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的观众席上,有不少其他宗门的人都悄悄地把视线移到了恒岳宗的这一片坐席上,顺带交头接耳一番。
“这恒岳宗的弟子也太狠了吧,完全没有帮上一把的意思哪。”
“不就是,帮不帮是一回事,能不能帮得成又是另一回事,他们连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袖手旁观,实在是太冷血了,听说恒岳宗和平永宗的关系还挺不错呢,怎么这次那么冷血。”
“难不成是恒岳宗门主和长老们的意思?”
“有可能哦……”
对于那些窃窃私语声,岱岩峰是听不真切的,但他也能够猜得到别人在说些什么,更何况,来自四面八方的那些视线简直不要太明显!
岱岩峰很想大声地说道,这些都不是恒岳宗的弟子,而是杜家的弟子,然而,谁会相信他呢?即便相信他的话,他们在考试过程中作弊,肯定也讨不了好。恒岳宗的其他长老们也是知道偷梁换柱这件事的,现在他们都对这个提议的发起者岱岩峰多了几分怨气。
与杜家这些人合作,不是与虎谋皮吗?现在可好,遭到反噬了,恒岳宗的其他人心中怨愤地想道。
岱岩峰以前也曾听说过,修真界的八大隐世家族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地风光和正直,暗地里那些龌龊事比起他们这些小门派来说,只会多,不会少,但那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现在,他反倒是相信那种说辞了,看杜家家主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倚仗着自己和杜家的实力,根本没把他们恒岳宗放在眼里,简而言之,就是仗势欺人!
而作为恒岳宗大长老的岱岩峰偏偏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硬生生地把这口气咽下去,还得把杜家家主当祖宗一样供着。
岱岩峰的心里隐隐地升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和后悔的情绪,他只希望,杜家的那些弟子不要把与恒岳宗交好的门派都得罪个透了——虽然恒岳宗在中级门派里的综合实力排名一直处于前三名,但一个被孤立的门派肯定是要没落的,岱岩峰可不想恒岳宗最后在团战中拿到了第一,发展的道路却断了。
怀着各种惴惴不安的心思,岱岩峰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了场地中间的水幕,双拳缓缓地握了起来。
水幕里,平永宗的人继续在充满了毒雾的沼泽地里挣扎着,与沼泽里的怪物搏斗着。
他们正是与恒岳宗交好的那个宗门,综合实力在中级门派里也是能排的上前二十的,只是,他们这次的运气实在不够好,再加上比赛前的准备也不够充分,才落得如此境地。
随着宗门里被沼泽怪吞噬掉的弟子越来越多,平永宗剩余的弟子在感到强烈绝望的同时,也对恒岳宗的那些冷眼旁观的“弟子”产生了强烈的恨意。
“恒岳宗!你们这群王八蛋!我们的师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平永宗的弟子刚刚喊完这一句,就被沼泽怪给一个触须卷走,搅成了两半。
鲜红的血液,在整片沼泽地里弥漫了开来,哪怕隔着水幕,也仿佛能够闻到那股强烈的血腥味。
看到平永宗的弟子们变成了这个样子,有不少人的心里都动了恻隐之心,哪怕是对手,也断没有看着别人活生生地死掉的道理。
他们还免不了想起了救了其他宗门两次的凛天峰,两相对比之下,他们觉得恒岳宗的这些弟子真是太冷血了一点。
龙虎宗的门主和长老们也是这样想的,他们感激地朝着旭阳宗凛天峰那边的坐席上看了过去,不其然地对上了君临轩的视线。
君临轩朝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也朝君临轩感激地笑了一笑。
他们之前与凛天峰的关系只能说是一般般,也没想过有什么交集,但经此一事之后,他们对凛天峰也就多出了几分友好和亲切感。
和龙虎宗与凛天峰之间的和乐融融相比,平永宗这边却气炸了,在他们的弟子喊出了如此凄凉的一句话以后,他们的门主猛地站了起来,大步地朝恒岳宗这边走了过来。
“岱、岩、峰!你们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的弟子会对我们陷入沼泽的弟子袖手旁观,他们是不是在赛前收到了你的什么命令,我们平永宗有什么地方招你们惹你们了,要这么对付我们门派?!”
平永宗的门主葛凯柏怒目地瞪视着坐在位置上的岱岩峰,恶声恶气地质问道。
他和岱岩峰以前的关系一直很不错,现在没想到居然会被这所谓的“好友”在背后捅上一刀,怎能不气!
如果不是他的实力比岱岩峰还弱上那么一点的话,他简直想要把岱岩峰给整个人拎起来了。
岱岩峰的心里也挺纠结,他要怎么解释,难道说战区里面都不是恒岳宗的弟子吗?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
当然,作为恒岳宗的大长老,无论是他自身的实力,还是宗门的实力,都远远地超过了平永宗的葛凯柏,事实上,他也没必要怕葛凯柏会举倾巢之力来报复恒岳宗。
他唯一顾虑的,是怕会同时寒了其他门派的心,让那些原本像平永宗一样,与恒岳宗交好的门派也纷纷地脱离了恒岳宗,转而投向旭阳宗。
别以为他没看到,有不少宗门的门主看着旭阳宗和恒岳宗的表情都有了异样了。
岱岩峰心思转了转,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恒岳宗从这件事里摘出来,至少,得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他叹了一口气,对葛凯柏说道:“凯柏,不是我们恒岳宗的弟子不想救你们平永宗的人,实不相瞒,其实,我们当初给弟子准备比赛所需要的东西时,也没备有隔开毒瘴的那些符箓,要是我们恒岳宗的弟子跑过去那片沼泽地里,也是一个‘死’字哪。”
“呵,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为什么他们只是在旁边看着,既没有逃走,也没有过去救人?”
“我的那些弟子们都知道我们两个宗门之间的关系很要好,他们也不忍心看着你们平永宗的弟子们陷入困境,现在应该都是在考虑着怎么样才能救出你们来呢。”
岱岩峰的这个说辞挺苍白无力的,至少可信度有点低,可是,他能想到的理由便只有这个了。
只希望情况不会继续恶化下去吧,岱岩峰心存侥幸地想道,只要他咬死这个借口,说他们恒岳宗没有为自己的弟子准备到应对毒瘴的符箓和丹药,其他人也说不了什么。
哪怕他们最终会因为这件事与平永宗的人决裂,只要其他宗门的人相信他的说辞,那对恒岳宗就不会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可惜,事情往往不会完全地以某个人的想法去走的。就在葛凯柏狐疑地看着岱岩峰,思考着岱岩峰这些话里有几句是真话,几句是假话的时候,水雾里又发生了异变——
那只和平永宗的弟子们缠斗的沼泽怪暴走了!因为它不仅没能成功地吃到想要吃的食物,反倒被食物给打成了重伤。
在沼泽怪暴走的一瞬间,距离它比较近的那些平永宗的弟子都倏然被撕成了碎片。而那些离得比较远的平永宗弟子也要么就晕死了过去,要么就彻底地丧失了战斗力。
到了现在,参加这场团战比赛的平永宗弟子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了。
场外,那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门师兄弟们受伤和死亡的平永宗众人难过地捂住了嘴巴。
然而,更让他们惊诧且愤怒的事情还在后面,水雾里,恒岳宗的那些“弟子”居然行动了,他们朝着那片充满了毒瘴和毒气的沼泽地走了过去。
“现在也差不多该收拾接下来的残局了。”杜咏旭平静地说道,“众人听令,拿出隔绝毒瘴和毒气的符箓,贴在身上,全力击杀那头怪物,取下它的内核。”
“是!”杜家弟子整齐划一地应道,从储物戒里拿出了符箓,贴在了身上,跟着杜咏旭,朝着那头已经奄奄一息的沼泽怪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当然,还有那些没有死也没有晕的,愤恨地看着他们的平永宗弟子。
因为有符箓护体,在通过那片毒瘴和毒气的时候,杜咏旭他们就像是走在鸟语花香的平地上一样,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可惜,他们此刻的淡定在场外的人看来,分外地可恶。
更让人愤怒的一点是,他们现在的做法,明显是想要坐享其成——在平永宗的弟子们以血的代价把怪物给收拾得奄奄一息以后,他们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收取成果。
这也是杜家子弟一贯的做法,现在也用到比赛之中了,反正他们顶着的是恒岳宗弟子的身份,对他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你不是说没有给他们准备符箓吗?!那他们贴在身上的又是什么,嗯?!”葛凯柏愤怒地质问道,瞪着岱岩峰的双眼里简直要冒出火来。
岱岩峰也沉默了,他没想到这边刚找好说辞,那边杜咏旭他们这些杜家的弟子就给他拆了台。
他的心里升起了对杜家的怨气和怒意,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发泄。
之前他又多么庆幸和杜家合作,那现在他就有多么地后悔,极有可能在这一次以后,他们恒岳宗的名声就彻底地玩完了。
怎么办,还能有什么借口?岱岩峰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水幕,心里充满了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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