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奇!你先坐着休息一下,妈妈这就去给你端吃的来!你妹妹今晚给咱们留了饭菜,你坐着啊!妈妈去去就回!”
扶杨奇在床沿上坐下,交代两句,罗尚梅便急匆匆地出去给杨奇端饭菜去了。
杨奇虽然心疼妈妈辛苦了一天,但他之前装了虚弱,这个时候也只好继续装下去,看着妈妈离开他这房间后,杨奇开始慢慢打量这间房间。
三米多宽、八九米长,人字头的屋顶,最高的地方距离地面可能有四五米,最低的地方也有三米多。
最奇怪的地方是四个窗户都开在离地两米多高的地方,而且,每个窗户都不大,与其说是窗户,还不如说是通气孔。
前面的墙壁上两个窗户,后面墙壁上也有两个,离地两米多,他估计以他现在这具身体的身高,就算站到窗下、踮起脚尖、把手臂伸得像长臂猿,也够不着那窗户。
看上去,这房间倒像是仓库改装的。
这么一想,杨奇再看这房间就越看越像是一间仓库。
除了仓库,还有什么人住的房间会将窗户开那么高?开在接近屋顶的地方?
墙面上刷着白漆、房间靠里的地方,是他现在坐着的一张大约一米宽度的铁床,床边一张四方小桌充当床头柜。
稍远一些的地方靠墙放着一张原木颜色的半旧木桌,还有一张木椅,木桌上码着一些书本、作业本什么的,还有一只单肩的灰色书包。
木椅上有一块用花布缝制的坐垫,坐垫里可能填充了海绵,方方正正的。
再前面,一根铁链从屋梁上垂下来,铁链下面吊着一只帆布缝制的沙包,这只圆柱形的沙包有一米多长,看着就觉得沉重。
旁边的地面上随意地扔着一双黑白相间的拳套。
杨奇有点意外,他没想到这具身体的原主竟然还有练拳的爱好。
更让杨奇意外的是,更前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只原木颜色的吉他,吉他下面还有一张更旧的木桌,木桌上堆放着一些地方,木桌下面也堆放着一些东西。
杨奇一眼看见木桌下面放着一堆哑铃,木桌上面的一只口琴。
“口琴……”
杨奇眼神有了一丝变化。
口琴,他也会吹,这大概是他爷爷教给他唯一的娱乐技能了。
杨奇爷爷口琴吹的很好,杨奇小时候修炼《铜符铁卷》和杨家散手之余,最喜欢的就是看爷爷吹口琴了。
是的!
不是听,而是看!
至少杨奇觉得是这样,他记住了爷爷常吹的每一首曲子,但他更多的是记住了爷爷每次吹口琴时的样子。
小时候的杨奇始终觉得爷爷每次吹口琴的时候,都特别有味道,爷爷的神情会变得沉静,眼神会变得深邃、变得悠远,那时一种特别静的气质。
所以,那时候杨奇虽然听不懂爷爷吹的曲子,但他却很喜欢看爷爷吹口琴时的样子,后来他稍微长大了,就更爷爷学了怎么吹口琴。
刚开始的时候,无论是吹的时候的技巧,还是神态,他都是在模仿爷爷,直到后来他渐渐成长,经历越来越多,他吹口琴的技巧已经完全纯熟,渐渐,他再吹口琴的时候,就不知不觉中忘了技巧,因为经历增多,他心里也开始了有了自己的故事和感情,他吹口琴时也就渐渐不再模仿爷爷的神情。
那以后,开心的时候,他吹口琴时会面带微笑,不开心的时候,会忘记表情,心里的所有的情绪都会流露在他的眼中。
“口琴……”
杨奇有点失神,下意识就想起身走过去拿起那只口琴,他没想到他在这个时空的身份也有吹口琴的爱好,不过,他喜欢这种巧合。
杨奇刚站起来,门外就传来妈妈的声音:“小奇!饭菜来了!你先吃!吃好了,妈妈给你打洗脸、洗脚水来!”
杨奇闻声望向门口,妈妈罗尚梅捧着一只大碗,白花花的大米饭上堆着不少菜,有青菜有红烧鱼,还有拍黄瓜。
“谢谢妈妈!”
杨奇心里感动与惭愧并存。
感动妈妈这么照顾他,惭愧自然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虚弱到连吃饭、洗脸和洗脚都需要人伺候的地步,但他现在扮的就是身体虚弱,走回家的力气都没有,既然开始装了,就只能继续装下去。
过了今天,妈妈,小奇会好好孝顺您的!
杨奇在心里对捧着饭碗快步向他走来的妈妈说着。
“你先吃!妈妈这就去给你打水来!”
罗尚梅把碗筷交给杨奇,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杨奇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妈妈!”
“嗯?”
罗尚梅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杨奇。
杨奇本来下意识地想说让她不要这么忙了,先休息一下,但此时迎着妈妈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就变成:“辛苦您了!”
罗尚梅询问的眼神瞬间化作满眼的笑意,面上也绽放出笑容,抬手摸了摸杨奇的脑门,笑得显出眼角的鱼尾纹,有些欣慰地说:“傻孩子!只要你乖一点,不要再跟人打架,妈妈辛苦一点心里也高兴!行了!快吃吧!吃完洗了脸和脚,就早点上床睡觉!明天就不要去学校了,一会儿妈妈会帮你跟你们老师请假的!安心在家休息,早点把伤养好,知道吗?”
“嗯!知道了。”
杨奇答应着,面带笑容。
从杨奇房间里出来的罗尚梅望着外面的夜色,忽然又展颜一笑,她感觉到了儿子今晚的不同,以前儿子也经常在外打架,但不管打成什么样,都从来不打电话叫她去带他回家,从来不会跟她说,他没力气回家了。
不仅如此,她也发现儿子今晚跟她说话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么不耐烦了,甚至他妹妹英琼那么喝斥他,刚才都没有见他生气。
还有,罗尚梅忽然发现儿子今晚已经不止一次地跟她道谢,这小子开始知道她的辛苦了。
“可能是这次伤在头后面,让他后怕了,突然懂事了吧!”
这么想着,罗尚梅忽然觉得儿子今晚被打破了头,可能还是一件好事。
在她看来,一个人的改变,一般都是需要经历一件大事,然后才会幡然悔悟,痛改前非。
而今晚,她就在儿子身上看见他想改变,看到了他想要学好的迹象,对此,罗尚梅很欣慰,也有点忐忑,她怕今晚过后,他又故态复萌,变回以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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