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的有很多忌讳,可在这些忌讳里面,有一样是最致命的,那就是在形势对你不利的情况下,让部下知道了你要跑。
两个小旗回到各自防守的城墙上,把所见所闻一字不差的汇报给了自己的上司,这下子好了,本来形势就很严峻了,一听两个主事儿的,一个跑了,一个正打算跑,那他娘的咱们还等什么,不跑等死呢?外面那些人可不是什么菩萨善人,他们死在城墙根下的袍泽少说有两三千人,这么大的仇,逮着你不扒了你的皮那才叫怪事儿了。
主持南北城墙防守的两个百户带上自己的亲卫悄悄的跑了,可你再怎么悄悄的,这么多人眼睛盯着你,能瞒得住谁?当别人都是瞎子?
主事儿了跑了,当兵的呼啦一下子也跟着跑了,南北城墙外攻城的103师压力骤减,滚石和檑木一停下,这才6米高点的城墙,就算你是个老头爬上去也用不了几分钟。
几息的功夫,就有数百人爬上了城头,溃败之势瞬间形成。
“跑啊,当兵的都跑了,不跑等死呢!”
“快跑啊,在不跑被逮着了要掉脑袋了!”
下城墙的台阶就那么屁点的宽度,人多了一挤就有人被从一边推了下去,加上后面的追兵的砍杀声,这人心里就更慌了,一慌就更乱了,踩踏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有的一看这情况急了眼,干脆就从城墙上往下跳,有的激灵点的见到贼人到了近前,立刻大喊着:“我是老百姓,我是当官被逼上来的,我没杀过人!”然后跪在地上投降。
也有穿着甲胄的士卒跪地投降,可刘铮的士兵早就得到了不接受投降的命令,更何况之前攻城死了那么多兄弟,老百姓不能杀,可你们这些当兵的、害死自己兄弟的王八犊子总能杀吧,二话不说看见投降的士兵上去就是一刀,不时的有投降的士兵被砍倒在地。
尤其是西城墙上,更有人发泄一般的在砍翻投降的士兵之后,依旧不停的将刀砍在已经死去的士兵身上。
这疯狂般的举动,彻底吓坏了那些投降的士兵,来不及走台阶下城墙的士兵,如下饺子一般哗啦哗啦的从城墙上往下跳,毕竟城墙才6米多高,跳下去不一定能摔死,可你要不跳,就不只是被砍死那么简单了。
“跑啊,快跑啊,他们都不是人,他们都是鬼啊,吃人的鬼啊!他们都不是人!”
刘铮走在胶州城的街道上,街上除了士兵一个百姓的影子都见不到,刘铮也知道这会儿不可能看到百姓,所以他把目光都放在了街道两边的民居上。
胶州城比之青州城更穷,这让刘铮心中大呼蛋疼,这可是沿海城市,如今的胶州包括了昔日的青岛和黄岛,这俩地儿可都是山东很发达的地区,尤其是青岛,那可是在世界上都有名的城市。
可看看如今的胶州城,茅草房占了一大部分,街道两旁的商铺更是少之又少,难得碰到一处大点的宅院,还都是些当地官府中的典史或者文吏的家。
当然城中几处特别大的宅院,刘铮也去看过了解过了,这些人都是些私盐贩子,想都没想,刘铮就叫人把这些人的家都抄了个底朝天,男的扔去挖矿,女的全部扔到女营去,等学会了自力更生的生活,再放出来。
要让他学着朝廷办个什么教坊司,他还真的办不来,这玩意儿太招人恨了,而且他要做的事是解放思想,怎么可能还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来到知州衙门的时候,秦海清和曾开宇都已经等候多时了,见青海青脸色黯然,刘铮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些社么。
没等俩人开口,刘铮笑着抢先道:“行了,秦大哥,别为了这点小事儿跟自己过不去了,毕竟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攻城战,出点问题是正常的,若不出问题才是个大麻烦,这问题啊越早的暴露对我们来说越好!”
刘铮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公案后面,接过亲卫端上来的茶水,小口的喝了一口后又道:“越早发现问题,就能越早的改正这些问题,你说是不是秦大哥!”
秦海清呼啦一撩叶子甲,噗通一声跪下了:“主公,秦某无能,害死了数千兄弟,请主公责罚!”
刘铮撇了一眼秦海清,又看了看曾开宇,曾开宇多精明,一看刘铮这眼神就知道,刘铮对自己不满意了,不满意自己在一边光看着不帮把手,于是急忙抱拳道:“主公,此次非是秦师长的错,毕竟军队新兵太多,训练时日又短,死伤大了点儿,也是难免!”
刘铮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秦大哥,起来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军队里没有下跪这规矩,下次再犯可别怪我军法从事!”
秦海清听明白了刘铮话里的暗示了,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过关了。
起身报了报拳道:“主公,再有下次,不用主公动军法,我自己就把自己这颗废物脑袋拧下来!”
刘铮嘿嘿一笑道:“秦大哥,严重了!我的意思很明确,错误可以犯,但是犯了错一定要总结教训,咱们的命值钱,士兵的命也同样值钱,我不可能让你们拿着士兵的性命去练手!”
说完这话,刘铮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这次我也犯了不少的错误,也让我明白了很多,不能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就算朝廷的士兵无能,可老百姓守住家园的决心却能让我们吃足苦头,所以以后再打仗就要先做好宣传工作!还有一点,当下军队作战,最关键的不是我们这些决策者,而是那些士兵,那些士兵的基层军官,比如班长、比如排长、比如连长,只要我们的连长、排长、班长能够领会我们的意图,能够忠实的执行我们的计划,那么战胜敌人便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可若要是我们的连长、排长、班长们,对决策者的意图不能理解,对决策者的计划不能忠实的执行,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这次攻城战中,西门这边以城门为界限,南面这块城墙下的部队就攻的有模有样,北面这块城墙下的部队就打的很混乱,死的人也最多!”
“怎么才能得到好的基层军官呢?不是我们手把手的去教他们如何成为基层指挥官,而是他们自己在生死战场上学,一场大战活下来的人,便是一颗好苗子,所以我要你们好好的善待活下来的这些袍泽,他们就是我们的未来!”
“你们明白了吗?”
秦海清和曾开宇打了个立正,郑重的敬礼道:“是,主公,我们明白了!”
“恩!”刘铮点了点头道:“行了,你们都回去吧,你们的部队不能离开你们,尤其是曾师长,我把你从半道上叫回来,已经对你们师的作战计划有了不少的影响了!”
“没什么的!主公,这会儿部队还没走到一半,我骑快马很快就能追上!”曾开宇说了一句后道:“那属下告退了!”
“好!”刘铮点了点头,随之又嘱咐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
曾开宇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打了个敬礼便离开了,秦海清也跟着打了个敬礼准备离开,却听到刘铮忽然又开口叫他等等。
“你们师,暂时在胶州休息一天,明日清晨再出发!”
秦海清一下子变的激动起来:“主公,我们师能行的!”
刘铮平静的看着秦海清道:“我知道,你行,可你的袍泽,你的兄弟们不行,他们都累了,他们打了一天的仗,他们中有很多人受了伤,他们需要休息,而不是急着再到前线去送死!”
说完这话,刘铮便默默的离开了,秦海清却愣怔在原地,刘铮这话说的很重,非常非常的重,几乎等于在骂娘了,可秦海清却知道刘铮说的一点都不过分,巨大的伤亡,让他的部下、他的袍泽、他的兄弟们感到累了,不只是身体累了,心也累了,他们需要时间舔舐伤口。
秦海清低着头,攥着拳头,默默的离开了,他需要一个机会,他的袍泽兄弟们需要一个机会,一个翻身的机会,不过在这个机会到来之前,要先养好身体,养好精神。
刘铮出了衙门,便有亲卫牵着马迎了上来,骑上马刘铮一带缰绳让马轻轻的小跑起来,出了东城门,刘铮才一杨马鞭,策马狂奔起来。
从胶州到即墨官道约90多里路,也就是40多公里,按照正常成年人的步伐,慢速走每小时走4公里,十来个小时就能到。
被刘铮赶的这群羊,虽然有不少的伤员,可走的速度并不慢,可以说相当快,快的如惶惶丧家之犬。
快午时破的城,现在才申时两刻,也就是后世里恰好下午4点,探马来报说跑的快的那些羊已经跑了大半的路程了,4个小时逃命才逃了20多公里,这也够慢的啊,马拉松也是40来公里,可记录却是2小时多,人家那还不是逃命。
好吧,其实这没的比,毕竟咱运动员跑无障碍的公路,还穿特制的鞋,沿途还有人送点能量饮料啥的,这帮人不敢走大路,钻小树林什么的逃跑,别说能量饮料了,他娘的有口水喝就不错了,能4个小时跑20多公里,刘铮认为已经很了不起了。
若他们一直不歇息,快一些的那批羊大约夜间10点来钟就能达到即墨,不过夜里到达也没鸟用,即墨不会给他们开城门的,顶多能把逃过来的孙永民用吊篮拉上城墙,毕竟即墨是胶州下辖二县之一,孙永民是即墨知县李承运的顶头上司。
刘铮打马狂奔,跑了大约半个时辰,就见前面迎来了一小队人,刘铮拉住马后,小队的领头的来到刘铮近前打了个敬礼道:“主公,102师106旅116团团长张小四向您报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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