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怔怔的看着萧倾凰脸上那一抹狡黠娇俏的笑容,眼中难掩精芒,弯弯的眼眸犹如半弯明月那般耀眼迷人,熠熠生辉。
如今的萧倾凰,再无之前的消沉和绝望,不再行尸走肉死气沉沉,而是从内到外都散发着朝气蓬勃的气息,仿佛得以重生了一样。
莞尔一笑,她上前一步,将萧倾凰揽入怀中,心中满是欣慰。
她这几个月的苦心,总算是没有白费,能让萧倾凰从过去的阴霾中彻底走出来,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姐妹俩相携兜了一圈,回去的时候,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一起吃了晚膳之后,楼月卿才让莫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启程回去。
入夜,姐妹俩又促膝长谈了好久,直至深夜,萧倾凰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楼月卿点了萧倾凰的睡穴,确定她不会醒过来,才将她身子侧过来,掌心覆在她的背上,闭眼运功。
莫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楼月卿在给萧倾凰传授内力,面色大变,立刻上前惊呼一声:“主子……”
楼月卿微微睁眼,示意她不要过来,这才继续闭眼,心无旁骛的给萧倾凰传授内功。
莫离看的心惊肉跳,脸上尽是惶恐担忧,却也不敢上前打扰,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分心的,否则别说楼月卿有可能会走火入魔,萧倾凰也会有危险。
可是……
主子她怎么敢……
咬了咬牙,莫离立刻走到楼月卿身后,运功为她护法。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过去后,楼月卿才收手,莫离也随之收手。
楼月卿调息好之后,吐出一口浊气,把萧倾凰放平躺好盖上被子后,这才站起来,可是一站起来,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晃了一下险些站不稳。
莫离立刻扶着她,担忧唤道:“主子……”
楼月卿摆摆手,缓缓走到屋中间的桌边坐下,伸手就要倒水,莫离见状,立刻替她倒了一杯递给她。
楼月卿喝了一口,这才好了些。
莫离这才拧眉道:“主子,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内力传给小姐呢?这样很危险的啊!”
她的内力虽然深厚,可是却是用来压制寒毒保命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轻易动用内力的,更别说传授给别人,若是没估算错,方才楼月卿给萧倾凰传授的一甲子内力,是常人十年都练不到的,楼月卿就这样轻易的给了萧倾凰,也不知道以后寒毒发作,她剩余的内力够不够压制寒毒。
楼月卿微摇着头,嘴角微扯,轻声道:“无妨,之前师叔给的那颗药解了我三分寒毒,让我也增长了不少内力,以后发作不会那么难熬了,传授一些给她不会有影响的!”
离开金陵南下的途中,她曾经寒毒发作过一次,不过她当时隐隐察觉寒毒发作了就找个借口避开了萧倾凰,所以萧倾凰还不知道她身上有寒毒,且当时她把之前穆轲派人送来的赤叶草炼成的丹药吃了,寒毒确实解了几分,且还有增长内功调养身体的效果,那日之后,她感觉自己内力充沛了不少。
莫离仍心有顾忌:“可是……”
楼月卿抬眸,目光清明的看着莫离,轻声道:“莫离,她是我妹妹!”
莫离一愣。
楼月卿目光移向萧倾凰那边,眼底尽是柔和与不舍,嘴角扯出一抹温和的笑,轻声道:“我天一亮就要走了,以后她不在我身边,这样做我会更加安心一些,而且身怀内力,对她的身体和习武都有好处,我不能在她身边随时护着她,只能这样了……”
身怀内力,对身子的恢复大有好处,习武练剑也必能事半功倍,只可惜她要顾着自己的寒毒,不能给太多。
莫离闻言,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只能哑口无言。
她又能说什么呢。
楼月卿收回目光,对莫离道:“你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那您……”
“我一会儿就去睡,不用担心我!”
莫离只好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回房休息。
楼月卿这才站起来,走到床榻边坐下,望着萧倾凰静谧的睡颜,嘴角不由勾起,伸手,轻抚着那紧闭的眉眼。
若是从小一起长大,该有多好。
“好好睡吧……”
似是呢喃,又似叹息。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没多久楼月卿就离开了若水,彼时,萧倾凰还没醒。
昨夜萧倾凰和她说不喜欢离别送别,她也不喜欢。
萧倾凰醒来的时候,楼月卿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时辰了,留给她的是一封信和一身的内力。
楼月卿策马跑了一天,眼看着入夜才就近在一个小城镇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赶了大半天的路,这才在下午的时候赶到了岚城。
其实她从若水回楚京原本是不需要绕道岚城的,只是许久不见容昕了,如今人都来了南疆,她想顺道去看看容昕,再从岚城回京。
楼月卿的突然到来,让容昕猝不及防,惊讶不已,扑上来就抱着她,热泪盈眶的又哭又笑,激动不已。
她们俩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不过最让楼月卿最惊讶的是,容昕怀孕了,且看那肚子,怕是有五六个月了。
楼月卿自然是顺势住进了将军府,应楼月卿的要求,裴沂和容昕都保密她的身份,所以府中的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入夜,楼月卿沐浴出来,容昕已经等在她房内,桌上还摆着两碟点心,显然是刚才容昕拿来的。
楼月卿挑了挑眉,上前坐下。
刚坐下,容昕就道:“这是我亲自做的点心,表姐尝尝!”
听言,楼月卿愣了愣,随即皱眉:“亲自做的?你肚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还下厨房?”
容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莞尔浅笑:“平时不下的,只是表姐难得来一趟,怕别人做的不合表姐的口味,所以就亲自做了些!”
以前的楚京的时候,她做过几次点心给楼月卿吃,楼月卿挺喜欢吃的。
楼月卿听言,有些不赞同的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不吃,你可不能折腾你自己,如今肚子都那么大了,万事都要谨慎小心,若是在厨房中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容昕听着楼月卿难掩关怀的话,抿唇一笑点了点头:“也就这么一次而已,表姐不用担心!”
楼月卿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容昕做的点心确实不错,香软可口,入口即化。
“表姐明天就要走了么?要不多待几天吧!”
楼月卿吃东西的动作一顿,随即眼下嘴里的定西,这才摇了摇头:“不了,我急着赶回去,明儿一早就走,不能耽搁!”
容昕有些小失落。
楼月卿见她一脸失落,轻笑道:“好了,你不是打算年关回京么,到时候也能见到了,别不高兴了!”
是了,容昕怀孕,慎王府的人都知道了,慎王妃想来看她,只是一直忙着走不开,不过却派了几个很有经验的嬷嬷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让她年关前回去,顺便在京中待产方便照顾,而裴沂没什么亲人长辈,自然也是同意了。
容昕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楼月卿见容昕一脸柔和的抚着鼓起的肚子,犹豫片刻,还是问:“你和裴沂……你爱上他了?”
容昕面色一愣,倒是意外楼月卿会问及此事,咬了咬唇,没说话。
“昕儿……”
容昕怔然许久,眼帘微颤,轻声道:“我不知道!”
楼月卿皱眉,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哪有知不知道的。
容昕咬了咬唇畔,低声道:“他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是我一辈子相守的人,我现在或许还没有爱上他,可是一辈子还有那么长,我会努力让自己爱他,过去的事情我也会全部忘记!”
那一段年少轻狂的过往,她会全部忘记,忘得一干二净!
楼月卿含笑点头:“你能想明白就好,裴沂对你是真的很好,不仅没有介意过你和……那件往事,还掏心掏肺的对你,我一直担心你会想不通,如今你能接受他,愿意重新开始,我便放心了!”
私心里,她或许希望萧以慎和容昕在一起,毕竟萧以慎是她的哥哥,他们又互相有情,只是,容昕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她也支持。
容昕目光微动,垂眸苦笑道:“我只是不想辜负他,不愿让他对我的一片深情,成为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有一个男人对她这样好,把她捧在手上细心呵护,从不介意她过去年少轻狂犯下的错,不介意她曾经有过别人,不介意她曾经有过孩子,不介意她心里藏着别人,她有什么理由忽然资格去辜负呢……
楼月卿听言,只道:“昕儿,你很幸运!”
这个世道对女子本就是不公平的,裴沂能够这般,实属难得。
容昕会心一笑,点了点头:“确实很幸运!”
楼月卿见容昕脸上难掩幸福之色,眸色微动,没说什么。
容昕是走出了那一段情伤,可是萧以慎却还不知道怎么办,萧以慎对容昕念念不忘,如今一直不肯再娶,她真的担心萧以慎会这样一直孤身下去。
似乎萧家一贯出情种,她的祖父,父皇,皇伯父,还有几个哥哥,每一代的子孙都有那么几个执着于男女之情,萧以慎对容昕情根深种,加上那个孩子的原因心怀愧疚,怕是此生……
容昕忽然问:“对了,我还没问呢,表姐今日为何会路过岚城?”
楼月卿避重就轻的道:“来办点事儿,本来是不经过岚城的,只是想顺便来看看你!
至于办什么事,她自然不会多言,容昕闻言,也知道她是不想说。
容昕含笑道:“之前突然听说表姐不是姑姑的女儿,是璃国的公主,我一直都不相信呢,可是后来各种消息传来,我还特意写了信问了姑姑,这才确认了,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呢!”
确实是难以置信,她从来都没想过,楼月卿不是楼家的女儿,所以当初裴沂把璃国的时期告诉她的时候,她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当时还觉得裴沂神经质,后来,璃国的事情一件件传来,她又特意写信问了姑姑,才确认了此事,可是,至今还是觉得玄乎。
楼月卿莞尔一笑:“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和来历,我都是母亲的女儿,是你的表姐,所以,没什么区别的!”
容昕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只是很心疼表姐,没想到表姐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苦,不过现在好了,认祖归宗了,也算是一件喜事,我为表姐感到高兴!”
楼月卿不置可否,淡淡一笑:“姑且也算一件喜事吧!”
不过没什么好高兴的,她这次回璃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收获最多的是痛苦,认祖归宗得回身份,的到璃国半壁江山,看似尊荣无限,实际上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报仇雪恨拔除了汤家,她也没有多少欢喜,唯一值得高兴的,便是认回了萧倾凰,其他的就算了吧。
聊了好一会儿,容昕怀孕不宜熬夜晚睡就走了。
在岚城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楼月卿就启程离开了。
四天之后,楚京近在眼前。
她离开的时候还是春天,如今却已经入冬,倒是不由升起一股子物是人非的感觉来。
不过,回到这里,她才有一种归属感。
策马入城,她直接回了王府,对于她的归来,王府的人自然是惊讶不已,那叫一个欢喜,王妃回来了,王爷终于不用再日日冷着一张脸了……
容郅正在和朝臣议事,因为安州那边因旱灾引起的的暴乱还未平息,朝廷格外重视,整个楚国上下也都在关注着此事,若是处理不好,会很麻烦,所以容郅这些天都在处理这件事。
半年前南疆发生水灾,导致爆发瘟疫,因此而死的百姓数以万计,如今那一片区域仍在重建,如今西部一带却因为久旱无雨导致粮食颗粒无收引发灾情,引起民乱,若是处理不好,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加以利用此事,谁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御书房内,诸位大臣正争辩的如火如荼,容郅坐在御案后面看着,不表态,也不制止,面无表情的看不出情绪。
突然,候在外面的冥夙闪身进来,附在他耳边低于一句,容郅面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冥夙,后者点头,容郅霍然起身,急匆匆的丢下一句话,然后就疾步离开了。
“今日议到这里!”
冥夙也跟上,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殿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他离开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喜色……
楼月卿回到王府,听闻容郅还在宫中还没回来,她什么也没说,径直回到水阁,找了衣服沐浴更衣,这几日赶路,虽然晚上都找地方休息了,可是这两日晚上落脚的地方都是客栈,她都没好好洗过。
所以,容郅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浴池内美人出浴的一幕。
呼吸一滞,目光一炽。
楼月卿刚从浴池上来,正在穿衣,听到一阵紊乱的呼吸声,不由抬头一看,就看到容郅站在屏风旁边,怔怔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朝她走来,重重的将她搂入怀中,手仿佛金箍一般将她搂的紧紧的,几乎嵌入血肉中。
分离了三个月了,从他只身离开酆都先行回来到现在,已经三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她了。
楼月卿被搂的几乎动弹不得,他力气很大,将她搂得很紧,却并未弄疼她,楼月卿待了片刻后,也抬手抱着他,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只觉心安。
抱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了她,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
楼月卿开口:“容郅……唔……”
他的吻异常霸道,好像是在惩罚,惩罚她这次的任性和心狠,一手扣着她的腰肢,一手扣着她的后脑,长舌直入,吸允啃咬,那仿佛想要将她吞入腹中的深喉之吻,令她有些招架不住。
楼月卿只能沦陷在他的攻势中,任由他折腾。
唇舌交缠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过她。
然而,呼吸刚顺畅了,人就被拦腰抱起,走向那久违的床榻。
楼月卿觉得自己就是一片落叶,在水面上飘得好好的,突然狂风骤雨,水面上波涛汹涌,直接把她卷的只觉天昏地暗,整个人仿佛被拆开了一样。
在彻底睡死过去之前,楼月卿悔不当初,早知道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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