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幕僚 第四百九十九章 徐州烽烟起（二）

    “那李士锐……”冯衡问道。

    “李士锐担任徐州右路指挥，职务为江北右帅，负责指挥江北6军第二师、第三师、第四师、第五师。”王永安毫不犹豫地下令道，“方咸五担任凤阳府左路指挥，职务为江北左帅，指挥江北6军第六师、第七师、第八师和第九师。”

    李耀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王永安还真敢用李士锐，二十五岁做右帅，恐怕在清末也是头一遭吧。冯衡伸出大拇指叹道：“大帅，还是你的胆子大啊，居然对李士锐委以如此重任……”

    王永安道：“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把右路八万大军交给这小子，要是他失败了，也没脸再见我了。”他转身对李耀说：“给各路军队电报，督促其尽快达到位置。”

    “是。”

    结束了会议之后，王永安这才回到家中稍微休息一些，看到空落落的家，心中难免有一种失落感，今天事情太多了，甚至来不及送别兄嫂妻子们和小天，希望他们不要责怪自己，也希望他们能够平安顺利地抵达上嗨，抵达圣卢卡斯。

    “唉……”

    “老爷，时候不早了，休息一下吧。”五夫人秀玉端着洗脚水走来说道。

    王永安道：“怎么不用下人呢？”

    秀玉道：“伺候老爷此后习惯了，别人伺候，我还真不习惯，总感觉被人抢走了什么东西一样，说不出来的难受。本来小丫鬟要端洗脚水来的，我就抢过来了，说以后伺候老爷身边的活儿，全都我来。”

    王永安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伺候，以后咱们家里安装自来水，下人们也不用那么辛苦，你九更不用那么辛苦了。”

    “自来水……是什么水？”秀玉好奇地问道。

    王永安哈哈笑说：“自来水就是自己流出来的水，安装自来水的人家，不用去辛苦打水了，也不用担心水不好了。”

    秀玉笑说：“那敢情好，以后咱家也装自来水。”

    王永安洗了脸之后，与秀玉睡在一起，今天着实累得够呛，在秀玉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的按摩之下，沉沉睡去。

    忽然之间，有人大喊起来，王永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抽出枕头下的手枪，道：“怎么回事？生了什么？”

    秀玉也慌忙不已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被吓醒的。”

    “老爷，老爷，李耀将军找你有要事。”

    “什么事儿？”

    “不知道，看李耀将军脸都白了。”

    王永安匆匆穿上衣服，顾不得穿上靴子便跑了出来，见李耀问：“怎么了？”

    “今天晚上，清军突然袭击了徐州，李祖植急电请求援军。”

    “啊？”王永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想到袁世凯这么快就动手了，自己的一切计划被人毫不费力地化解，到头来自己没有北伐，却让清军率先南下进攻，抢了先手。自己还是低估了袁世凯的魄力，既然袁世凯能够成为中华民国第一任大总统，且以军人身份强势夺取大总统一职，便说明其人胆识魄力智慧过人，王永安前一段时间太过沉浸于自满骄傲之中，俨然骄傲过度，这才导致了徐州遭到袭击的下场。

    “召开紧急会议。”王永安立即说道，“给江北全景电，江北处于战争状态，勒令各部随时随刻准备战斗。”

    “是。”

    紧急会议召开之后，各部长官坐不住了，连新任江北大都督张謇也坐不住了，跑到6军司令部来旁听会议内容。王永安与冯衡电令各部立即救援徐州，尤其是此时尚在淮北的江北6军第三师，尚在宿州的江北6军第五师和尚在邳州的江北6军第四师，立即火救援徐州之江北6军第二师守军，同时谨慎小心防止陷入清军围点打援包围援军。

    李士锐接到命令，率领四个补充团连夜出前往徐州指挥作战，他先到宿迁随后赶到徐州。临行之前，李士锐对王永安说：“我觉得他们的主攻方向虽然是徐州，但徐州城墙坚固，且守军第二师一直以来都是我江北军最能打的部队，敌人轻易不能突破。徐州基本上会打成持久战，所以我们最危险的方向反而是凤阳府，我猜想冯国璋已经率军进入皖中了，不日即将绕到攻占浦口。”

    王永安道：“这一点我也猜想过，但是他们这么大的军事行动，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南方革命党会知情不报？”

    “会。”李士锐眼睛一冷道，“南方革命党那些家伙，自己人给自己人捅刀子打黑枪的不在少数，更何况从来和他们不对付的我们江北了。”

    “嗯，言之有理。”王永安说。

    李士锐又建议道：“如今若能联系李烈钧，让李烈钧占领湖北，随后攻入河湳，那冯国璋必然狗急跳墙回军，我等才可将冯国璋一网打尽。只是……不知方左帅会不会这么办。”

    王永安微微一笑，心中有了计较，挥手送别了李士锐。李士锐是在暗示自己对付冯国璋的计策，如果他直接献计献策，方咸五必然会因此而恼羞成怒，如果用王永安的嘴说出来，以王永安的计策示人，方咸五定然会认真执行。李士锐智谋过人，唯独资历尚浅，如今担任右帅一职，着实勉强了，也不知道其他几个师长会否听他指挥。

    王永安已经给与了李士锐战场决断权，正如他所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至此敌方大军压境时刻，本方一定要站稳了阵脚才是。

    李士锐走后，王永安返回司令部，看着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不知道徐州方向进展如何，此时李耀红着眼说道：“亳州来电，清军从河湳商丘直扑亳州，亳州地方保安队已经沿涡河后撤。海州来电，清军自海上与临沂两路攻向海州，遭到海州警察部队阻击之后，暂时后退回山東境内。”

    皖北亳州与苏北海州同时遭到攻击，并不出乎江北6军司令部参谋总部的预料之外，这两路大军并不应该是主力部队，且在海州方向的清军遭到警察部队阻击居然撤回，可见这两路大军皆为佯攻，而北路的主攻必然是徐州。

    只是暂时没有南路的消息，反而让王永安、冯衡、韩麟春、罗银贤等人担惊受怕。

    “冯国璋一定会出手，且出手之后势如闪电，务必加紧打探皖中方向的情报。”王永安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