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顶棚合着,车厢里密不透风,顾清浅觉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又闷又憋。
她一声不吭地坐着,心里七上八下,琢磨着要怎么求容希觉得不要把今晚碰到自己的事说出去。
但容二少的嘴绝不是随便一块抹布或是蛋糕就能堵上的。
那个家伙啥都不缺,就是缺德,总以戏弄她为乐,这但回偏偏被他抓个正着。
也是她自己倒霉!
容希觉本来悠哉地握着方向盘,瞟眼一看,见顾清浅表情紧绷,整个都快变成一张壁纸贴到玻璃上,好像坐的不是跑车还是针板,于是就伸手拉她的胳膊:“你坐这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顾清浅本来想得入神,被他这么一惊,猛地甩手,又往边上缩了缩。
容希觉悠悠地口气,满脸受伤的表情:“浅浅,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老爱粘着我陪你玩,怎么现在一见我脸就皱成了饺子叶?这么冷淡,我会伤心的。”
怎么又拿以前说事了?
顾清浅一怔,回过头来义愤填膺:“胡说,我才不会粘着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随便糊弄我,我又不是傻子。”
容希觉得嘴角一歪,好笑地看着她:“哦?你都不记得了,怎么知道我糊弄你?”
&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顾清浅抿了抿唇,把后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既然有求于人,还是不要得罪他得好。
顾清浅十六那年脑袋受过伤,醒来以后就只记得十一岁以前的事。她记得安幸和安幸的哥哥,记得自己的母亲,还记得母亲是因为发现强盗入室抢劫被一刀捅死的……
至于进入容家之后的那五年里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通通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用十六岁的皮囊裹着十一来岁的心脏重新适应容家的环境,重新认识容家的每一个人,包括容希觉。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容希觉是在一个漆黑的深夜,她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出院,她因为对那个‘新家’又陌生又害怕整夜整夜睡不着,她半夜起床想要溜出回去找安幸和她哥哥,却不料走出后门不小心撞见一对年轻的男女躲在墙角纠缠在一起。
女孩带着哭腔:“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男孩冷笑:“谁知道你肚子里的种谁的,想栽赃给我,门儿都没有。”
女孩越哭越伤心:“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你,我只跟你在一起过,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你这样种女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是第一次,我可负责不过来。”
女孩气得抓住男生胸口的衣服又敲又打:“你个混蛋!人渣!你会有报应的!”
男孩却突然地一把掐着女生的脖子把她逼按在墙上动弹不得:“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不吃这套,钱我已经给得够多,识趣赶快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顾清浅见状吓得冷汗直冒,收拾好的行李包包噗一声掉到了地上。
男孩听到声响猛地回头,雪亮的眸子像刀光一样透过黑夜直直地刺在她身上好像要挖出几个洞。
顾清浅一个激灵,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是‘杀人灭口’,她吓得呜地一声哭了出来,舌头打结:“我,我,我什,什么也没看见,不要杀我……”
然后丢下包包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第二天她才知道,那个男孩是容家二少爷容希觉,他比自己大三岁,她要叫他‘二表哥’……
因为看了不该看的画面怕被灭口,从那以后不管屋里屋外,顾清浅一见容希觉就绕道,能用跑的绝不用走的,但容希觉好像盯上了她一样,老爱时不时的蹦到她跟前,吓得她魂飞魄散,比如今天晚上。
顾清浅唵了唵唾沫,盯着容希觉的侧脸小心翼翼道:“那个……二,二表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诉家里?”
容希觉目不斜视地开车:“想让我保密?你打算拿什么来堵我的嘴?”
&你想要什么?”
容希觉回头,笑得两只眼睛都眯起来了:“那就用你的嘴来堵吧。”
用你的嘴来堵?
顾清浅反应了半晌,然后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么?不愿意?”容希觉问。
顾清浅:“……”两眼瞟向那张不知道跟亲过多少女人的嘴,胃里一阵翻腾。
她才不会亲他!
她又往边上缩了缩,语气些生硬:“二表哥,你就不能看在我也为你守了那么多年秘密的份上也为我保密一次吗”
容希觉不明所以:“嗯?秘密?我会有什么秘密?”
顾清浅吸了一口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忘了五年前那天晚上……你和那个女生在后门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但我谁都没有说,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不敢看容希觉的表情,底着头断断续续地说着。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在第二个人面前提起这件事,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她肯定会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只是话音刚落,车了就突然吱地一声停在了路边。
顾清浅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猛地向前倾,然后又被安全带弹了回来,胸口被挤压生痛,痛得她忍不住‘唔’了声。
没等她缓过神,一张逐渐放大的脸就紧紧逼了过来。
她吓得后背紧紧贴着车门退无可退,但还张脸还在不断放大,灼热的气息扫在她脸上像无数只蚂蚁在爬。
完了完了,把他惹毛了,她想。
&以,你现在是在跟我讲条件,威胁我?”
容希觉超近距离地盯着她面目森冷。
顾清浅整张脸都苍白了,嘴里哆哆嗦嗦:“没,没有,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只是想求你不要把今天晚上碰到我的事说出去……”
&我要是不同意你又怎样?把我的秘密说出去?”
顾清浅使劲摇头:“不,不,不,我谁也不会说,一个字也不会说,我发誓。”
容希觉冷冷一笑:“但我不信你!”
但后就缓缓伸出手……
顾清浅瞪大着眼珠子,看着那只手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她像所有垂死之人一样惶恐地闭上了眼睛,全身都在颤抖。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那只手也没有掐到自己脖子上。
就要死也要死得干脆点吧。
顾清浅等得不耐烦,微微睁开一只眼,就见那只原本停在她脸蛋旁边的手立马落了下来。
她一个激灵又赶紧把眼睛闭上。
不过奇怪的是,那只手没有落在她脖子上,而是轻轻地从她的嘴角擦过,像蜻蜓点水一样稍纵即失……
顾清浅:“……”
他刚才那么凶,难道是装的?难道不是要杀人灭口?
她把两只眼睛都睁开,就见容希觉一脸兴致盯着自己的食指,然后又看向她只两眼眯笑:“你闭着眼睛干什么?该不以为我要亲你吧?”
顾清浅:“……”以为你要掐我脖子!
&心,哥哥我是正人君子,不会强迫你的。”
顾清浅松了一口气,心道:这样最好!
可是下一秒,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容希觉把那只擦过她嘴角的手指,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移到自己嘴里,含住!
然后笑眯眯地说:“不错,草莓味,我喜欢。”
顾清浅:“(>
她脑袋一嗡,只有两个字打转:变,变,变,变……变>
顾清浅无语凝咽,她发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变态的人!
他竟然……
呃……她一想到这里就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她不要跟这个变态呆在同一个车里!她要下车!
&要下车!”
她一边掰把手一边抖着声音道。
但是车门早主被容希觉锁住了,她怎么了掰不开。
容希觉又舔了舔手指,看着顾清浅忙碌的背影道:“你急什么,还没到学校呢。”
顾清浅不管不顾:“我不要你送,你让我下去,我自己回去。”
&么任性,你就不怕我今晚回家就把你的事说出去吗?”
&到底想怎样?”顾清浅忍无可忍。
容希觉嘴巴一厥,竟然一脸委屈:“让你亲我你不肯,我亲自己的手指做补偿还不行吗?”
顾清浅:“……”该委屈的是她好不好!
还有‘补偿’是什么意思?
见她愣着不说话,容希觉叹了一口气又道:“看在那个冰淇淋口味不错的份上,哥哥就勉为其难地替你把这个秘密保守下去吧,坐好,把安全带系上,我开车了。”
顾清浅:“……”这就答应了?
&愣着做什么?不愿意?”
&意!愿意!”
顾清浅点头如捣乱蒜,连忙把安全带系上。
他愿意保密就行,至于他爱舔自己的手指头怎么舔,她也管不了,只要不舔她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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