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梦翔云再次醒来时,屋外的大雨已然停歇。
梦翔云刚恢复知觉,便惊觉自己全身上下竟被捆成了粽子一般,除了躺倒在地象征性地挣扎扭动几下身躯之外,根本就丧失了一切行动能力。
“你这个以怨报德的恶女,我又不曾得罪你,你因何偷袭我,还将我绑起来!”虽说是言之凿凿,可梦翔云还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自己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怀好意。
梦翔云看到那名少女早已穿回了已然烤干的衣裳,此刻正背对着他坐于柴火边上取暖。
少女闻言之下,冷冷道:“你这无赖胚子,若你再不住嘴,本姑娘便将你的眼珠挖将出来。”
这里是所谓的法制社会,他一定会认为这只是少女吓唬之言。可在这动乱的东汉末年,又是这荒废无人的村落中,万一少女真狠下心动了黑手,那自己反抗不得不就要沦为瞎子了。
“姑娘,你我往日无怨近日也无仇。我不过好心怕你着凉,才将衣服借予你穿,你又何必如此对我这等良善之人。”
梦翔云苦丧着一张脸,头一次出远门便遇上这等莫名的倒霉事,还真不是一般的流年不利。
“呸!你这样的无赖下作躲于暗处行见不得人勾当的也能算良善之人。若你果真是好人,却因何要躲着......。”说到这里,少女却是没有了声音,似乎并不想继续将余下的话一并道出。
梦翔云一脸万般无奈的神情之下,辩解道:“且不说我并非未卜先知的仙人,谁人能知晓在这雨夜会有一名姑娘前往此处避雨,顺便还.......顺便事先藏好故意瞧你。就算我果是心存歹念,若换做是你,却还会故意弄出动静使人察觉吗?”
“你……!”少女误会梦翔云是躲在暗处偷看自己的身子,现闻听他说话还理直气壮一般,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若非此时她手无利器,只怕已将梦翔云杀死不下十数次了。
不过少女却从火堆边挑选了一根顺手的短棍,并寒着一张脸起身向梦翔云走来。
“姑娘,你莫要发火。我所言句句舒实,你千万别意气用事错杀好人啊!”
梦翔云越用力挣扎,然而身上的粗绳就勒的越紧。他便如是那待宰的羔羊般,却丝毫没有半点逃生的法子。
少女行到了近前,梦翔云这才隐约借着微弱的火光瞧清她的模样。
少女年约十七上下,只是这模样实在不敢恭维,五官虽是小巧,可脸上的皮肤却与适才所见的冰肌玉肤有着天壤之别。若非要比丑的话,此女更胜阿花一筹。
“姑娘,你不会当真要打......啊!痛啊......!”
梦翔云怪声怪气装模作样的惨叫了一声,其实以少女的手劲,即便是用短棍打在身上,也根本伤不到“厉神之力”护体之下的梦翔云半点。
不过梦翔云心里清楚,自己若不装出凄惨的模样来,天晓得这蛮狠的小娘皮又会想出什么样的狠招对付自己。
梦翔云也终于知道了古人会何有话曰“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同时也领略到了和某些女子讲“道理”的结果。
“姑娘,有话好好说,哎哟妈呀!痛死我了!救命啊!杀人啊!”梦翔云胡叫乱叫起来:“女侠别打了,大不了我脱光了让你看个够得了,这样一人一次也算扯平了......!”
少女似乎也只是想小惩大诫一番,因而短棍落处不过是手臂大腿这类地方,倒是没有乱打一通。毕竟梦翔云周身各处皆不打紧,可所万一少女用短棍打在了命根处,那处可万没有神功护体,非得要断子绝孙不可。
该死的恶小娘,待到我能够动弹了,瞧我怎么收拾你。
梦翔云此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只觉得这份屈辱非要加倍讨回来不可。
少女教训了梦翔云一通,这手脚自然是累了。这才住了手丢弃了短棍,复又坐回到了火堆旁烤火休息。
梦翔云又全力挣扎了几下之后,最终还是彻底放弃了,软语道:“好姑娘,你打也打了,气也多少出过了。如今可否将我放了?”
少女没有理会之,却是径直取出了梦翔云干粮袋中所带的食物来,丝毫没有女儿家半点矜持的狼吞虎咽吃将起来,那样子绝对不是一名寻常柔弱少女应有的吃相。
少女填饱肚子后,又将包袱中梦翔云所带的一些碎金取出放藏到身上。
梦翔云瞧见此景,终于明白了自己应是遭遇了女强盗设计打劫了。他不免暗恨自己是色迷了心窍,竟然遭了这少女的道儿。只是万没想到这古代的女子如此开放大胆,竟然能相出如此法子打劫,而那假戏真做的哭泣当真比现代世界的演员还要真上几倍。
可即便是如此,梦翔云此时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在一边干看着。现在只希望这女强盗仅仅只是劫财劫色,只要不劫命,那就万事好商量了。
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异样的目光,突然起身又来到梦翔云身边:“喂,你这个无赖莫要想歪了,本姑娘拿你的金子仅是为给你点惩戒。本姑娘可不愿被人误会瞧作打劫钱财的山贼匪寇!”说完话,这便转身欲离开。
梦翔云心知此处人迹罕至,只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被捆成了粽子一般,丝毫也无法动弹。若是少女就此走了,自己就算没被杀死,不消几日也活活渴死饿死了。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想个法子脱身。
梦翔云眼珠一转心念所及之下,突然大叫道:“等下!你这恶女,我好心将衣服借你,你非但不谢我反而还装可怜偷袭,甚至对我又打又抢!如此行径若非匪寇却又为何!”
少女不禁停住了脚步,旋即转身瞧着躺倒在地上犹自骂骂咧咧的梦翔云。
“本姑娘见你相貌不俗,却没想到却是个躲于暗处的龌蹉无赖,你还有脸面反诬本姑娘是匪寇!”
梦翔云没好气的道:“什么躲,我只是个来此避雨的过路人!”
少女蹲下身来,竟一下重拧在梦翔云的手臂上,这一下的确疼得他龇牙咧嘴起来。
“你这无赖,还敢与本姑娘装糊涂。”
梦翔云将心一横,大叫大嚷道:“我一心行好事,却没想到上了你这恶女山贼的当。我悔不当初,真不该不听娘亲临出门前千叮万嘱的交代,让我莫要发善心,让我见到女子便要远远避过。现如今连这些年行商赚来用作救命的钱也被抢走了。你...你既要作恶,那便将我一刀杀了,横竖你也只是个杀人如麻的恶女山贼!”
少女这下却是气急了,急忙辩驳道:“你...你胡说,我虽是从山上下来,可从始至终也不是什么山贼匪寇。我爹当年还是为百姓出力的大英雄,根本就不是什么占山为王!”
梦翔云见少女上当,当即声泪俱下道:“我不过是寻常百姓,那些金子是我多年攒下的钱。这连夜冒雨赶路,也不过是想早一日回到家中,以这些钱替病重的老夫诊病。我好心好意行好事,却还落得这般下场。你父若当真英雄盖世,怎会纵容你这恶小娘...你行凶作恶祸害百姓。”
少女的气劲适才便已过去了,此刻平心静气一想之下也觉梦翔云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自己是否当真错怪了欲行“好事”的好人。
“你当真不是有心在此等候本姑娘出现?”
“哼,谁会自寻没趣,在这里等着被恶女山贼祸害。”
少女在梦翔云的身边落坐后,开口道:“本姑娘才不叫恶女山贼,而是叫雨柔,你这无赖叫什么?”
“若当真要死,我也不做无名鬼,我姓帅,单名一个哥字!”
“帅哥?好古怪的名字。既然帅哥你口口声声言说自己是好人,那么本姑娘也不想再为难你。你是否想本姑娘就此放过你?”
“想了又如何,难道我想了,你这恶女山贼便会发起善心不成?”
少女雨柔却是莞尔一笑道:“若想本姑娘放你,且需得答应本姑娘一个条件?男儿大丈夫,说到可定要做到。”
“条件?什么条件?”梦翔云下意识的问道。
“这条件亦不难办,从今日起本姑娘便要当你的夫人!你也需得全心全意护我疼我怜惜我!”
此语一出,差点没让梦翔云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来:“什么,你说什么?”
梦翔云实在想不明白,若说少女为图财,那大不了将金子取走便了事,又何须要出此上策。难道说她另有什么别的身份,只是想借机接近我,莫非会是“穷奇宗”麾下之人。
少女毫不客气地一把拧起梦翔云的耳朵后,半点也不淑女道:“既然适才你什么也瞧见了,那本姑娘要做帅哥你的夫人!你可听清了吗?””
梦翔云头摇得如波浪鼓一般,连声拒绝:“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虽说梦翔云可以不介意吕慕蝉容貌被毁,但以好.色之徒自诩的他,可当真没有美丑通吃的嗜好,这少女定然是因太丑而嫁不出去,这才以此为法找婿。
少女虽没听懂梦翔云后一句话之意,却似乎猜出了他部分顾虑:“本姑娘就是生得不美。若你不肯娶我,那本姑娘便杀了你以报羞辱之恨,也免得你泄露了本姑娘的行藏。”
“羞辱?一直都是你这恶女山贼在羞辱我才对!”
这话梦翔云自然不会说出口来,反倒振振有词道:“自古英雄爱美人,美人自然也爱英雄。我的确一心想做英雄,自然是要娶美人了!”
“本姑娘可不愿意与你这无赖纠缠不清,本姑娘只问你一遍,是否愿意娶我为妻。”雨柔不知何时从身上摸出了一柄粗制短剑,言语间已是杀气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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