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不您换一间睡觉?”守卫小心翼翼的询问,那意思是他实在是不敢把相爷关着的人给挪出去。
那位白头发的冷美人就在门口极其不悦的“啧”了一声。
守卫噗通就跪了下来,“大人饶命!”
乖乖,从善在椅子里看着那满头冷汗跟得罪了天王老子一样害怕的守卫,心中惊讶,这位白头发的冷美人是什么来头啊?怕成这样?
守卫只差没哭了,相爷与这位爷,他都得罪不起啊!
那位白头发的冷美人似乎困倦至极,眼圈乌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的走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个高高瘦瘦的随从小哥,长的勉强秀气,却垂头丧气一脸衰相,抱着被褥枕头也进了来,看都没看从善一眼,直接走到最里面的天窗下,铁架旁,手脚利落的将被褥铺好,对那白头发道:“铺好了大人。”
“恩。”那白头发冷美人挥挥手。
随从小哥就又垂头丧气的往外走,路过从善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她一眼,抿了抿嘴,皱了皱眉,十分小声的说了句,“小心椅子。”
啊?
从善没明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想在问那随从小哥已经快步离开,牢门“咔”的一声关上却没再上锁。
室中顿时寂静,随后一声细微的“咔吧”声,从善就觉得屁股下的椅子突然“爆炸”了。
她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坐在一堆坍塌的椅子腿儿中摔懵了,什么??刚刚还好好的椅子怎么突然自动炸裂了??
脊椎骨疼的她坐在地上“哎呦”一声抽冷气儿。
就听一声极其极其不悦的咋舌声,“啧。”那白头发冷美人扭过头来忽然一把拎起她,乌黑的眼圈冷冷道:“我要卧眠了。”
那你卧啊!从善被他吓了一跳。
他又冷冷道:“闭紧你的嘴,不要让我听到一丝声响,否则……”他抬手一挥,身侧的小桌子轰然炸裂。
哎呀妈的!从善算是明白了椅子为什么炸裂,现在的人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动不动就搞威胁,变不变态!
她忙点头,不与变态起争执,因为她打不过。
那白头发的才松开她,将她甩到一边转身一头就倒进了被褥之中。
不出五秒钟,她听到了细微的鼾声……
秒睡啊!厉害厉害。
从善站在原地不敢乱动,无语泪两行,她冷,她疼,她也非常困……今夜一定是她的亡命之夜,她流了好多血,还要冷飕飕的站一夜,香消玉殒就在弹指间了。
他的被子雪白雪白的,金丝面,细绒里,看起来又柔软又暖和,从善慢慢蹲下坐在地上,看那可贵的被子,看那被子里的人。
他发髻未解,抱着枕头将脑袋缩在被子里,只一双骨瘦嶙峋的脚露在外面,他这种睡姿是典型缺乏安全感和母爱的表现,比较容易攻略。
小室寂寂,她忽然听到牢门外两声极轻极快的“咔吧”声,她浑身一凛,那声音她熟悉,是扭断颈椎骨的声音,手法干脆,一击毙命。
完了。
她脑中飞快的过滤信息,扭过头看着那牢门被轻轻推开,黑影闪动的一瞬间她当机立断扑身包向正在熟睡的白头发,登时喊道:“大人小心!”
——白头发武功很高。
——白头发地位很高。
——不管来的黑影人是谁,是不是冲着她,她都难以幸免,所以不管了!先强行拖白头发下水!假装是一伙的!
果然那白头发被惊醒,反应敏捷的卷着她侧身一闪,只听“铛铛铛”的声枚闪着寒光的梅花镖就钉在了从善刚刚的位置。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顿时抓紧那白头发的衣襟,低声道:“大人小心,他们有至少两个人。”门外两个守卫同时被扭断脖子,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干的。
那白头发头发睡的散乱,一双眼睛却已经清明的闪着光,厌烦的将她甩到身后,盯着那黑影人问道:“何人?”
那黑影人果然是专业的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从善,毫不废话直接拔出匕首就上。
白头发也毫不示弱出手又快又狠。
从善缩在墙角紧盯着四周,果然趁着他们激战第二个黑影人冒出来,一匕首就朝她而来,她立刻再次朝白头发扑过去,大喊:“大人小心暗算!”
——她要做到混乱战局,火力集中在白头发身上。顺便让白头发误解黑影人冲着他来,她是为了扑身救他!
可惜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奔跑速度,她刚扑到白头发身后就被黑影人一匕首扎在了后背。
真是要了她的亲命了。
她跌撞上白头发的后背眼泪就下来了,生而为人,我|日|你|娘!
白头发回头看她显然是吃了一惊,反手一把短刀就掷了出去,一声惨叫那捅她一刀的黑影人被钉死在墙上。
后面的动作戏她没看清,反正就是黑影人一死一残的被白头发踩在脚下,她被白头发单手拎着。
“究竟是何人?”他脚下一用力踩的那半残的黑影人险些吐血。
这怎么可能问的出来,黑影人一看就是专业的,被擒的下一步肯定是服毒自尽。
从善心中腹诽,果然听一声闷哼,黑影人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死了。
白头发很是懊恼,“啧。”了一声。
牢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迟来的守卫冲了进来,看到一地狼藉呼啦啦跪了一地,“属下来迟,大人恕罪!”
要你们何用。从善一阵阵的打颤,背后上还插着匕首,这感觉很不妙。
白头发低头看了她一眼,扭过她的身子要帮她拔匕首,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颤巍巍道:“我……觉得我还是需要个大夫抢救一下……这匕首上……有毒。”
开玩笑,你个不懂医术的万一拔死她怎么办?
白头发一蹙眉,拎着她就往外走。
到门口那守卫想拦,“大人!这人……是相爷的人。”
白头发只是一脚踢开他,连停都未停道:“让他找我来要人。”
够强势!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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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外还在下雨。
从善就被那么拎着昏昏沉沉的进了一个大院里,开门的还是之前那个一脸丧气的随从小哥,看到他拎着从善居然也不惊讶,只是看着他的衣服叹气道:“大人怎么又把衣服搞成了这样……”
白头发不理他,径直走进去,问:“薛雪呢?”
“睡了。”随从叹气,嘟囔道:“衣服沾血很难洗哎……”
从善已经进气儿多出气儿少了,白头发拎着她大步穿过院子,走到一间房子前,一脚踹开进去。
从善有气无力的抬眼看了看,顿时吓的精神一凛,这屋子……是停尸房???摆着一具具盖白布的尸体和几副棺材,冷气森森的点着一只白蜡烛,还上着几柱香。
怎么个意思啊!
从善一把抓住白头发的手,挣扎道:“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他也不搭理从善,而是快步走到头前的一副上好沉阴木棺材旁,一脚将棺材板给踹了开。
从善抱着他的手痛哭,“我还这么年轻,我这么美,我不能死……”
然后她听到那棺材里传出一声咒骂:“要死没棺材的少白头!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在睡觉的时候找我!不要踢我的棺材!他妈的踢坏了把你的骨头拆出来你也赔不起!”
从善低头一看,棺材里爬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她两眼一闭就要吓死过去,她胆小,亏心事做多的人都格外胆小,她要死了要死了。
那白头发却拎着她往棺材里的人怀里一塞,“伤在后背,匕首上有毒,再有半刻就死了,抓紧时间。”
他说了好长的一句话!从善痛哭中惊奇,有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就摸上了她的后背,又凉又软,跟蛇一样,吓得她抱着白头发的胳膊就往他怀里钻,后背突然一冷一疼,“噗”的一声轻响,匕首就被拔掉了。
那靠在棺材里的人手指夹着匕首嗅了嗅,当啷一声丢在地上道:“哇,这毒||药可贵了,上头那位才用得起,你确定要救?”
白头发厌烦的看她一眼。
她反应过来忙道:“大人,你我共过生死,情深义重,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棺材里的人“咦?”了一声,柔软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嗤之以鼻的道:“封崖,你断|袖也断的太没眼光了吧。”
休要胡说!她一向以美貌自持,可以侮辱她,不可以侮辱她的美貌。
白头发却不搭腔拎着她将她搁在旁边一个空着的停尸板上,对死抱着他胳膊的从善道:“松手。”
她抵死不松,抱着道:“我害怕!”
白头发耻笑她,“怂货。”
“我是。”她坦然承认,就是不撒手。
那棺材里的人笑了一声,从善看过去,只见那人赤着脚跨出棺材,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只簪子抓着一把黑发利落的挽了起来,等走到她跟前时她看到一张阴柔美丽到雌雄莫辩的脸,柳眉凤眼,唇角带勾,不笑也是笑颜。
她败了!她的美貌输给了一个男人!
他走过来在一个小药箱里摸了摸,摸出一只琉璃的小匣子和一个小白瓶,从小白瓶中到出一粒丸药手指灵巧的一挑就塞进了她的口中,入口即化,挺好吃。而后他过来扒她的衣服。
从善一紧张,一把攥住衣襟,完了,这是要脱衣服上药了,她不能在剧情一开场就暴露女儿身啊!这还怎么混!
那黑头发的以为她不明所以,便道:“你放心,我不是断|袖,把衣服脱了给你去毒上药,我的药可是很贵的,要不是看你是我们封大处|男的姘|头我才舍不得给你。”
“闭上嘴!”白头发一手刀就砍了过去。
他轻轻巧巧的躲开,笑着伸手又去拉她的衣襟,看她又抓紧了,他那笑容就顿了住,抬眼看了一眼白头发,那脸上分明写了——你带回来的这个人有古怪。
“怎么?你的身子看不得?”他问。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娇娇媚媚的人简直是个人精啊!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干不过他啊!
她能说“你们先转过身,我脱了衣服趴在板子上,你们再扭过来上药?”
不能啊!这个人精势必会当场怀疑她,撕开她的衣服看!她不想死,可她在这两个摸不透底的人面前暴露女儿身说不定也会死啊,他们万一是皇上的人?相爷的人?天要亡她!
白头发不耐烦的抓着她的衣襟,“不想活了?”
想!那就……不管了!对不住了少白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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