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残酷的。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根本无法体会,真实的战争将会是多么的残酷。在书生的臆想中,战争是一种美学。双方的将主斗智斗勇,肆意发挥自己的才能。如果光看历史书和演义,战争似乎就好似一场演出,一场嬉戏一番。
但事实上,战场从来都是最简单和残酷的,就好似一个血肉磨盘,压榨着双方的血肉。
苏南很清楚,自己此时就是一名白莲教的“炮灰”,但直到他进入战场之后,他才彻底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炮灰。
白莲教的名头虽大,但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教派,虽然一经起事,便好似一般,迅速壮大起来,几乎把大离给彻底撼动了。但无论白莲教的声势多么浩大,但终归无法掩盖其根基的短浅。
短短的时日,白莲军自然无法准备多少攻城器具。因此白莲军想要攻打城池,只能采用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蚁附攻城!
在这个时候,那些被白莲军所聚集的炮灰,那些被称为白莲众的普通难民,终于开始发挥了作用。在白莲军将士驱赶之下,三千元有余的白莲众门,不得不好似蚂蚁一般,抬着数十架很是简陋的云梯,一起向城墙发起了攻击。
说是攻击,但其实也可以说是送死。不等白莲众将云梯抬到城根下面,城墙上守军弯弓搭箭,顿时箭如飞蝗,在攻城人员中带起几处血腥。惨叫声不时响起,有人倒地、有人嘶嚎。
这些白莲众,不过是难民而已,在月余前还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哪里见过这样的仗势?顿时就有不少腿软想要开溜,可他们刚刚有这种心思,向后退了几十步,就被骑马巡逻的白莲军亲卫骑兵给砍翻在地。
马走日,象走田,小卒一去不回还。既然已经是战场上的一名小卒,哪里还会有你逃跑的余地?
苏南一手抬着云梯,一手举着长剑,不断地向四处劈砍,将那些向自己射来的利箭一一挑落。
最初的时候,苏南凭借自己的眼疾手快,轻松地将箭矢一一挑落。但随着他离城墙越来越近,天上落下的箭矢越来越多,苏南就越来越吃力了。连他持剑的右手,逐渐有些发麻了。
幸好,在苏南等人抵挡城墙德时候,白莲军的弓箭手终于出动了,一个个拉动弓弦,和城墙上的大离士兵对射起来。
这一波箭雨,倒是吸引了不少大离弓箭手,帮城下的士卒缓解了不少压力。趁此机会,攻城的白莲众连忙支起云梯,奋力爬了上去。
经历了这么半天的战事,苏南倒是彻底看明白了。相比于白莲军,官军固然精锐许多,但人数终究太少。满打满算,怕也没有五六百人。他们此时能支撑柱,只是占了地利的便宜,只要白莲军能够攀上城墙,就算胜了一半。
心知如此,苏南自然不愿意在城下当箭靶子。一把将云梯支起之后,便奋力向上爬去。
苏南刚爬上了云梯,城墙上便有官兵注意到这边的云梯,有人高声呐喊,有人则直接取撑杆来叉,要将云梯推倒下去。
在这个距离上,苏南固然摔不死,但也绝不会好受。他的眼睛微微一眯,直接将手中的长剑投掷过去,直接钉在他的咽喉上,连人带着撑杆从城墙上翻滚了下去。
没了长剑,苏南又空出一只手来,攀爬的速度又快了三分。不过连三息的功夫,便爬了大半的距离。
苏南爬的固然是快,但快也不是好事。他此时都已经快爬到城墙了,其他人却连一半都没到。
枪打出头鸟。苏南的行止,立即就暴漏在大离士兵的眼里。数个拿着撑杆的士兵忙走过了,一发向他所在的那张云梯给推了过去。
这一推,云梯再也稳不住,好似打了个趔趄一般,向后方翻折过去。
面对这番险境,苏南也就没有丝毫慌张,右手如同闪电般的一抓,抓到一块城墙,身体猛的一靠,便贴在城墙上了。然后他蹬着城墙爬了六七步,便翻身到了城墙之上。
在登上云梯之前,苏南就仔细看过这座县城的城墙。他发现,这座县城城墙固然很高,足足有三丈上下,但却有些破旧,似乎很久没有修理了。城墙上的砖头之间,有不少的缝隙。若是一般人,的确很难利用这个机会,但对于苏南来说,却不算什么问题。
若非如此,他岂会做一个“出头鸟”?
苏南爬上城墙之后,立即是“鹤立鸡群”,引起了全部官兵的主意,一个个都急的红了眼睛,五六个手持长枪的士兵都围了过去,一齐向苏南刺了过去。
此时的苏南,他已经是手无寸铁,自然阻挡不得。连忙就地一滚,好似驴打滚一般,躲了过去。
也不见苏南起身,直接伸手一抓,将一根长枪抓到手,猛地用力一拽。
持枪的那名士兵,自然不想丢了兵器,可他的力气哪能还苏南相比,他不仅没握住长枪,整个人都向苏南跌了过来。顺着这人跌倒的劲,苏南横起长枪,轻轻一扫,就将其扫落到城墙之下。
手中有了兵器,苏南更加的无所畏惧,直起身来,只是用力一刺,便将最近的官兵刺死。然后又是用力一甩,将其摔了出去,又带倒为了两三名官兵。
顿时,苏南一扫刚刚的憋屈,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豪情,高声呐喊道,“此城已破,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苏南这一喊,简直就和捅了马蜂窝一般,愈发的火上浇油。守城的士兵都清楚,他们兵缺将少,唯一的优势,就是有着城池的庇佑。若是等白莲军都爬上了城墙,他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苏南这一喊,直接将周边的士兵都吸引了过去。
可这些普通的士兵,又哪里是苏南的对手?苏南抖擞起精神,挥舞着长枪,左拨右挑,一连刺死了六七个士兵,将身前的身边杀的连连后退,竟给他的身后营造出一小片空地。
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又有白莲教的士兵沿着云梯爬了上来。虽然他没有苏南那般本事,还不等他立足稳了,便被砍死在城墙上。但这个士兵的到来,却昭示了一个不好的兆头。
在苏南大发神威的时候,县城的那名守将却是按捺不住了。他在城墙之上,看的分明,此时前来攻城的,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白莲众,那些真正的白莲军,也加入到了攻城的行列中。若是不能打算白莲军的势头,那城破怕是回城定局了。
一时间,他也顾不得指挥,快步向这边周来,大喊道,“都给我闪卡,此獠容我来对付!”
说话间,他便赶到了苏南身前,一刀向苏南劈了过去。
这员守将看上去极为魁梧,足足有八尺上下,一张黑脸上面,尽是胡子渣滓,给人一种“猛张飞”的感觉。
他这一出手,便让苏南感到心中一颤。他这一刀,可真是不轻,出刀的时候,直接带着一股呼呼的风声,霍霍作响。
苏南不敢怠慢,连忙用枪一架,狠狠的架了上去。
登时,苏南感到双手猛地一颤,骤然一麻,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顿时,苏南的脸上不由得为之一变,露出一点惊骇之色。
这一刀的刀劲,苏南是早有预料。光从这莽汉的打扮,便知道他的臂力惊人。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他的戾气,而在于那一把钢刀中,所蕴含的一点“气”。他的双手之所以感到麻木,不是因为那莽汉的力气,而是从他钢刀上传来的劲气,受到了他手上的经脉。
这下,真是麻烦了。这个守将,赫然是一位练出了真气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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