴不得他们两个是有多远滚多远,眼不见为净,哪怕是跟二老爷姚启顺顶嘴,她也不会退让半步。
二老爷姚启顺有心向着阮氏母子,可现在也不是跟二太太曾氏闹矛盾的时候,到时候传扬出去也不好听,只好让阮氏母子先委屈一下去住偏院,等过些日子二太太曾氏不那么排斥他们了再想办法。
处理好之后,二太太曾氏回了自己住的院子,二老爷姚启顺先送了阮氏母子过去安置,半个时辰后才到的二太太曾氏的住处。
一进门,二太太曾氏就目光冷冷地瞅着他,“你干脆就住在偏院好了,还回来我这里干嘛?”
二老爷姚启顺赶忙上前去哄二太太曾氏,握着她的手好言好语说了个遍,“看看你,看看你,这嘴巴翘得都能挂酱油瓶了。我和你是夫妻,我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要来你这儿。你要是觉得我哪儿做得不好,你尽管骂我怪我,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不然我可心疼了。”
二太太曾氏气鼓鼓地甩开二老爷姚启顺的手,委屈万分地哭起来,“想当初我才嫁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这辈子会好好待我,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我为了你的事才回京,到处托关系找门路,你倒好,我离开没几年,你就找了那么个女人来气我,不光如此,连儿子都生了。我,我不要活了!呜呜……”
&娘,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可我也是没有法子。”二老爷姚启顺软着语气讨好道:“你回京之后,上峰看我一个人在柳州日子过得清苦,就把阮氏送给我帮我操持府中事务,我看她年纪轻轻,又知书达理,祖上也是读书人家,要不是家道中落也不至于来干伺候人的活,我看她可怜,不忍她受苦受罪,才好心收下了她。”
好一通冠冕堂皇的话,就掩盖了二老爷姚启顺自己变心的事实。不过都是男人的通病,说白了就是为色所迷,看人家长得貌美,就动了心罢了。当然,那也是阮氏有这个手段,根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从小就当做“瘦马”培养,只为卖给达官显贵享乐,本是有人买来为讨好二老爷姚启顺的上峰,可上峰是个妻管严,哪里敢收这么个玩意儿,就当做人情塞给了二老爷姚启顺,是二老爷姚启顺把持不住诱惑陷入了温柔乡,几年下来真把她当做了宝贝,可不就是宝贝么!
二老爷姚启顺好一通软言细语才把二太太曾氏才给哄好,两口子几年不见,自然要温存一番,二老爷姚启顺大掌在二太太曾氏身上揉捏一番,二太太曾氏嘤吟一声软倒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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