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的几天,我虽然硬撑着去工作,想让自己融入到工作氛围中,忙起来可能就会忘了这些痛苦之事。
可想必是自己太天真,不单工作效率全无,而且平日最擅长、再容易不过的工作我也屡屡犯错。同事表示吃惊,昔日的女强人怎么像换了个人。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望着憔悴的自己,一次次地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失败。
难道做对了所有的事换来的还是不幸,白雪那种女人在老天爷眼皮底下做尽了不道德的事却还能得到她想要的?
这些问题到底谁能回答我,还是只能永远地留在我心底,烂在角落里了。
周二上午的时候,我提早二十分钟就到了民政局门口,心想着最后再试试劝说宋亮,他会否在最后一刻心软。
然而当过了约定时间近半个小时之后,我本以为他不会来了,刚转身便见他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匆忙走来。
“快点办完,我还要去医院看白雪。”
听见他这一句,之前我脑中的全部想法刹那间烟消云散。
只得头脑放空着跟在他身后,垂眼看着他的影子,一步步挪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
想到自己受的委屈,我不禁开口问道,“宋亮你有没有想过你选择的一切全都是错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后悔?”“你有没有因为婚外情而后悔?你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叫我老公的时候有没有一点羞耻感?”宋亮的反唇相讥令我怒火心生。
那一刻我完全不想再解释任何,因为我知道,再多的解释也抵不过一个不想把误会搞清的男人,他甘心被误会蒙蔽双眼。
或者,他可能根本就想借着这次误会了结这段婚姻。白雪,你虽然失去了孩子,但是你得到了你想得到的。
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名字的每一笔都艰难无比,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宋亮反倒像明星签名一样潇洒且毫无迟疑地写下名字后,不愿多呆一秒便离开了。
看起来离婚比结婚容易的多,就像分手比爱上一个人要来的更快,更不需要理由。
离婚代表两个人彻彻底底没关系了,这与想象中的不同,更和电视剧里演的相差太多。
宋亮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带着曾经我与他的回忆,一起消失了,连点碎末都不剩。
偶尔晚上伸手摸摸身边冰冷的被褥,我蜷缩起身子,不得不承认,漫漫长夜,真的难熬。
而白天的时候,踏着曾经一同走过的街道,望着一同看过的风景,苦涩还是会漫上心头。就连吃饭,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然食不知味的我,哪里还有饥饿的感觉。
“就算为了孩子,我也要挺住。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了,现在的我,不只为了自己而活。日复一日,劝说着自己要坚强,可依然难掩日渐消瘦的脸和差的不能再差的面色。
终于有一天,刚出公司不远的地方,我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您醒了,女士。”
我勉强撑开似被苦痛针脚缝合了的眼眶,落在眼底渐渐清晰的是个长相清秀的小护士。
“我这是...怎么了...”喉头一阵干涩,大抵这声音听在谁耳中都像有意无意地博取怜悯。
“你在街边忽然昏倒了,有好心人见了送你来的医院。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耳中灌入的绵绵暖语使我的意识渐渐苏醒过来。
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个梦。梦境中宋亮和我形貌都缀着青涩,年轻的我们,那般相爱。
我犹豫地将怀孕的事向他坦白,原以为他会蹙着眉头对我说一句对不起,再用无数种我已在脑海中排练过的台词让我放弃这孩子。
却是等来了他丝毫不少于我的欣慰和惊喜。莫大的幸福,连流星划过双手抵着额头许下的那种愿望被实现都无法比拟。
梦中的他,食指略过我耳畔碎发的温度都还在,为什么醒来后周遭空气中的冷凉生生撕碎了我眼中薄薄的那层水汽。就这么,颤抖着身子,眼里,绝了堤。
“女士,您...您没事吧,怎么哭了...您现在有孕在身,可不能总这么伤心,这样不单对您不好也会影响宝宝的身体健康...”
见状不知所措的小护士慌忙用双臂搂住我的肩,之后又不忘一下下地抚揉着我的后背,试图缓和我的情绪。
大概是哭累了,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许久,终于彻底清醒之后被告知医生已经来了很多次。
冷白色的墙壁。墙围是冻草开化时那种破旧的绿。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迎面接连入眼的形形色色病人的脸孔。
不得不承认,医院虽是我最不喜欢的地方,却也是和我最有缘分的地方。呵呵,真是连自己都不忍心再嘲讽已经可怜到这步田地的自己。
“经过检查发现你胎像不稳,这主要与你的情绪有关。”大概也猜到了几分的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看自己的面色,都什么样子了,这么大人了,就算不对自己负责也要多为自己没出生的孩子着想。
妈妈身体好心情好,孩子才会健康,这么简单的道理应该不用我说了吧。另外,孩子爸爸呢,叫他来,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嘱咐他。”医生虽是出于好意,却使我哑口无言。
“您跟我说就好了。”孩子的爸爸? 我倒是真想问问腹中的宝宝,你的爸爸,现在在哪里,在做着什么“对得不能再对”的事。
从诊室出来倚着冷透的墙壁,心想多半又得被当成人家晚饭间教育子女的反面教材了吧。
乔雅啊乔雅,学业事业都还算顺风顺水的你,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打着灯都找不到的“好人家”呢。咬紧牙根不客气地握拳泄愤般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怎么每次见你都狼狈地这么可爱。”干净而温暖的男声,不同于宋亮富有磁性的低沉,这种撩开人心划成春水的特别嗓音,只能令我想起一个人。
“马...马...”
不知是因紧张引发的语塞还是周身瞬间被他的声线暖到的感动,总之,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能见到一个非恶意待我的人,已经算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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