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整个楚京都在议论昨夜宫中宴会的那些事儿,然而,没多久,就被宫中传出的消息炸开了锅,百姓还好,对这些事情不甚关注,可是各世家却为此震惊不已,而且今日罢朝,更是让人好奇,又出什么事了。
秦贵妃被禁足,合欢殿被封宫,十几个宫人被杖毙,再加上皇帝下旨封了昨夜的舞姬为妃,整个皇宫今日都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没有人知道合欢殿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上在合欢殿过夜,今日一早,就传出秦贵妃失宠被禁足封宫的消息,随之而来的,是合欢殿的那宫女被全部杖杀的旨意,再加上如今合欢殿御林军包围,谁也不能进去,任何消息都打听不到,所以,直到现在,宫里的人还都是一脸茫然的,没想到一向对贵妃宠爱有加的皇上,这次竟然震怒至此,也不知道贵妃做了什么。
而昨晚上本来以为不会再引起皇上注目的那个舞姬,却被直接封妃,随即就被接进了宣文殿一直没有再出来,把守宣文殿和合欢殿的御林军只听从摄政王殿下和皇上的命令,所以,即便是太后,一大早听闻消息想要去看怎么回事,也都只能无功而返。
此事,合欢殿里,因为所有的宫女都被杖毙了,所以,整个殿内只有昭儿一个人伺候着秦贵妃,而秦贵妃,自从皇帝走了之后,就一直静静的不说话。
看着合欢殿内空落落的景象,看着外面层层把守的御林军,秦贵妃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眼前,丝毫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是一个死人,可是,她却是个活生生的人……
昭儿站在一旁,看着秦贵妃无神的侧颜,想要劝慰,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知道,皇上这次,或许……
不会原谅娘娘了!
也不知道皇上身上的伤势如何了,不过有太医在,应该不会有大碍,只是,现在想起,她还是难以置信,娘娘竟然下得去手。
今日没太阳,天空一片昏暗,还有些清凉的风不断吹来,看着秦贵妃身上的蓝色薄纱衣裙,想了想,昭儿还是没忍住道,“娘娘,起风了,回去吧!”
声音一起,秦贵妃回神,看了一眼昭儿,继续看着外面守着的御林军,没开口,仿佛,刚才昭儿没出声一样。
合欢殿一直都有御林军守着,因为担心他若是病发无法当面护她,太后或者皇后来为难她,可以拦着不让人进来,所以这么多年,容阑一直派人保护她,让她不会受到任何威胁,可是曾经只为护她周全的护卫,如今却是把她关在这里不让她出去,不让任何人进来。
秦贵妃透过宫墙,看着外面的层叠楼宇,看着那些辉煌华丽的宫殿屋檐,有几分失神,掩藏在眼底的,还有一抹担忧,只是这份担忧,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他应该已经没事了吧,三个时辰过去了,太医院那么多太医,总不会连一个刀伤都治不好,只是,他会怎么处置自己呢?
弑君之罪,就算他再爱她,再宠着她,再想护着她,也是护不住的,她不怕死,这么多年在宫里,早已是行尸走肉,披着华丽的外壳,她的心早已荒芜,只是,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一睁开眼,与他躺在一起,身上一丝不挂,她何以去接受?他说过的,不会强迫她,一直以来,也一直不曾碰过她,可是,昨夜,却趁着她酒醉而碰了她,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她不喜欢那个男人,这么多年,一直拼命的告诉自己,她不能喜欢他,不会喜欢他,是那个人自私的夺了皇位,把她强行留在身边,是他让她最在乎的人错失了皇位,是他让她再也触碰不到曾经最想要的人,就算他倾尽所有的对她好,她也不会忘记,因为他,她与幸福,遥不可及。
这么多年,在宫里的日子,她没有一天开心,可是,她却不能离开,她不是一个人,父亲母亲,整个秦家的人,都与她牵连在一起,所以拼命地忍,忍着不再记挂曾经,忍着与他相处,强颜欢笑,看着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听着他叫自己皇嫂,虽然早已装作若无其事,可是,怎么可能不在意?
如今,她伤了他,今日他离开的时候,一身的血迹,看着她的眼神,仿佛难以置信中,夹杂着一丝恨意,原来,他也会恨她……
苦苦一笑,秦贵妃幽幽问道,“昭儿,你说……他会怎么处置我呢?”
三尺白绫还是一杯毒酒?或者打入冷宫……
她想死,可是却不能自杀,却只能等着他的处置。
昭儿闻言,脸色一阵煞白,连忙道,“娘娘多心了,皇上不会处罚您的,他那么爱您,定然不会伤害您的!”
这句话,她很肯定。
今日看到那一幕的人,或者没有看到的人,都被处死了,皇上还让顺德公公抬来软轿送他回宣文殿,怕也是不愿让人看到皇上受伤,如此,自然是不会让人知道娘娘弑君,只是,这次就算娘娘不会受到处罚,皇上应该也不会和以前一样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皇上那样的眼神看着娘娘,震惊,错愕,失望,自嘲,还有恨……
是的,那样带恨意的眼神,是昭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的,皇上看娘娘的眼神,从来都是温柔深情,就算是冷淡,眼底的柔情也是瞒不住,可是今日,却多了一丝恨意,终究,还是恨了……
秦贵妃抿唇,不曾开口。
以前,不管她如何去践踏他的真心,他从来不会气恼,即便是气恼,也从来不会像今天那般,用带着怨恨的眼神看着她,想到他临走前,苍白的脸色,手捂着流血的伤口死死地盯着她,那复杂的眼神中,不容忽视的恨意,不知为何,她胸口有些闷,似乎被一块千斤巨石压着一般,喘不过气……
与此同时,宣文殿。
华丽的宫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儿,龙床上,容阑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两眼闭着,嘴唇发白,躺在床上,身上没穿衣服,露在外面的肩膀,隐隐可见几道指甲划破的伤痕,只看到胸口偏下的地方,正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
床边,几个太医眉头紧锁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都十分担忧,顺德公公看着皇帝,脸上也是浓浓的担忧,而他不远处,今早刚被下令封为薛妃的薛佳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面色有些慌。
顺德公公看着皇帝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的看着立在一旁的陈院正,不知道第几次开口了,“陈太医,你倒是想想办法呀,皇上怎么还没动静?”
陈老太医凝神道,“顺德公公,皇上失血过多,再加上昨夜皇上……消耗体力,本就有损身子,如今怕是不会那么快醒来,您急也没用啊!”
皇上身体本就不太好,一诊脉,他就知道昨夜里皇上定然是宠幸了贵妃娘娘,且不知克制,今日就算是不受伤,怕也会病倒,怎么可能那么快醒来,可是顺德公公却一个时辰问几次,他重复回答的都口干舌燥了,偏偏还不能离开。
顺德公公十分担心。
皇上这样昏迷,听说太后和皇后都来了几次了,如今还在宣文殿外面等着,御林军不放人,她们自然是进不来,可是,摄政王殿下不在,怕是也拦不了多久了。
而且,皇上这样昏迷,秦贵妃该怎么处置呢?
多年来第一次,顺德公公希望皇上处置秦贵妃,他伺候皇上二十多年,等于是看着皇上长大,一直看着皇上痴迷秦贵妃,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倒好,竟然敢弑君,作为妃嫔,皇上宠幸是最正常不过的了,皇上何错之有,竟差点丢了命……
摄政王殿下怎么还不回来?
皇上昏迷,也只有摄政王殿下可以稳住局势,可是,摄政王殿下如今还不回来……
顺德公公想着,全然不知,容郅已经到了宣文殿外面。
容郅是从邙山别院策马回来的,因为庆宁郡主身子又有些不太好了,他不放心,就去了邙山,谁知道暗卫来报,皇上受伤,他连忙策马回来。
看着站在宣文殿外面正在来回踱步的元太后,和一旁静静站着的皇后,显然是被御林军拦着不放进去,御林军从来只听皇兄和他的命令,太后也使唤不动,即便是人头落地,也不会擅自放人进去,所以,即便是元太后施压,也无济于事。
他面色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两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不做停留,径直走向宣文殿的门。
元太后自然是看到他,见他竟不停下来,分外恼怒,“容郅,你站住!”
容郅没停。
元太后只好疾步上前,拦住了容郅。
容郅身后的薛痕手立刻放在腰间的剑柄上,欲拔剑。
容郅看着眼前当着他的元太后,面色依旧淡漠,“太后确定,要拦着?”
元太后死死地盯着他,咬牙道,“容郅,哀家怎么说也是一国太后,如今皇上情况不明,哀家怎么样都要进去看看,你让他们让开!”
从前几位皇帝开始,御林军就只听命于帝王,只忠于帝王,皇上吩咐他们守着宣文殿,那么,他们会不惜一切守着,不管是谁,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要守着,即便是她这个太后,也只能忍着,只是如今容郅摄政,御林军也听他的命令,皇帝不让她进去,容郅让就行了。
今日这事儿发生的突然,她自然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合欢殿那边也被守着,进不去出不来,她也只能想办法进去看看皇上,三个时辰前几个太医进去,现在还没出来,她猜想,定然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什么事儿,也不知道皇上身子怎么了。
“皇兄不愿见太后!”
所以,他是不可能放这个女人进去的。
且不说他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还不知道如何处理,皇上为何会突然受伤……
闻言,元太后脸色铁青,怒道,“笑话!皇上是哀家的儿子,方才他召了了太医,定然是出什么事儿了,你不让哀家进去,谁知道你会做什么?”
容郅神色微沉,淡淡的看着元太后,显然是极度不悦。
元太后咬牙看着他,眼中尽是厌恶和恨意。
“嗤!”冷嗤一声,容郅深邃的眸中情绪不明,转头看着御林军统领程志清,淡淡的说,“没有孤的吩咐,谁敢擅闯,格杀勿论!”
程志清立刻恭敬道,“末将领命!”
元太后脸色铁青,显然,容郅的话,是说给她听的,他不会在乎她的死活,所以,她若是闯进去,这些只认皇帝的御林军,真的不会留情。
即便她是太后,也不能悖逆祖宗礼法,擅闯帝王寝殿。
然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给她面子,作为一国太后,愿太后只觉怒极,眼神阴鸷的看着容郅。
容郅这个野种,她当年就该直接掐死他,也不至于如今被他如此羞辱。
容郅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向阶梯,往宣文殿内走去。
看着他走进宣文殿,元太后只好作罢,冷冷的说,“回宫!”
“是!”
容郅刚走进殿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儿,守在外殿的宫人太监都屏气凝神的立在那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面色紧张,看到他,连忙行礼,容郅蹙了蹙眉走进内殿,果然就看到床上躺着的容阑。
殿内的人看到他,急忙上前行礼,“参见摄政王殿下!”
容郅哪里还管得到他们,疾步上前站在床边,看着面无血色呼吸薄弱,身上缠着白色绷带的的容阑,脸色骤然一沉,眼中划过一丝冷意,转头看着顺德公公,冷声开口,“怎么回事?”
他以为只是小伤,毕竟不可能有人刺杀,或许是不下心伤了,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重伤。
“王爷,老奴该死,是……”欲言又止,显然是有忌讳。
容郅见他不说,更加不悦,“说!”
顺德公公低声道,“是贵妃娘娘……”
闻言,容郅一顿,下意识的蹙紧眉头,转而看着容阑昏迷不醒的样子,有些……惊讶!
竟然是她?
怪不得外面无人得知他受伤,定然是他昏迷前下令封住消息,才没有传出去,不然,秦贵妃必死无疑。
只是,她为何要伤了皇兄?没有任何理由啊,如果是前几年,或许还有可能,可是这几年她已经接受了皇兄,两人看着感情挺好她为何要这么做?
扫视一眼立在一旁的薛佳,容郅蹙了蹙眉,转而看着顺德公公,淡淡的问,“如今她在哪里?”
皇兄受伤,她怎么会不在这里?
“皇上昏迷前,下令禁足了贵妃娘娘,如今贵妃娘娘在合欢殿!”
容郅闻言,凝神半响,没在说这个问题,而是看着陈老太医淡淡的问,“皇上何时能醒?”
太医连忙道,“回摄政王的话,若是不出意外,明天天亮之前,皇上应该能够醒来!”
容郅没再说什么,转而看着容阑,抬手,凝聚内息,握着容阑的手腕,输入他体内。
回到彰德殿,元太后怒不可竭,摔了不少东西,不停的出言咒骂,弄的守在一旁的宫女太监都不敢听。
元皇后看着元太后如此,忙道,“母后,皇上怕是出事了,您得想想办法,去看看皇上啊!”
太医进去几个时辰了,却一直没出来,肯定是出事了。
闻言,元太后咬牙道,“哀家能怎么办?以前皇上犯病尚且不让哀家进去,今日更是拦着,难道你想让哀家背负谋逆的罪名么?”
没有圣意擅闯御林军把守的寝殿,擅闯帝王寝宫,说轻了,没什么事儿,说重了那就是谋反。
这是前几个皇帝定下的规矩,就因为近百年前,帝王生母刘太后擅权,意图染指朝政,献文帝是个叛逆的帝王,不甘听从其母刘太后的话,刘太后震怒,竟闯入宣文殿,将那个少年皇帝勒死,虽然事后刘太后也因此被废为庶人处以火刑,可是这也警戒了后来的帝王,堂堂一国皇帝在自己的寝宫竟然被杀了无人知道,无人救他,所以才有了御林军,只听从帝王之令。
她自然不可能敢闯进去。
元皇后连忙跪下颤声道,“臣妾不敢,母后恕罪!”
元太后也没心思计较这些事儿,冷冷的说,“这件事情定然和秦玟瑛脱不了干系,那个贱人!若非皇上派了御林军把守合欢殿,哀家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听说皇帝还处死了十几个宫女,她就知道绝对不是小事儿,她从没见过这个儿子这样,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是,合欢殿进不去,知情的人都死了,她想探查都不知道如何去查。
那个女人当真是祸水!
元皇后拧眉问道,“母后,那现在该怎么办?”
不敢如何,总不能置之不管……
想了想,元太后忽然冷冷一笑,道,“先看着,皇上不是封了薛佳为妃么?看来是秦贵妃惹怒了他,让皇上如此震怒,哀家倒要看看,这新欢旧爱,秦贵妃……能成什么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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